第22章:夜间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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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城门已经快被撞塌了,就算是站在十几米高的墙上也能感觉得出来,可这帮当兵的却什么也没干,就只顾着挤在墙垛边往下看。
你们当这是哪儿?周末的集市吗?!
里昂被这帮蠢货气得眼睛快要喷火,上前抓住其中一个就往后拽,直接放倒了这废物,接着双手并用朝两边猛扒,从人堆里硬挤到了城墙边上。
“你们他妈……”
这句脏话说到一半被卡在了喉咙里,只因他看清了下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攻城锤,部落民没那玩意儿,但也不是想象中从森林里就地取材的原木,而是一头活生生的熊。
竟然是头熊在撞门!
所以在狼人之后,轮到熊了吗?
接下来又该是什么?一群驯鹿冲出森林,为下面的蛮子表亲出头?
其实对于到底是不是熊也只能用猜的,毕竟只看得见半截身子也就是屁股和后腿,前面的部分全塞在城门洞里。但光是露出来的部分,就已经比里昂见过的任何熊都大了,没有如此雄伟的身躯,也不可能把整个门洞都给塞满。
巨熊撞起门来气势十足,每一下都让上面的人跟着抖。
“弩炮有吗?火油呢?大点的石头?”
他问得越来越急,也越来越绝望,可每个被他问到或者眼睛扫到的人全都只会摇头,还有移开视线不敢对视的。
这他妈叫军队?!连村里的民兵都不如!
故乡同胞的不中用恨得里昂只想随便找个谁,然后狠狠一拳揍过去。
帝国根本不可能容忍大公国在接壤地区高筑墙广积粮,因此他现在看到的一切弱鸡表现皆是有意为之,这是每个大公国人都心知肚明的强邻压迫。里昂之所以想不起来,可能是因为他在帝国生活了太久,得到的荣誉和地位全是别人给的,连绝大多数朋友也都是在那边认识的,早就在心底把自己当成帝国的一分子了。
随手夺过其他人的长矛朝下面丢,成了一种发泄怒火的方式。
反正你们就算拿在手里,也是连怎么用都不知道,对吧?里昂恶狠狠地想道。
长矛呼啸而下,正中熊背,可惜没能稳住,很快就随着目标的动作掉了下去。从头至尾熊都没叫上一声,表现得好像是被蚊子叮。
泄了气的里昂稍微恢复了点冷静,这才勉强看清在熊脚边横七竖八堆着十几杆长矛,甚至还有一把剑。
看来当兵的也进行过反击……
意识到这些白痴并非完全无药可救,里昂挺直腰板转过身,强打起精神,试图摆出指挥官的架势。
有个尖锐的硬物猛地撞在了后腰上,里昂可不会蠢到回头去看那是什么。他迅速蹲下利用城垛掩护自己,可惜周围的士兵似乎没有这样的经验。他们继续傻站着,脸上挂着莫名其妙的表情,更有甚者,走到了墙边低头朝下看。
“蹲……!”
他没有三头六臂,只够得着去拉最近的那个,话也来不及说完整。
突如其来的羽箭射中了好几个人,幸亏这些人都穿了盔甲,只有在墙边窥探的那个倒霉蛋眼睛中箭当场死亡。撞门的熊并不孤独,它的朋友已经来支援了。也许是因为对上了同样有两条胳膊和腿的人,士兵们总算找回了点勇气,一窝蜂似的拿起弓箭向下面反击。
他伸手到腰上去摸,既没有血也没伤口,就在夹克上抠到个破洞证明这里确实中过箭。
可笑的部落民或许有狼人当朋友,
跟上千斤重的大熊同吃同住,没准还会操山羊。但是天天在野外风餐露宿,拒绝了文明人的生活方式,于是武器也差到可怜。那根暗中伤人的箭搞不好箭头都没有,撞到人身上就掉了。他躲过了一劫,暗自祈祷城门也享有同样的好运气,可惜结果正相反。
墙上的人和墙下的人你来我往,打得倒是挺热闹,然而丝毫影响不了那头熊。随着一次特别猛烈的撞击,木板折断的咔嚓声堪比平地响起的惊雷。下面的部落民兴奋到发声狂吼,里昂不用冒险伸头去看,也知道城门肯定是完蛋了。
有鉴于城门惨遭突破,守军开始乱了阵脚,只有极少数人还在坚守岗位,大部分士兵已经涌向了楼梯。他们的家都在城里,动机里昂能理解,但绝不会纵容这种擅离职守的行为。
“都给我停下来!”大英雄抢先一步跑到楼梯口,张开双臂堵住溃兵的去路。
他忘了这里不是帝国,屠龙勇者的名号也比不过自家人的安危,真是太蠢了。
士兵们给出的反应是从旁边跑过去,伸手敏捷的那几位已经成功了,后面被拦住的受到了鼓励,低下头只想赶紧开溜。
里昂很想破口大骂这群散兵游勇,告诉他们即使城门被撞烂了,只守住这段城墙也能让外面的坏蛋非得九死一生才能进来。可惜他身陷人堆被挤得东歪西倒,连维持平衡都做不到,还谈什么义正严词怒斥逃兵。
“Кучкатрусов,вывсетрусы!”
要不是叶莲娜及时赶到,拿出市长的权威逼得这群男人往后退,而不是继续去当无头苍蝇,那城墙上很可能就不会再剩下几个人了。在伊万诺夫大人女儿的威逼之下,士兵们无论情愿不情愿,都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城里的人并非毫无防备,教堂响起了报警的钟声,催促市民出来参加战斗保卫家园。更棒的消息还在后面,里昂看见一队士兵骑马向城门挺近。这队骑兵人人身披显眼的大红披风,肯定是兰斯洛特爵士从都城带来的禁卫。
“你带人在上面,我下去。”
里昂匆匆跟叶莲娜交代了一句,他没指望得到慷慨激昂的回应,一次简单的点头即可,但叶莲娜却看也不看他,好像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于是里昂只好又说了一遍,这次更加过分——市长女儿干脆从他身边走开,去指挥士兵朝下面射箭。
屠龙勇者不是很适应这样的冷漠对待,但现在有比男女交际更重要的事。里昂拿起剑跑下楼梯,他没忘记叶莲娜刚才说的狼人掉进城里的事。
凭着记忆中的位置,里昂跑得气喘吁吁才赶到,可在那里只看见了一滩血,狼人不见了,哪还有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