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王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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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1月中旬卡萨区第三中学

今天又要休息了，疲惫的一天，下午就要迎来解脱了。下午卜，王和我三个人在卡萨区中心广场玩了一圈放松一下，下次返校就要期中考试了，这段时间的课程比较紧张，但考完试应该可以轻松一两个星期的吧。

我们在购物超市楼下的连锁饮食店吃了晚饭，整洁的内部设计，轻伤的音乐，外面渐晚的天色和熙熙攘攘的行人，车辆，小巧精致的饭菜，我们欢笑着，不知不觉都要期中考试了，半个学期快过去了，卜天继，王丰会和我成为了好朋友，还有茉茉薇和我。内心有些，难以言状的激动和不安，我无意提到，他们两个笑得很厉害，让我不得不笑着转移话题，同时我在心里默默逃避着自己要面对的声音，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我陷入对茉茉薇的回忆中，她的一举一动，言语和声音，可爱的动作身姿，难过时向我倾诉，一起在卡萨区逛街，种种过去突然间都冲入我的眼帘，我却不得不让这些快点离开，确实，猛地一想，我好像真的有些喜欢她，但只是一时一阵，很快，可能我和卜天继王丰会玩着玩着，就忘掉了这回事，或者又经过几天不太说话，就回到了平常。或许是我和她坐同桌，难免有些感情吧？而且，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吧，那种好朋友的感觉，和优秀的异性同桌的感觉，这种复杂的混合感，和爱情是不一样的。我从未想着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没想过她对我是否认同，并不在意她关于，所谓的心中那种爱情的观念吧。唉，真是……让我头晕。

想说服自己喜欢她觉得很惊慌的违心，说服自己不喜欢她又显得很不情愿的违心，还是尽量不去想了吧，这样可能慢慢就过去了。

傍晚，吃完饭，我们在旁边的卡萨区公园转了一圈，晚风不再那么友好和微凉，反而有些寒冷。我们吃饭得到的热量慢慢抵消着，卜天继自己先走了，我送王丰会到了车站，那里还有一辆回他家的车。我送他上了车，突然，王丰会提出一个请求，问我愿不愿意去他家玩一下。

之前卜和王有时候休息时的那天下午会来我家玩，当时说的如果有空想去他们家玩一下，卜天继家在乡下，而且家里没人他经常去爷爷舅舅那些亲戚家。王丰会说他也可以，但是找个充足的时间才行，但是我当时没多留意，好吧，既然这样我当然答应了。我挥手告别王丰会，告诉他明天在乡下的车站等着我，我会乘最早的班车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微蒙蒙的黑，我起床洗漱完，和爸妈说了声，就走向了附近的临时车站，搭上了去王丰会家的车，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吧，我看着窗外的城区感渐渐削弱，两边的树木开始拉长，田野和乡村感透过蒙着一层尘土的玻璃，陌生而又亲和的向屋里的我招手。想起来我的故乡就是卡萨区永宇区，却好久没有回家看看去了，那里有着和这一样的风景，一样的房屋，乡村风情。但是，一切却又显得很陌生。

到了车站，我在周围的街边小摊买了些吃的，吃了早点，周围的商业街没有伸展多长就又回到了乡村的感觉。我在周围的绿地走了走，看着后面一栋房子，大大的红铁门，里面很大的红砖房，还有一个一侧充满垃圾的大水坑，却感到清新的色彩写出了不一样的早晨，不是城区的滋味，也不是郊区的滋味，是故乡的感觉，土生土长在故乡的我，对这些野草，农田，村落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一种深入灵魂的归属和守护感，不能被革除的固执。

一会儿，王丰会试探着走了过来，兴奋地带我去骑上了开来的电动三轮车，这里离他的家还是有相当一段距离的。很快在电动车的风声中，我们驶进了田间的土路，到达了他的家。他妈妈在地里干活，爸爸外出打工去了，硕大的农村新居硬化的水泥院落还是只有他自己。他热情的问我愿不愿意在这里住一晚上，但是我和我妈说好下午要回去的，只能不好意思拒绝了。

在王丰会家里，我们坐在沙发上打着双人游戏，看着王丰会给我介绍一款新游戏，然后是午饭，王丰会的妈妈回来了，很好客地劝我留下吃一顿午饭，推迟好久我最终还是接受了，热情的她给我讲着王丰会小时候的故事，我也认真地听着，我们边吃边看着电视，放着一部陈年的科幻电影。

吃完饭，我和王丰会走出他家，在周围的林地里面转悠，有一块高处的土堆，另一面被截断露出凸凹不平的截面，我和王丰会闹着玩地从上面滑下，弄得裤子和鞋里都是黄土。

我们沿着林地和田边的小路走着，看着对面现在空荡荡的田地，远处的围墙里是新开发的工厂。王丰会抱怨道，这些人很不讲理霸占了他们的土地，农民们去闹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他们在黑白方面都有人仗着他们，很无奈。

接着我们走到了林地的一块高地上，地上一层稀疏的枯黄落叶，而抬头望去，天空却布满了绿色和闪亮的光点，轻风吹过响起沙沙的叶声很是悦耳。

现在是11月了，这是这里唯一的一片常绿林，难得一见的绿荫，王丰会告诉我他经常在这里，夏天中午会在这里吊床睡午觉很安详，醒来时有时天就黑了，相当快乐，看着王丰会这种知足的表情，我感慨万千，我确实应该很高兴才对，拥有了这么多，有时候在学校里却还是心情不好发脾气，王丰会就会过来安慰我，让我现在想起，在这绿色的天空下，王丰会显得又高远起来，像一个伟大的守护者在我心中形象一下子又多了好几层光环。我开始想要更加珍惜这个朋友，或许是因为我之前没有朋友，只是和普卡那混在一起，现在我要相信别人的信任和帮助。你，绝对是我的朋友，一个能真实存在的朋友，现实的朋友，没有smh，没有srens，只是个在一起的快快乐乐的同学。

下午王丰会还带我去了附近的果林和玉米地，荒废的农仓，没人去的荒废鱼塘。我们穿过了这个村子，经过一条林子里窄小的公路到达另一个村子。公路上有着依稀分布的一些便利店，加油站，收粮食和卖农具的小店。村子里到处一种熟悉而又亲近的感觉，不像在卡萨区中心的街道上，一种不真实的繁华。还是这种凝重的乡村更加适合我吧。如果我小时候一直住在农村，小时候一直没有外出，不知道迷雾，假如一切没有发生，那该有多好，或者，我不知道，或者……

但是，我知道，发生的事情永远无法改变，而人们总是会以幻想过去的方式来度过今天，期待明天，最终还是不能活在当下，更没有未来。

下午，我们走到附近的一小片店铺集中的街道，这里只有这一块比较接近现代感的地方，但是还是有着很久以前的感觉，好像回到了童年一样。在这里生活长大的人，必定思想中带有生来的那种悠远的土地般的性格，稳重，义气，中庸，平和，热爱生活。

临近傍晚，天开始微微发黄，红色慢慢弥漫在天边。王丰会送我到了车站。他一再挽留我吃顿晚饭，但是我拒绝了，因为我还答应要早点回家的。虽然我给爸妈说好吃完晚饭再回去的，但是我觉得这样再留下来不太好，而且我完全可以自己在外面找家店吃一顿的。离别时，王丰会和我道了两次别。

看着他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我想了想，或许他在家里也会无聊的，他应该，嗯，肯定也把我当成要好的朋友，只是不太会表达，或者，我觉得也是，没有必要吧。

晚上回家时我在购物广场旁边的小吃街吃了好几样街摊小吃，然后我步行去了森林公园，穿过另一条隐秘些的灌木丛，过去是一条不太清晰小路绕行到湖边小屋的后面，比以前要保险些了，正路我尽量不想留下有人经过的痕迹。普卡那空投给我了一个微型伪装手表，表面上和我的电子表是一样的，但是内部有微量的smh能量稀释液在精密的导体管中错综复杂的流动，就像电脑的液晶显示屏一样呈现出特定的文字图像信息。这只有通过smh感应才能接受到，而且因为能量很小除了佩戴它的我其他smh能力者也感觉不到，所以很保险，也很方便，只需要感应得到信息，也不需要看或者听了。

普卡那告诉我，我现在面临的问题一些进展了，因为他在我基地附近几公里观测到有打斗的痕迹，所以他给我临时检测了安全系统并进行了改进。他觉得这说明可能有两股不同的势力争夺能量源，而且双方实力都不弱，应该有精密的侦查设备，并且对smh或者srens能量有着较为深入的研究，是cje公司部分背叛的员工吗？普卡那也不清楚，因为自从能量瓶丢失后公司启用了最高级别的安全系统，所以信息都无法截获了，不过他在努力寻找切入口，一有进展会尽快通知我。

他还说，除非特别重大的事情，否则不会影响我的校园生活的，我笑了笑，不知道如何道谢，但是普卡那看出来了，主动给我找了个台阶下，接受了我的夸奖。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上午出去买东西，回家后洗个澡，玩了会电脑，下午卜和王先后来我家找我一起玩，快到六点了，我们才慢慢离开我家，校门口的小摊买了点小吃，到学校又买了些零食匆忙回到了教室。

晚自习月考成绩公布，班主任象征性地提出几个典型人物分析一下，进步大的，退步的等等，然后喊些人单独出去，成绩单先传着看看，然后贴在墙上下课再一起看。

茉茉薇和我成绩波动都不大，也不是典型，很少被交代什么，这次茉茉薇考了第二名，我还是十来名，和王丰会差不多。但是这次，我和茉茉薇被喊了出去。

班主任一脸严肃，外面天色阴蓝，走廊里映射着一段一段窗中射出的迷迷糊糊的光芒。我和茉茉薇站在走廊边上，看着班主任，我很好奇，也很紧张。因为平日里班主任没有这样看过我，很少有和他对视的机会。

茉茉薇先开口了：“老师，喊我们有什么事吗？”

看见茉茉薇无拘无束的交谈，我却显得有些紧张。

“茉茉薇，你考得一向很好，我一直相信你，李，你成绩也不错，就是像历史和政治这样的文科跟不上，有点拉后腿是不是，所以，我想请茉茉薇帮一下补补你的这两科，他要是敢不听你就来找我，茉茉薇，听见没？”班主任说着说着笑了笑，茉茉薇很高兴地答应了，开朗地和班主任说笑着，却弄得我好像很尴尬。

“听见没，这是你的新老师，懂不，等你学好了以后要好好感谢人家，听见没？茉茉薇，他成绩上去后让他请你吃饭！”

茉茉薇一直在笑着答应班主任，而我只能真心地笑着答应。本想着严肃的交谈很快就结束了，临走时，茉茉薇快要走进教室里了，我也跟着准备进去，这时班主任突然喊住我。

“李，你等等，你给我记住一件事，你别喜欢上人家了，看你刚才笑的那样，嗯？来来来，转头让我看看！”班主任以一种莫名严肃而又像谈心的语气喊住了我。

顿时我感到猛地僵住在了原地，我感到脸好像很快热了起来，身上都有些出汗。茉茉薇也听见这话了，笑着回头走过来说到：“不会啦，老师，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啦，李，你说是不是？”

我只能紧张地点点头，尽量克服了情绪激动造成的不协调，较为自然的回了一句：“就是，老师，你想多啦。”

“行行行，回去吧回去吧。”

我看到回头的瞬间茉茉薇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我红着脸特别尴尬的不知道看向哪里。然后她和我并排走的时候暗暗责怪我：“真是的，你脸红什么呀，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然后又自然些冲我笑了一下。

回到教室，我尽快调整得好像什么没发生一样，茉茉薇没多当回事，下了课还嬉笑地着问我喜欢她吗，我忍住内心的波动和平常一样很轻松地回答她，开着玩笑。但是我心里一直感到这种诡异的感觉无处倾泻，即将达到决堤的时刻。经常我感觉和她说着话，或者打扫卫生，突然间想到什么，我就变得特别不自然，而且，我感觉，还是莫名想看着她，在一起无聊地聊着天。

卜天继还经常给我火上浇油，有意不有意地提起我和她，但是在朋友面前我表现得自然些，只是装作恼怒和无谓的样子接上两句话错开话题。我却又极度希望能找个人倾诉一下我心中的烦恼。也许说出来就会感觉好得多了。

这个星期又是平常的度过，但是我和茉茉薇关系又变得正常了，我不再那么不好意思了，虽然心里好像更加的重视她，这样说比较贴切吧。

星期三的时候卜天继发热，最后一节课恰好是体育课，他请假去了医务室边看电视边打吊瓶，还买了些一毛钱一个的糖和瓜子吃，可悠闲了。

下午第三节课下过后，大家都激动地通过操场外围通往超市的路绕行进入操场，一天的紧张学习后，蹦蹦跳跳歇一下确实很惬意，阳光还是明媚而柔和，软软洒在淡蓝墙壁和阴影上。一种放学，小学时课外活动的感觉，熟悉地牵起我对过去的回忆。悠闲，自在，体育老师有事情我们站了站队就解散了。男同学有的去打篮球了，更多的是去找个地方歇着去了，一起聊聊天，看看黄色草地和头顶的蓝天。四周的安静，时间的流淌，让我感觉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我喊上了王丰会，慢慢沿着操场走着，经过高中教学楼的阴影，经过草地，环顾着灌木丛。

我和王丰会聊起这种平静感，他不了解我以前经历过什么，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会觉得我说的有些虚伪和空幻。不过，他还是比较认同我，并且他说他对以前的那种纯真的乡村童年也有着这种说不出来的向往与怀念，说着说着，我和王丰会说到了茉茉薇，虽然刚才就一直在绕圈子。终于我决定和王丰会倾诉我的所想。

虽然王丰会平时不像卜天继那样开玩笑，但是也偶尔会起哄我和她的关系。不过，当我真敞开心扉，说出我对她那种朦胧神秘的感觉时，他却很淡然地给我讲着道理，说我很正常之类的大道理，然后，他说真的，我和她本来确实就是好朋友，好朋友难免会走到走一步，就看我自己怎么衡量了，他没有给我提出建议，让我自己决定，告诉她还是不告诉，释怀还是继续守在心头。

茉茉薇她第三节课前就告诉我她身体不太舒服，有点肚子疼，体育课就待在教室里歇会。我想了好久，王丰会告诉我无论怎样，他都会支持我，鼓励或者安慰。最终，我决定回去找她。

一般情况下，体育课很少有回教室的，除了太累的，喝水的，上厕所的少部分人。毕竟一天了难得放松一下，离开压抑的白色墙壁和黑板。还有现在是最后一节课了，应该等着吃饭，在操场上离食堂要更近一点。

没错，应该教室里没有其他人了，除了茉茉薇，我可以当成喝水或者拿饭卡什么的回来一趟。

我走上了一侧的楼梯，慢慢来到三楼，我看见，绚烂的光芒下，茉茉薇卧在桌上看着窗外，柔边的窗帘，堆着书本的课桌，黑板上残留的粉笔字，一切显得极为唯美。我慢慢走来，穿过阳光下的阴影，地上青灰色渗着一丝凉意，显得阳光更加柔暖。

茉茉薇转过头来，静美地看着我。光影下的她脸庞在金色中更加清柔俊丽。微微忧郁的眼神看到我后慢慢柔和起来，毫无痕迹地笑了笑，以示看见我来了。

我慢慢坐在她旁边，不知从何说起。茉茉薇先问起我来，有点虚弱地笑着：“怎么回来啦，想我了吗？”说完又轻轻笑了起来。我也笑着回应，并不尴尬。

“你不怕班主任突然过来看见就我们两个在教室里，到时候误会就大啦，哈哈。”茉茉薇抚了下头发，慢慢伸展了下身体，一手扶着脸慢慢坐起来。

我发现虽然我很清晰，很不紧张但是我真的不知从何说起。

茉茉薇笑着看着我，等着我说话。

我要说什么？

茉茉薇微微摇了一下脖子，用手捋了一丝头发，静静等我开启话题。

我该说什么？我该说什么？

我当时就应该想好再来的！

怎么办？说什么？天哪，从何说起呢？

我只是静静看着茉茉薇，看着她的脸，努力保持一个不流露内心的微笑。时间静止着飞驰，我失去了一切的概念。

“嗯嗯？”茉茉薇有点奇怪，可爱地转了转头，用那双深美纯粹的眼睛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复，甚至有些更加期待的样子，想看着我猛然变一个魔术或者给她一个惊喜。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干什么，只能异常安静地坐着，内心的感受五味聚杂。

茉茉薇看了看我，拉了一下嘴角，貌似害羞地说道：“哈哦，那我说啦，说什么好呢？”她娇嫩地伸着手指轻轻从脸上划过。

她看着我，开朗地笑笑。

我不自然地回应她的眼神，重新摆出微笑。

“好吧？”她好像在向我确认，也向在自言自语。

她深秘地看着我，然后又笑了起来，终于开口了。

“我喜欢你，李。”

她依然面带微笑，直直地盯着我。

我感到一种天地混乱，宇宙混沌，万物寂静的空明之感，好像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又太过真实，不是那种柔和的城市感，不是清淡自然的和谐，不是我和普卡那一起逍遥的混乱。

我努力维持住我的表情，我想笑又想哭。

我感到有好多话要说心里很多东西要倾涌而出但是我莫名地等待着，不知道为什么。

然后茉茉薇终于不再维持微笑，哈哈地笑出声来，一边说着真好玩一边笑，笑得眼泪都微微挂在眼边了，她轻咳了一下，脸都笑出了一片绯红。

还好我没有做出什么怪异的反应。

可能她看我很自然地微笑着，她突然很不安地收起了微笑，瞬间脸变得通红，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过。

不过然后我们回归了正常的聊天，很快错开了这个尴尬的开场。不过，茉茉薇确实脸红了好一阵子。

窗外的夕阳渐红，半身的身影拉长，金色在红光的暗影中慢慢消睡，心里却恢复了平静，虽然还有些遥远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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