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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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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身体逐渐恢复。医生说,她再静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母亲入院以来,顾毅每天坚持到医院看望母亲,每天问她胃口如何、身体感觉怎么样、想吃些什么;总宽慰父亲别担忧母亲的病也别担心钱的事情,又与主治医生保持紧密联系,时刻掌握母亲的病情,尽责、关心得就像亲生儿子一样。母亲的眼中多了些欣慰和满足,父亲紧皱的眉头也日渐舒展开来,我本该轻松的心却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周六,我早早来到医院陪母亲。母亲的气色不错,这带给我和父亲好心情。我们说起我儿时的趣事,我亲昵的喂母亲吃我做的早餐,又搂住父亲的脖子追问他和母亲的恋爱史,在病房这不算大的空间里,充满着温馨的欢乐。看时间已近中午,顾毅的电话还没有来,(他上午去公司有点事,说好中午来医院时顺路回家带李嫂炖的汤过来),我起身和母亲道别,想自己回家拿汤。

关上病房的门,刚才那份融融的温暖像是也关在了里面,对母亲出院后的安排的顾虑浮上心头。医生说,母亲出院后需要休养,父亲年纪也大了,我这唯一的女儿很想和他们在一起;就算不住在一起,起码也和他们住得近一些,我不想他们再回S城了。可我也不愿像顾毅说的那样,让他们住在他西区的房子里。是的,顾毅无可挑剔的爱着我,对两老如同亲生父母般,为什么?我的心,总有隐隐的不安在浮动?是因为他对我太好了?还是吕清说的话影响了我?

我穿过长长的走廊,按电梯时才发现与平时的不大一样,看看周围的环境,我顾着想东西,走到另一个电梯来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涌出来。最后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因为惊喜,我们都楞了几秒,才喊出来:“夏云!”“秋桐!”

秋桐是C市人,毕业后在C市一个街道办事处上班;我先是在S市一家报社工作,一年前在吕清的介绍下,来到现在的杂志社。虽然同在C市,由于处在不同的区,相隔比较远,我们毕业后还是第一次见面。

我们在电梯附近的空地聊了起来。

“夏云,你女人了好多,不是面对面的相遇,我真会认不出你来。”秋桐上下的打量我,惊叹道。我瞧了瞧她手里拿着的保温瓶,笑问:“你呢?爱心午餐送给谁?”她左右看了看,凑近我,小声说:“是我未来婆婆啦。她体质虚弱,住院调养。”我被她鬼祟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有这么严重吗?要这样说话?”秋桐耸耸肩:“她是区司法局副局长,家里的主政者,我低声下气巴结了好久,才过了她那关。”我眨眨眼睛:“什么人物能让我们的秋桐如此折腰啊?”“没有啦,是别人介绍的,在区劳动局工作。”秋桐有些不好意思。

像是想起了什么,秋桐匆忙说:“我赶着送饭给慈禧太后呢。刚才打电话来催,我说快到了,再不去恐怕又给脸色我看了。这段时间他工作忙,迟点再叫他出来一起坐坐。是了,下个月18号说开毕业三周年同学会,在C市工作的同学都会去,到时我给电话你。”秋桐说到最后已是边走边说。

晚上,顾毅拿给我一个盒子。我好奇的问:“是什么?”顾毅换衣服:“打开来看看。”

是一条水晶项链,我喜欢的风格。

“中午和客户吃饭,经过一家店,看到门口的这条项链,想到你可能喜欢,就买下来了。”他换好衣服,往客厅走。

我满心欢喜。即使没有时间陪我,在忙碌中,他仍然惦记着我。我放下盒子,跑到他前面,搂住他的腰,仰起头:“总是你买东西送给我,我也买个礼物给你好不好?你喜欢什么?”

他也揽我的腰,含笑低头:“你已经送了。”我糊涂:“送了什么?没有啊。”他用手指点了点我的肩膀。我认真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是说送我给他呢。我扁嘴,轻捏他的腰:“谁说送你啦?啊!”

他低下头,深深的吻我。

松开我,他轻抚我的脸:“小云,妈下星期出院。”我轻轻的说:“我知道。我会请假过去的。”“我和你一起去。”他牵起我的手,到客厅茶几想拿杯子喝水。

我挣脱他的手,抢在他之前拿起杯子,伸到他嘴边。他接过杯子,唇边隐忍着笑意,喝了水。我帮他把杯子放回茶几,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顾毅。”

他拿起报纸:“怎么了?”

我拿走报纸:“我们下个月大学同学聚会。你说,我要不要去?”

他端正身子面对我:“想去就去。有什么为难的吗?”我蹭到他眼前:“那…你去不去?”他啄一下我的唇:“我这么老去干什么。”“谁?谁敢说你老?我看看,啧啧,皮光肉嫩的,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帅。”我赞叹的用手指划他的脸。

他哑然失笑,从我手中拿回报纸看。

我就势躺在他腿上,想到秋桐找了个条件不错的男朋友,不知她那当官的婆婆会否瞧不起她。

“小云,”他见我不语,移开报纸,凝神看我。我回过神来,用眼神问他:怎么?“明天我们去玩,好不好?”他的语气像在哄小孩。“去哪?”我还想着秋桐。

他抱起我:“带你去做水疗。”“水疗?怎样的?”我来了精神。“到时你就知道了。”他的吻堵住了我到嘴边的连串问题。

第二天,上午,我们在医院陪母亲;中午吃过饭后,我们出发了。

我们到达一个富丽堂皇的会所,进入其地面三楼的停车场。在寻找车位的时候,顾毅双闪车灯与对面一辆宝马越野车打招呼。宝马驶到我们的车的旁边,驾驶室黝黑的车窗向下移动打开,一个戴墨镜、身穿深色横条纹衣服的40多岁的男人左手肘靠在车窗边,粗着声音喊:“我出去一会,等下回来。你上去找啊文。”

顾毅扬了扬手,嘴里应着:“好”,继续往前开。宝马男脖子上硕大的黄金项链、手上戒指镶着的大颗宝石、神色中流露出来的匪气以及副驾驶座的妖艳女郎告诉我,这是个典型的暴发户。

“他是谁?”我皱了皱眉头。

“会所的老板。”顾毅忙着倒车。

“豹哥和我是同一个村的。吴口村以前是个小渔村,人口不多,村民靠打鱼为生。改革开放后,村里的经济随着C市工业迅猛发展也迅速发展起来,后来开展城市建设改造城中村,豹哥因为拥有村里约6000多平米房产,获得了1亿多的补偿款。”停好车,他和我一边走向电梯一边解释。

“1亿多!”我停下来,倒吸一口凉气。

他牵我的手,放慢脚步,细细的说:“这1亿多是指总价值1亿多。政府补偿是这样的,先算你有多少房产,可以按面积算,也可以按层数算,不同算法按不同比例补偿,如多少平米以内按什么比例补住宅,超过多少平米又按什么比例补公寓,住宅和公寓的补偿金额又不相同。村民可以选择全部实物补偿、全部货币补偿以及实物和货币补偿相结合三种形式。一般大家都以选择房产补偿为主,就是在政府指定的楼盘中补回相应面积的房子给村民。一亿多指的是按目前的房价,村民补偿得到的房子的价值再加上现金。”

“那他怎么有6000多平米房产?太吓人了吧。”我又问。

他还是用那样的像对小孩慢慢阐释道理的口气说:“6000多平米房产是他整个大家庭的。他是家里的决策人,作为家庭代表和政府谈补偿价格,并对获得的补偿款进行分配。当初政府还没有定下建设项目的时候,村里工业已经很发达,很多人都意识到地的重要性,除了办厂,家家户户还自建了不少出租房,租给别人住或者作小厂房。像豹哥这样在村里比较有势力又消息比较灵通的,政府还没开始谈投资项目,他就大肆增加房产,不断买地,并把原有的房子加建几层。其实,在C市,像豹哥一样因为拆迁而成为亿万富翁的人并不是特例,我听说其他村有的家族拥有1万多平米的物业。”

我咂舌,呆在路边。

他拉我靠近墙壁一点,干脆停下来和我讲解。“你有没有留意到我们刚才来的路上?高楼大厦林立,高端住宅区、购物广场、写字楼…这里是新的市中心区,我们住的地方则是早期的中心区。但是在以前,这两个区都一个个的村,旧中心区由于建设早、拆迁早,补偿的金额没有那么多。这几年来房价涨得快,补偿的金额当然高。你看,地铁、高楼、霓虹灯,展示着一个大城市的吸引力,全国有多少人为了梦想来到C市。政府开展城市建设、提供良好工业环境,工业发达带来经济高速发展,经济发展聚集了大量的劳动力,又推动经济向前发展;政府继续扩张城市,加快城市化进程,大规模拆迁,就产生了一批富翁。这是一个城市的机遇。不过,听说S市这几年经济发展得不错,也有不少村民暴富。”

身边一辆车驶过,我意识到这样站在停车场讲话有点怪,拉着他往前走:“S市征地补偿也这么夸张吗?我们家都没有地,没我们的份。”

“我有个朋友是S市的,他说S市有些工业比较发达的镇,村民基本没有耕地,全都办起了厂或出租房屋,政府有用地规划的村更是全村皆富,当然,和C市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这就是我们中国发展的轨道,由农村转为城市,由农业转为工业,看到变化巨大的今天的C市,就像看到几十年后的中国。”他露出深思的表情。

走到电梯门口,只有我们在等。我凝望他的在思考中增添了几分刚毅的脸庞,想到他耐心讲述里蕴含的疼爱,想到我又离他深层次的思想近了些,一种柔柔的欣喜在心底流转。我猝然抱紧他,把头埋在他怀中,感受他的如同他的爱般强有力的怀抱。两三秒后,我松开他,在旁边站好,歪着头冲他微笑。他起初有些愕然,然后,愈来愈浓的溺爱浮上眉心、眼角、唇边。

他伸出手搂住我,我们相拥进了电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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