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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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珠这话一出，姜落烟犹如醍醐灌顶。是啊，如今外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定要收敛脾气万万不能再出丑。

“你倒是个忠心的，以后做事机灵些，等我当了相府嫡小姐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姜落烟说完，微微整理了仪容，恢复了往日端庄清雅的样子，摊开纤纤玉手示意芯珠继续上药。

顾不得脸上有些红肿的伤处，芯珠复又跪地收拾了地上的一片狼藉，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新药恭敬地替主子处理伤口。

芯珠心里委屈极了，原本想说的话又堵在嘴边。三日前，远在桐乡的父亲寄信过来告诉她母亲病重，治病要花不少银子。芯珠的父亲是个赌徒，这个月手气不好几乎将家底输得精光，她的母亲做些纺织生意供弟弟上学堂再维持平日的家庭生活已经很不容易，偏偏染了风寒织布生意落败暂且不说，丈夫又欠了一屁股债，全家人吃了这顿没下顿。

当初也是因为家里日子困难芯珠七岁就被卖给人牙婆子。她从小聪明伶俐，干活又勤快机缘巧合下来到丞相府当了二小姐的婢女。如今她是西翠阁的一等丫鬟，一个月月钱二两银子，她爹爹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了五十两，芯珠平时的月钱一大半都寄回了家里，平素虽然省吃俭用但总会添置些东西，手头上剩下的并不多，五十两银子对芯珠来说无疑是短时间内难以达成的目标。可父亲在信中威胁如果她半个月之内不把这笔钱凑齐就把她娘丢在路边任由她生死，弟弟也会被卖掉抵赌债。

她现在基本是无路可退，本想求着二小姐能不能先借她五十两银子解决燃眉之急，但看姜落烟最近心情不好的样子她实在无法开口，到时候可别银子没得到又挨了一顿惩罚。在西翠阁做丫鬟的多多少少都受过姜落烟的惩罚，芯珠只觉得自己命不好，明明自己这么尽心尽力伺候主子却还是得不到一个好下场。她想起了前几日在花园见到春白，她手上带着的紫玉玛瑙镯子是京城一品坊的好东西，两人闲聊几句得知是大小姐赏的，那样一个镯子价格不菲，大小姐却随随便便赏给了房里的一等丫鬟，大家都是做婢女的凭什么自己就要过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她乌黑漆亮的眸子里闪过异色，倘若去求求大小姐她是否会给予自己帮助。可姜落烟与姜弯弯两人向来不和，她又为什么会帮敌人的丫鬟。但如果自己帮大小姐除掉了二小姐，除去了心头大患她肯定会答应这个小小的请求。

马车依旧在平稳地行驶着，但车上的主仆二人早已离心，他们各怀心思想着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增加自己的利益。

……

半刻钟后，马车到达了太学门口，周围早有各家的公子小姐们穿戴整齐背着行囊进去了。凡是在太学上学的贵族子弟们都不可带着丫鬟小厮随身伺候，同行的奴仆们只能随马车回府，待下学之后才能在门口迎接各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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