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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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祖母请安。”
姜宴快步踏入院门，因路上走得太快他的气息有些不稳。今早本想在上太学前给姜弯弯送些东西，刚进院子春白就告诉他小姐被老夫人叫了过去。
春白大致讲了一遍昨晚事情的原委，估摸着有人昨夜看到了去老夫人那通风报信，老夫人今天是来秋后算账了。
姜宴顾不得弄清房中捡回来的人的身份，妹妹前几日因为那奴隶的失踪就惹得祖母不快，这次又为他亲自去乱葬岗救人。
火急火燎地感到慈逸居，果不其然老夫人在对姜弯弯动用家法。
见姜宴进来，老夫人稍稍平息了怒火：“宴哥儿怎么这么早就来祖母这请安？”
家丁手中的动作没有停，长棍重重打下的声音听着心惊肉跳，姜宴看着妹妹身上的衣衫上隐隐出现血迹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不知弯弯犯了何错，竟让祖母动用家法？”
这个问题显然是明知故问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眼底的厌恶露于言表：“她这个孽女身为府里的嫡小姐不知检点，大半夜跑出去带了个外男回府，她把丞相府的脸面置于何地！”
姜宴双手抱拳，语气隐忍：“祖母，事出有因。听说弯弯院里的那人身受重伤，救人本是好事一件，怎么传到祖母这里就变成了弯弯不懂礼数。”
“宴哥儿，你……”
“祖母，定是有居心不良之人妄加臆断，在祖母这里扇风点火扭曲事实，让祖母误会小妹。”未等老夫人说完，姜宴步步紧逼，“祖母，小妹身子娇弱受不住家法，倘若外人知道妹妹好心救人却落得个不知检点的名声，天理何在。”在说到“居心不良”这四个字的时候，姜宴锋利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柳氏，她只觉得后背发凉，刚才的得意劲儿立马消失不见。
老夫人气得面色张红，“好……好啊，宴哥儿你如今也学的了这样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是要气死老身吗？”
“孙儿并非刻意违背祖母，此事小妹纵然有错却也是无心之过，恳请祖母手下留情。”
似是无言反驳，老夫人站起身声音中带着还未消散的怒意：“都给我住手！你们兄妹一心，我这老婆子反而做了恶人，罢了，你们好自为之。”
家丁们停了手，见状不好柳氏放下扇子屁颠颠的跟着老夫人进了里屋，故作扭捏的声音渐行渐远：“哎幼，老夫人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堂前，姜宴扶起被打得面容扭曲的姜弯弯。
小丫头低着头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袍不肯松手，姜宴以为她疼极了，将手上的动作又放慢了几分怕牵扯到伤口。一瘸一拐的站起来，姜弯弯面上彷佛出了痛苦面具，眼泪流了一脸，她打着哭嗝一不小心鼻涕吹出了个泡泡。
靠北！好尴尬。
饶是冷静如姜宴，此刻也忍不住嗤笑一下。
小脸羞的通红，姜弯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哥我都快疼死了，你还笑，呜呜呜呜……”
“好了别哭了，哥带你回去。”姜宴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姜弯弯感受到来自兄长的关爱，怎么办她好感动，自家哥哥长得好看又温柔，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小姑娘。
姜弯弯行动不便，一路上是被姜宴抱着回去的。一进门，姜宴的目光就锁在半躺在妹妹床上的谢云祈，半裸着上身的少年正在努力尝试着起身，可稍微一动就会牵扯到身上的伤口。
谢云祈看着姜宴怀里被打得嗷嗷直叫的少女，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姜宴此刻面色不善盯着他的眼神也阴鸷，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是自己占了别人的床，而这个床的主人眼下十分需要躺下休息，谢云祈颇有几分鸠占鹊巢的意思。
房中安静了几秒，姜弯弯额上划过几条黑线。自家大哥面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床上的谢云祈看见她就像炸毛的狮子，眼底划过狠戾，但挣扎着从床上起身的动作又有些滑稽。
“那个……哥哥，阿竹他受着伤动不了，床就让给他吧。你……把我放在榻上就好了哈。”姜弯弯仔细观察着姜宴的表情，她有点害怕自家哥哥会生气，“春白，愣着干嘛？过来给你家小姐搭把手啊！”
姜弯弯说着从姜宴怀里跳下去，在春白的搀扶下趴在的房间的软塌上。
怀中一空，姜宴面上冷冽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姜弯弯，他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奴隶！”
姜宴心头勐地一抽。六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妹妹因此性情大变，父亲也是对她百般纵容。
那时姜弯弯官家女子崇尚的琴棋书画不感兴趣，连最基本的女工都不愿意学，面对她的哭闹，姜百年只好作罢。年岁稍长一些，老夫人看她实在没有官家小姐的样子，迫不得已把姜弯弯送入太学跟着夫子和其他贵女一起学习，因为丞相府嫡小姐的身份，哪怕她在太学横行霸道、无法无天都有丞相府给她收拾烂摊子。
后来姜弯弯跟着太学里一些纨绔贵女相处，竟然大张旗鼓地从市场上买了面容姣好的奴隶回府玩乐。官宦世家府中多多少少留些奴隶伺候也是常见的事，很多贵女们私下也养了些，但这事并不光彩没人敢放在台面上说开，姜弯弯对此却毫无顾忌。老夫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连姜百年都连哄带劝，姜宴也是多次和她讲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可姜弯弯就是死性不改。日子长了，府里的人都放任不管，只要事情不传到外人的耳朵里就随她闹去。
可这一次却不同……
姜弯弯之前再怎么维护买回来的奴隶不过也是供自己取乐，不服管教的打一顿扔出去，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宁可自己睡榻也不把这个奴隶赶出去。
姜宴是心疼妹妹的，可是姜弯弯的行为却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他极力忍耐着想要把床上之人拉出去揍一顿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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