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借法力要还六百六十六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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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情拿起强广手中的纸,找了半天笔才意识到,这里没有圆珠笔。她只好把纸拍在桌上,一本正经地看着强广:“我念你写。”
强广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好,好,你念,我写······”
不就是做诗吗,长情在大学时就已经是个小有名气的诗人,当初高考分下来,北大和清华同时抢她,她原本想进北大,后来却不知怎么选了清华,舞文弄墨终归是她的专长,她暗想:“这小孩比我们现代的00后好对付!”
长情负手仰望窗外,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强广低头在纸上记下,显然对这些诗句闻所未闻。
长情继续嘚瑟:“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白川东到海,何事出西归,少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己非常身。”
长情见这位小少爷喜笑颜开,继续把自己最爱的一首安利了出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老实说,长情以为强广可能会跳起来,说这不是她做的诗,她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个次元到底是哪个次元。
没成想强广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高深莫测的诗句,他提笔在纸上记下后,对这首韵味十足的诗十分满意,他无声的念着,每一首都会念两遍,果然感觉与众不同,满心欢喜地道:“说罢,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长情道,“我想去正厅。”
强广:“这个简单。”
他喜悦地站起身,拉着长情穿过长廊到了前院。
只见正厅前院的屋顶和墙壁上都贴着很多符咒,一群身着黑衣的蒙面人都站在院子中间,神情严肃的商议着什么。
长情见那些符咒有些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至于这些蒙面黑衣人,她倒是觉得不但见过还打过交道,皇甫家族,正是人间仙门百家之首,这些神秘的长得像大内密探的人就是皇甫乩的弟子。
一个身高近一米八三的弟子见他二人过来,道:“胆子不小,这个时候还敢出来乱晃!”
这人情商真不咋地,明明是好意,却凶神恶煞的说的让人讨厌。
长情见过情商低到离谱的人,却没见过一身黑衣蒙着面言语犀利的人,这些人看起来和某个黑帮势力差不多。长情见他们腰间都悬着一块牌子,趁其不备一把从那人扯下来看。
那人大惊,转身来夺:“这是我皇甫家的重要之物,休要胡闹!”
长情看了一眼,除了“皇甫”二字,上面空空如也,她把牌子扔给那人:“就这?还重要之物?给你!”
那人接住牌子,并没作罢,两步追上来,单手抓着长情手臂:“你当这是什么?如若遗失,你们强家赔的起吗?”
听到这话,强广不高兴了,冷着脸揪住他胳膊:“放开,不就是一个破牌子吗!本少爷陪你一车!”
正闹得不可开交,远处树巅轻飘飘的跳下来一个人,道:“真玉,少主交代过,好好做法,不可生事!”
皇甫真玉怒道:“不是我要生事,他抢骨牌,藐视皇甫家!弄丢了怎么办!”
皇甫坤对长情微笑道:“小少爷年幼,这里不安全,你快带他离开吧。”
长情见这说话之人,双眼含笑,眉眼清隽,虽看不清整张脸,但能猜到一定是个大帅哥。她真想扯下这人的蒙面,看看到底长啥样。
长情道:“您说的对,我这就带小少爷回去。不过我想知道,你们真能除掉那些东西吗?”
皇甫坤正准备转身,听他说这些,不免有些惊讶。他皇甫家族是百家之中数一数二的仙门,很多人都想拜皇甫家门下,眼前的小厮肤白俊美,模样可人,看起来像个绣花枕头,说出来的话却不容小觑,颇有大将之风。
几名身着黑衣的弟子也觉得这位小少爷身边的侍从不简单,纷纷立在黄埔坤身侧,目光落在他身上。
皇甫坤道:“这牌子······”
不等他说完,一阵脚步声混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迅速传来,有家仆喊道:“那边,那边,死了好多人!”
皇甫坤立刻闪身,那些黑衣蒙面倏然跟过去。
西边院子地上躺着很多尸体,死状难看,皇甫坤、皇甫真玉还有几名黑衣面色沉重。
长情拉着强广回到屋内:“小少爷,我出去看看,你别乱跑!”
谁知,强广拿出一把长剑给他:“······小心!”
长情接过剑,朝强广点点头,转身出门来到前院。
从前院到强广的卧房也就百步之遥,长情持剑返回前院时,整个院子已乱做一团,有人哭,有人跑,有人尖叫,还有人披头散发惊慌失措像个疯子。
长情立刻想到,莫非是邪祟来了。她最擅长降妖除魔,现在法力封禁,她只能使用武力,万一这邪祟使出什么妖法,她应该无力应付,说的是下凡除邪,那也得需要帮手和法宝才行啊,可她没有,什么都没有。
此刻门外的乡民以为强家比外面安全,都聚集到了这里,院子里不免人满为患,所有人见这情形,想跑出去已经来不及,人人诚惶诚恐,好不诡异。
然而,温叔见到长情,他的目光立刻化作阴狠的怨怒:“还不去护着小少爷,你在这里做什么!”
话音刚落,空中飞来一个黑影,像是一具尸体,眨眼间落在温叔脚边的地上,白布袋里露出一只手,温叔表情凝重俯下身,少倾,他发出颤抖的声音:“······小少爷!”
皇甫家众蒙面黑衣一顿。
这从天而降的尸体正是强家小少爷强广。
长情更是一惊,刚才还和这小孩一起凝墨写诗,怎么眨眼间他就死了呢!
悲伤之余,长情来不及后悔,心说应该把他带在身边就好了,可是自己没有法力,遇到会妖法的邪物,她也打不过不是。
不行,得想办法,她伸出二指点在额头:“灵珑元君,我需要借点法力。”
灵珑在天宫收到消息,回道:“太子殿下,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可以借给你,但你要如数奉还才行。”
长情道:“多少?”
灵珑道:“不多,六百六十六功德。”
不等她说完,长情道:“好说,先借给我。”
灵珑一挥手,长情感觉体内恢复了一些法力。
长情正想走过去看强广,一旁强程突然冲了过来,她眼里寒光森然,竟拿着一把大刀。
皇甫真玉眼明手快,冲过去夺过强程手里的大刀,刚要开口劝阻,强程便声泪俱下哭道:“我弟弟死了,是他害死的,我要杀了他!”
长情一时无语,躲在皇甫坤身后,道:“怎么这么说,我也是刚知道他惨遭遇害,我正要帮你们找凶手呢。”
她说话天马行空,思维跳跃,语出惊人,皇甫坤对这位强家小少爷身边的下人颇为赞赏,现在他被强家大小姐污蔑,不免对他十分同情,他忍不住开口帮长情说话:“强大小姐,令弟方才确实是这位小哥送回房的,他的尸体突然出现,实属罕见,前后不过一炷香不到,且死状骇人,应该是邪祟所为,不可能是这位小哥,这院子邪气太重,大小姐还是回房避一避,在下会带着皇甫家弟子施法驱邪。”
强大小姐根本不听他的安排,一反常态的嘶吼:“你们不是除邪吗?怎么还是让我弟弟死了,什么仙门,什么正道,我弟弟才十几岁,你们连个孩子都护不住,还自称能降妖除魔!滚,都给我滚!”
强程越说越伤心,竟嚎啕大哭起来。强夫人去世的早,强家只剩强老爷强玮和一儿一女,强玮在几年前遇山洪,险些丧命,被家仆温叔救回来后双腿残疾,强程作为女儿家,终究要嫁人,强广就是强家未来的希望,现在强广死了,强程感觉天快踏了。
长情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狠狠地瞪着强程,道:“你弟弟死了,怪我也就罢了,不该怪人皇甫家,人分文不取,千里迢迢来帮你们吉山镇除邪,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桑骂槐,人家不欠你的,又没给你家签卖身契,也不是你家佣人,凭什么把气撒在人身上,对于这件事,我们大家都很难过,现在先除掉那东西保住其他人安全再说,你怪我们?我们撒手不管,后果会更严重,这天快黑了,那东西说来就来,你要不怕死,就继续在这里骂,我们不奉陪了,等嗝屁了再来求我们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