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琉璃禹司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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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仿佛终于接受了两人生疏的相处,十分配合地保持着距离。
太阳东升西落,黑夜群星闪耀,美景却无人欣赏。
离泽宫上空划过一道黑影,结界却没有泛起丝毫波澜。
禹司凤眼神突变,目露不解,离泽宫为何会出现煞气?
那抹煞气直往桃园小筑的方向而去,禹司凤心中担忧更甚,抬脚追上。
结界示警,看清来人之后,苏落眼神迷离,又随意地喝了口酒:“你来做什么?”
满口酒气,元朗隔着老远都闻见了,他嫌弃地用手扇了扇:“你喝酒了?”
苏落脸颊泛着两抹酡红:“你管我。”
苏落完全不同于平常冷清的模样,若非被禹司凤发现,元朗倒还真有几分逗弄的心思。
元朗不便多待:“别说我来过。”
说完,便朝桃园小筑后门走去,结界再次对苏落发出示警,却因为主人喝个烂醉,对此毫无反应。
禹司凤紧随其后,苏落眼中划过一道暗芒,端起酒壶又喝了一口,掩饰唇边笑意。
“师父!你没事吧?”
苏落眼含水光地看向禹司凤,踉跄着,想要起身。
结果失败了,眼见着便要跌倒,禹司凤身手敏捷地将人接住,这下子,苏落的头更晕了。
苏落趴在怀里,禹司凤手足无措,双手僵硬地垂在两边,怀中人身上的桃花香气夹杂着烈酒的清香,一并朝禹司凤袭来。
禹司凤语气柔和几分:“师父,你有见到什么人进来吗?”
苏落眯着眼睛趴在禹司凤怀里,缓解头部的眩晕,闻言,下意识答道:“有啊……”
禹司凤握住苏落的双臂,将人拉开,视线扫过周身:“那人伤害你了吗?你受伤了吗?”
仔细检查过,苏落并未受伤,禹司凤才冷静下来。
美人眉头微蹙,朱唇红颜,禹司凤这才猛然意识到,苏落竟摘了面纱,手心里的玉臂瞬间变得烫人起来。
“那人不就是你吗?”苏落迷惑地歪歪头,女儿姿态尽显。
苏落心里骤然涌起一股子委屈、气愤:“你来做什么?!你不是不理我吗?!”
猝然被苏落推开,禹司凤愕然,被一声质问钉在原地:“师父……”
苏落却还在撒酒疯:“你当我是什么?!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禹司凤惊愕,内心想到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能。
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线:“师父,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喝醉的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苏落突然沉默下来,她静静地看着禹司凤,像是在思考。
禹司凤朝苏落迈近一步,苏落随着他的靠近而缓慢的视线上移。一年多了,两人头一次,靠得这般近。
“师父能告诉我,你喜欢谁吗?”
苏落眼神迷茫,完全没听禹司凤在说什么,恍然间,她终于记起这人是谁:“计都——”
在苏落混沌的大脑里,只能想到罗喉计都曾经戴过如此丑的面具。
苏落展颜,扑进禹司凤怀里,将人抱住:“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很担心你!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苏落一脸开心,禹司凤却是如坠冰窖,从天堂到地狱,也不外如是。
禹司凤苦笑。
是我痴心妄想……
乍然情伤,禹司凤情人咒发作。手臂上的黑羽转移,汇集到心口,血脉倒流的剧痛,让禹司凤浑身失力。
支撑不住苏落的重量,禹司凤踉跄两步,向后倒去,两人重重跌倒在地,溅起一地落花。
禹司凤痛苦地捂住胸口,身体的疼痛和心里的情伤交杂在一起,说不上哪个更让人难以忍受。
胸口的衣服被抓皱,禹司凤眼眶微红,语气嘲讽:“是我在奢望……”
苏落瞪大了眼,隔着面具,她看不到禹司凤脸上的痛苦。
她忽道:“你不是计都——”
苏落趴在禹司凤怀里,右手食指划过冰凉的面具,然后抚上禹司凤的脸。
带着这般丑面具的,还有一人,那人,是我最疼爱的小徒弟……
苏落喜笑颜开:“你是……”司凤。
剩下的话语,尽数淹没在唇齿之间,苏落闭上了眼睛,忽然吻住了他。
禹司凤惊愕地瞪大双眼,烈酒的清香自唇齿相接处传来,他觉得自己也醉了。
否则怎么会胆大包天地抬手扶住苏落的后脑,与她紧紧贴在一起。
情人咒发作尚未结束,身体的痛苦混杂着内心的愉悦与纠结,折磨得禹司凤身心俱疲,他仿佛发了疯,反客为主,两人位置瞬间颠倒。
禹司凤压着苏落的后脑贴向自己,予取予求,舌尖贪婪地滑入其中,疯狂地攫取美好芳香,这个吻缠绵悠长地令人心悸。
禹司凤剧烈地喘着气,仍不肯离开那醉人的唇瓣:“师父,告诉我,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为何知道我不是什么计都之后还亲了我?你心中想着的到底是谁?
苏落被欺负的眼尾泛着薄红,缺氧的脑袋晕乎乎地看着他:“喜欢的人?”
禹司凤一下一下地吻着苏落早已红肿的唇瓣:“对,你喜欢的人。”
苏落微阖着眼帘,内心踌躇该怎样回答:“我喜欢……”
正想着该怎么糊弄过去,攻略度还不是很高,苏落可没打算现在就两情相悦,皆大欢喜。
答案即将明了,禹司凤却不敢听了,他害怕,苏落口中的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他经不起情人咒再一次发作了。
若即若离的两片唇,再次压实,感受到苏落的回应,禹司凤心如擂鼓。
苏落心道刚开荤的小狼狗战斗力太强,吻得她嘴又麻又痛。
无奈,她只得装睡。
感到身下之人睡熟了,禹司凤有些不舍得又亲一下,这才起身将苏落报到屋内。
借着月色,禹司凤看着她安然入睡的脸,神情温柔地将苏落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禹司凤眼神落寞:“你明日酒醒了,想起今晚之事,是不是就……不要徒儿了?”
禹司凤出了桃园小筑,小银花正等在外面,苏落布下的结界她闯不进去,只得在门口焦急的打转儿。
“主人!”小银花赶忙跑到禹司凤身边,“怎么回事?主人你的情人咒为何发作了?”
禹司凤挣开小银花的手:“我没事。”
小银花紧皱着眉:“怎么会没事?!我是主人的灵兽,主人身体如何,我最清楚不过!主人不是喜欢那个褚璇玑吗?可是她现在应该在少阳啊。离泽宫都是男人……”
小银花突然不可置信地看向禹司凤:“主人喜欢的,不是褚璇玑!是……”
禹司凤面无表情的制止她:“小银花,够了。”
小银花却是更担心了:“主人,你不该喜欢她的!”
禹司凤抬步往回走:“没有什么该不该,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小银花再次拦住禹司凤:“我不想主人你死!”
禹司凤叹息:“你放心,我的性命,我比你更在乎。”
况且,明日师父,便会逐我出师门吧。
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来,头痛难消。苏落痛苦地揉着太阳穴,末了,还是放弃挣扎,用灵力运转了一周,顿时又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了。
“师父,你醒了吗?”门外传来禹司凤的声音。
刚刚起床还来不及收拾,苏落只得捏了一个清洁咒,确定自己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带上面纱,这才出了门。
“怎么今日来得这般早?”
见苏落面色如常,禹司凤悄然松了一口气,想来是不记得了。
“师父,现下已经是巳时了。”
苏落:“……”哦吼,还有什么比睡懒觉被徒弟抓住更尴尬的?
紧接着她就知道了:“师父宿醉,胃里空虚,不如先吃点东西吧。”
苏落皱眉,装模做样的质问:“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喝酒了?”
禹司凤看着苏落眼里的疑惑,不似作假,这下是彻底放心了:“辰时弟子来请安时,见庭院满地酒壶,唤师父时,也未曾应允,便猜想师父是喝酒了。”
“咳咳……”苏落掩嘴轻咳,有些不好意思,“昨日为师夜观星象,有感而发,小酌了几杯,未曾想,起晚了。这件事,不好叫外人知道,明白吗?”
闻言,禹司凤嘴边有了笑意:“原来,对师父来说,弟子不算外人吗?”
苏落诧异地看向禹司凤:“你为何会认为为师将你当作外人?”
禹司凤低头闷笑:“是弟子愚钝,想差了。”
许久未见禹司凤展颜,苏落更加觉得这个笑容,来得弥足珍贵。犹豫一番,苏落还是觉得这是个难得的破冰机会,于是她朝禹司凤走近一步。
苏落右手抵在禹司凤胸口,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永远是我在这尘世间最珍视之人,这是承诺,亦是……事实。”
禹司凤心神一震:“师父……”
他做了一个越矩的动作,他抱住了苏落,感受到她犹豫着回抱的手。
禹司凤终于对情人咒面具的事,释怀了:“师父,你也是我最珍视的人,我……我……”
苏落轻轻拍了下他的背:“怎么了?”
“没什么,徒儿现在很开心,语无伦次的,让师父见笑了。”
禹司凤有些不好意思,松开苏落,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
苏落犹豫着开口:“我让你戴上情人咒面具,你可怨我?”
禹司凤想也不想回答道:“我不会怨恨师父。”
苏落轻笑,她是真的很开心:“情人咒可解,只是现在时机未到,还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禹司凤平复好心情,抬头看着她:“我相信师父,徒儿听你的。”
经此一事,两人终于解开隔阂。
一晃,便是三年,下山历练之期,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