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下今晚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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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堪比乡土剧的环境里, 一旦出现少女那张绝色的脸，便可以立刻成为偶像剧。
但明肖这个出色的导演，甚至想不起拿出视为灵魂的摄像机。他只是看着她, 呆呆地、长久地看着她。
那张脸，蛊得人无法呼吸。
远处山间薄雾蔓延, 潮湿清新的空气扑到鼻尖, 明肖的大脑不若起初清明。少女静静站立, 明明距离他只有几米, 看似咫尺之遥, 却被薄雾割裂开来，站在另一端，平静地俯瞰着他。
——像神明。
穿着旧衣的少女, 仿佛神明降临，怜悯苍生。就连身侧那粘着土的锄头, 都像是什么圣器似的。
而他, 便是那冒然闯入神明世界的凡人，一眼入心, 甘愿献上自己的灵魂。
明肖忽的生出几分局促，这一刻, 纷杂的大脑不合时宜地想起村口的那一幕。他的鞋底沾满泥土, 甩不掉, 格外沉重, 估计……看起来很滑稽吧？
清晨起床时, 镜子中一闪而逝的脸也再度浮现在脑海, 回忆起眼下的青紫和憔悴，往常最不在意形象的明肖几乎想要伸手遮住自己的脸。他甚至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剪个好看的发型。
太丑了。
他太丑了。
但是离开？
脚死死地扎在地上，鞋底的黄泥已经将他整个人和这片土地牵连起来, 分毫不得挪动。正如他的眼睛，总想追随着那名少女。
苏墨墨有些奇怪地看着远处的男人。
是张陌生面孔。
乡下偏僻，现在不年不节，怎么会有陌生人呢？男人个子高挑，虽然形容狼狈，浑身衣物却是不凡，和简朴的大山格格不入。这打扮，也不像村里人的亲戚，多半是外面来的。
22年来，苏墨墨极少走出山村，新鲜的面孔让她生出几丝好奇。当然，前提是她并未从男人身上察觉不善，她对外人的情绪一向很敏锐。
确认掩好门扉后，少女朝着树下那身子僵硬的男人走去。幼时滑坡，她的腿脚不是很好，尽管走得慢，却依旧可以看出左腿的不协调。地面平坦，她的步子却有些起伏。很多人视为丑陋的跛腿，在明肖看来，却像是大地对她的吻。
微跛的腿，搭配着那张莹润精致的面孔，以及纤细的身姿，就像是，一只折翼的凤凰。
生来不凡，藏于山林。
明肖眼睁睁地看着少女朝他靠近。片场最大牌、脾气最暴躁的导演，这一刻，却丝毫不嫌弃少女走得慢。他只恨不得这条路再长点，她走得再慢点，两人彼此注视的时间…更久点。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震动着他的耳鼓膜。胸腔内突然涌出强烈的感动，他有种落泪的冲动。明肖甚至觉得，这不是一条普通的土路，而是红毯，是婚礼上的洒满鲜花的红毯。
——谁的婚礼？
自然是他和小凤凰的。明肖屏住呼吸，生怕吓到那朝他降落的稀世凤凰。
“你好。”
少女停在他身前，轻轻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轻柔的嗓音让男人耳根一热，灼人的容颜就在身前，他却逃避似的垂下了眸。
明肖掐了自己一把，张了张口，大脑飞速运转着，这才找到一个话题：“你好，请问这里是苏家吗？”
嗓音干涩，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似的。
少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唇角的笑容依旧柔和，像是最轻柔的一泓溪水，包容万物。
那双澄澈的眸子仿佛会说话般，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复后，明肖的大脑内仿佛炸开了一朵烟花。他拼命地回忆，总算想起那“苏家哥哥”的名字，而不是和姐姐打电话时的那个代号。
“你好，我叫明肖，是《你与我相恋》的导演，苏大壮先生答应参加这档节目，我便提前来沟通一下具体事宜。”
看着男人伸出的微微颤抖的手，少女怔了怔，随即也伸手，和他交换了一个礼貌的握手礼：“哥哥确实和我说过这件事。嗯…我叫苏墨墨，苏大壮是我哥哥。明先生，你先进屋喝杯茶吧，哥哥应该下午就会到家。”
手中触感一触即离，仿佛带电一般，酥酥麻麻，从掌心缓慢移至全身，乃至心脏。明肖就这么恍恍惚惚地跟着进了屋。
墨墨…墨墨…这名字可真好听啊…
坐在木椅上，看着垂眸为他倒茶的少女，明肖目光中的痴迷再也难以遮掩。
虽然生于乡野，但少女仿若天生尊贵的凤凰般，一言一行，皆带着莫名的风韵。她像是大山的灵魂，静默，润物无声。来自繁华世界的明肖根本没法抗拒。
“明先生，明先生？”白皙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明肖这才回神。
仓惶端起茶杯，掩饰窘迫。明肖轻咳一声，开始和少女聊起节目的具体事宜——不谈工作的话，他怕自己继续傻下去。
苏墨墨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轻声询问几句。她自幼和哥哥在山中长大，因为小学时的意外，加上家境，她选择了退学。从那以后，便极少走出这座大山。
对于她而言，明肖代表着外界。一言一行，皆是新奇，带着莫名的吸引力。
苏墨墨闲暇时读过很多书，是哥哥帮她从镇上的地摊淘来的，虽然破损，但文字很吸引人。
在不同的文字里，苏墨墨仿佛经历了一个个世界。看着对面谈及专业知识、散发着自信光芒的男人，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其中的一本书。
长于山野的女孩，被偶然闯入大山的男人吸引，年轻女孩的容颜、成年男人的才华，加上大山的质朴美，二人很自然地走到一起，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但——凡事都容易有个“但”，荷尔蒙消退后，成年男人毫不犹豫地离开，给女孩留下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承诺。
痴情多为女子，女孩等了很久，也不再收到只言片语。但直到死亡，她都不曾后悔。男人来自外界，学识渊博，山里的女孩将其当成最瑰丽的一场梦。
或许，这也是被世人常常称为“爱情”的存在。
难道现在，她也遇上了一个这样的男人么？下一步，是否会开启一场恋爱？
心中出现这个疑问，随即被苏墨墨毫不犹豫地否决。
眼前的男人长相俊朗，学识渊博，年轻女孩很难不心动。但苏墨墨却完全没有察觉内心的动容，甚至也不觉得崇拜——很多时候，崇拜是一段感情的开端。在心底里，长于山野的苏墨墨，从来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或许天生冷情，苏墨墨很清楚地知道，他不过是她了解外界的工具罢了，或者说，是一次机会。她不是那些痴等的女孩，她只会选择自己走出大山。
看着男人眼中满溢的爱慕，顿了顿，少女唇角的笑容越发柔和。
……
和少女相处了几小时后，明肖只觉自己遇见了灵魂伴侣。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举办的相亲综艺也是如此。但外界津津乐道的美人嘉宾，在他看来不过尔尔，仍旧缺少了什么。
但看见苏墨墨的第一眼，明肖的心便被触动。少女的容貌本已是极致，那陈旧的衣衫、微跛的左腿，便像是月亮上笼罩着的些微阴影，或是维纳斯女神的断臂。
少许遗憾，反而更为完美。
月亮会更明亮，维纳斯更为动人，眼前的少女，则正正好地契合他的灵魂。
最为挑剔的眼光，都说不出一个“差”字。
看着耐心聆听的少女，明肖心中生出怜爱。之后的午饭，看着在灶台忙碌、额头沁出汗水的少女，他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可惜少女秉持着待客之道，并未让他帮忙——当然，明大少爷也从未沾过阳春水。
饭后，坐在屋檐下，明肖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他想找点活干，可惜院子虽破，却打扫得很干净，他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无意识地拿出手机，明肖的大脑恍恍惚惚，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想来想去，脑子里好像就剩下了那道为他洗手作羹汤的身影。哪怕对方没那意思，他也把自己脑补甜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明肖点开，仿佛约好一样，几个发小不约而同地发来了消息。
【孙流：明导，怎么样，能把山鸡变凤凰不？】
【赵浪：兄弟，要不我支援你500万？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回来陪我打牌！】
【周直：快回来，柳二又带来了一个大美人来聚会！快快快！】
明肖皱起眉头。以往最正常不过的话，此刻看着格外刺眼。
本来不想回复消息，看着那“山鸡”两个字，明肖还是忍不住快速打字回怼。
【明肖：你丫别乱说，放尊重点！】
对方秒回：【吃错药了？】
明肖无语，差点想把人删掉。但此事涉及苏墨墨，他绝对无法容忍别人去诋毁。思考几秒，明肖决定坦白：【我对人小姑娘一见钟情。】
对面的孙流倒抽一口冷气，当时他就觉得那女的有手段，全网黑都能参加明肖的节目。但现在，这女的不仅是有手段，这是会下蛊啊！
还是传说中的情蛊。
出于对兄弟的担忧，孙流并未直接劝阻，生怕他两感情反而被刺激得更好。
【行，那我就等着嫂子过来了。（微笑）】
“嫂子”两个字无疑戳中了明肖的爽点，阴阳怪气的表情被他忽略，明肖只觉得刚才的郁气全部消失，神清气爽。
心情好，他就发了个红包过去。
看着数额高达上万的转账，孙流愣了：【哥，你脑子真没问题？】
明肖：【改口费。】
孙流：“……”
或许是他情绪不对，身旁的人很快察觉。赵浪推了推他，小声道：“怎么了这是？”
孙流和赵浪名字相似，又是表兄弟关系，素来亲近。想了想，他直接把手机上的聊天记录拿给赵浪看。
果不其然，赵浪看完后，也无语了。但他性子更活泼，聚会的尾声时，喝高了，干脆把这件事挑了出去。
明肖周围的一大帮发小也就都知道明肖对一个农村、残疾、没文化、拜金女心动的事。
“不是我说，这条件，明肖叠debuff呢？还是说，他想去扶贫？”损友们毫不留情地吐槽。
无论如何，对那传说中的彩礼女，这群纨绔子弟都生出了些许不屑，以及好奇。
……
明肖正坐在木椅上打盹，突然听见了一阵嘈杂声，睁开眼睛一看，嚯，好家伙，一根铁锹正朝着他砸过来！
好在他去部队里锻炼过几年，敏锐地躲过了这一击，睡意也完全消散。看着对面那邋邋遢遢、对他怒目直视的男人，明肖还没生气呢，便看见了快步上前的少女。
“哥哥！”
那总是对他温和笑着的少女，蓦地扑向男人，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少女脸上的笑容，是明肖从未见过的璀璨。
男人回抱住女孩，眼眶也红了，明肖很快反应过来，这就是传闻中的苏哥哥。
大舅子啊，那得好好表现。
明肖放下了傲慢和暴躁的脾气，很快和苏大壮解释清楚自己的来意。苏大壮也不是不知事的人，很快也放下了成见，只是目光依旧警惕。
明肖能理解，要是他有这么个漂亮的妹妹，估计也生怕哪家的小子叼走。他甚至觉得苏大壮的警惕是应该的，否则小姑娘拥有这般容貌，如何能够好端端地长这么大呢？
听着苏大壮讲述的，妹妹小学被陌生男人跟踪，差点被拐走的事，明肖就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随后的沟通中，明肖也试探着讲出自己的想法，他甚至想要直接资助兄妹两500万——看见苏墨墨后，明肖大概猜到了这500万的用途。
“苏先生，我可以提供资金，带墨、苏小姐去一级城市最好的医院看病，我一定会尽力治好她的腿。”男人声音坚定。
苏大壮却是叹息一声，拒绝了：“明导演，俺们会履行之前的承诺。”
明肖只觉得苏大壮有气节，但他根本没想到，苏大壮是真的在操心找个妹夫这件事。
从前苏大壮只想有500万，给妹妹治病，给妹妹买房、买车，哪怕他离开，妹妹也有地方住，有傍身之地——对于他这个乡下人来说，500万是一笔巨款，是想象不到的数字，足够妹妹很好地过一辈子。
但走到这一步，眼看有机会了，苏大壮又开始不满足。
钱，他要；但一个优秀的照顾妹妹的人，他也想要。
根据《你与我相恋》往期嘉宾的条件，苏大壮生出几分野心。而妹妹自己参加节目，接触后，或许更能找到她自己真正喜欢的男生。
至于妹妹看中的人不喜欢她？或者妹妹单相思、被人嫌弃？
这个可能苏大壮从来没想过，在他心中，妹妹就是最好的，没有人会不爱她。
除此以外，苏大壮也有个心酸的期盼。在生命中最后的这段时间，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时时刻刻与妹妹在一起。
就像6岁、丧父丧母的他捡到几个月大、被遗弃的小婴儿那样，他们相扶长大，从小不曾分开。那么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同样理应如此。
……
被拒绝后，明肖暗自决定，一定要仔细修改综艺流程，省的墨墨被人抢走，虽然明肖自信于自己的条件，但少女实在太过出色，爱慕者难免心生忐忑。
苏家兄妹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后，便随着明肖一起踏上了前往一级城市的旅程。
苏墨墨在很小的时候跟着哥哥去过集市，长大后，除了办身份证这种必要的事，她都没出过村子。在哥哥的教育下，苏墨墨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惹人觊觎，纵使她可以感受人的善恶，在坏人面前终究手无缚鸡之力。
兄妹两为了避免麻烦，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而这也是苏大壮极为愧疚的一点。
本来苏大壮依旧忐忑，好在明肖有法子，他略微思索后，便去城里买了一套最贵的化妆品，为苏墨墨涂抹起来。明肖是导演，但大学选修过化妆课，可以勉强应付。
不多时，一个面色暗黄、脸上有着大黑痣的瘦小女生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脸红的明肖。
“再戴上这个，就更没人发现了。”明肖抿了抿唇，递出一副墨镜。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私心，少女用的墨镜，和他常用的是情侣款。
少女很轻地笑了笑，声音轻灵：“谢谢。”
考虑到舒适度，明肖订了头等舱的机票。安检时，苏墨墨被盯了好半天。毕竟身份证上的照片惊艳到不似凡人，本人看着却平平无奇。
不过苏墨墨的五官没有变化，她还是顺利通过安检，只是那看过她身份证的人恍惚了许久。
兄妹二人被明肖安排在了一级城市最豪华的蓝心酒店内，他面不改色地哄骗道：“这是节目组嘉宾的福利。”
苏大壮虽然来过一级城市，但他活动范围很小，完全不清楚物价，更别说第一次出来的苏墨墨了，因此，兄妹二人坦然地接受了安排。
“晚安，你们先休息，明天我带你们逛逛。”
此刻已是深夜，安排好两人后，明肖毫无疲惫之意，回忆起少女甜蜜的“晚安”，他只觉神采奕奕。待在少女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良药。
手机上传来发小的呼唤，都在喊他去参加酒局，明肖本想拒绝，但想到苏墨墨，他还是决定去一趟。
那帮家伙焉坏，他不去警告一番，万一找墨墨麻烦怎么办？
明肖心中还有个隐秘的念头：等到节目播出后，觊觎墨墨的人会更多，他率先表明自己的心意，说不定能赶走几匹狼。
……
依旧是那间包厢。
这里是一级城市最繁华的市中心，会所门口往来的都是豪车美人。因是柳家的产业，这间包厢便常年留给柳二聚会用。
见明肖走进来，早就聊嗨了的兄弟们开始起哄：“哟，大导演来了！”
“嫂子呢，嫂子呢，快把嫂子给我们看看！”
“明大导演，你的500万准备好了吗，要不要我借钱给你娶老婆啊？嗝。”
明肖撕下了在苏家兄妹面前的面具，冷着脸踹了几人一脚：“好好说话。”
被踹的人也不生气，嬉皮笑脸的，但看着明肖越来越严肃的神情，慢慢笑容也消失了。
周直怪叫道：“不是吧，明肖，你认真的？你真的看上那女人了？！”
他有些颜控，对着柳二带来的大美人都能一口一个“姐姐”，很不理解明肖的选择。
“兄弟几个早就看了那档综艺，就你大舅哥那颜值，这嫂子，估计也不好看呐！”周直喝了口酒，耿直道。
明肖面不改色，眸子里却凝着几分冷意，他扫视过包厢内七歪八倒的一群人，冷声道：“我再强调一遍，墨墨是我爱的人，你们放尊重点！”
“否则…这兄弟不做也罢。”
周直坐直身子：“？”
“哥，不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你就这么抛弃你的手足了？！”
孙流咳了一声：“明肖，你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看你好像是认真的，想把人娶回家，可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明肖随意坐下：“这是我的事情，你们只要尊重她就行了，哦对了…”
想起什么，明肖再度看向几人：“朋友妻不可欺，你们保证，绝对不觊觎墨墨。”
发小们：“？”
有被侮辱到。
“明肖，你脑子真的出毛病了？”
“我们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吗，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拜金…不是，一个如此普通的女人？”
“算了算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喜欢你对象！更不会抢！”
见明肖严肃着脸，几人无语，应承下来后，也没心思去打趣他了，毕竟都觉得明肖脑子有问题。最后，明肖的目光落到了坐在角落、沉默的人身上。
“柳二，你呢？”
男人懒散地抬起眸，补觉补到一半的他慢吞吞道：“……嗯。”
明肖这才放心，也卸下那副冷脸，和兄弟们喝酒打牌了。心上人来了他的城市，他心情好，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也是因此，没多久，明肖腹胀。他急忙跑去卫生间，连手机都忘了拿。
牌桌位于角落，明肖坐的那一方又靠近沙发，上面躺着的正是半寐的柳二。他最近作息不太好，但一个人在家睡不着，索性来聚会补眠了。
“叮咚”“叮咚”“叮咚”
一连串的消息提示声响起，吵得柳二没法睡着，最关键的是这种重复的噪音比喝酒吹牛声还烦，一个劲儿地往他耳朵里钻，现在他的脑子里全是“叮咚”，跟刷屏似的。
见不远处的手机还在响，其他人聊得开心没注意，柳二稍微用力支起上身，长臂一伸，便将手机捞到了手里。
柳二的脑子有点混沌，将手机拿到眼前，他思索着是否要直接关机。
但就在这时，一声“叮咚”再次响起，手机屏随之亮起。
看着屏保上的少女，柳二突然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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