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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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萨让迪恩坐在了那个男主人的位置，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美味可口的菜肴，奥莉维亚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精美的餐具，即使所有使用的餐具都是同样的风格和花纹，奥莉维亚仍然觉得她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她不属于这里，而原本属于她的紧密家庭在萨姆跳进地狱的牢笼之后也已经破灭了。
“奥莉维亚？”
丽萨出声喊了她，他们要开始餐前的祷告了。
迪恩坐在主桌伸出双手分别握住了丽萨和奥莉维亚的手，丽萨微笑着闭上眼睛，她握着迪恩和本的手，觉得这一刻就是她想要的幸福生活。
丽萨和本都闭上了眼，即使迪恩并不相信上帝，他也闭上了眼不知道是在祈祷还是什么。
奥莉维亚没有加入他们，她看着丽萨脸上幸福的笑容，本还不明白祈祷的意义，他更像是闭上眼在想今天能够出去玩吗。
迪恩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平和，他看上去就像是万千个普通家庭中的平凡父亲。
丽萨独自抚养本长大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但她还是做到了并且做得很好，她记住了每个人喜欢的口味，奥莉维亚爱吃的小羊排也被特意放在了她面前。
奥莉维亚最后看了一眼迪恩，她认为现在就是迪恩想要的普通生活，有丽萨和本和他在一起，他甚至还找了一份普通稳定的工作，再也没有盗刷信用卡了。
会有一些失落吗？
奥莉维亚承认她是有的，还有一些不甘心，因为看上去她的存在就这么轻易地被取代了。
但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欣慰的。真好，没有了那些鬼怪的打扰，也没有麻烦的天使和恶魔，迪恩·温彻斯特终于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奥莉维亚终于闭上了眼在黑暗中向上帝祈祷，她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继续下去，迪恩有了属于自己的普通家庭生活，有丽萨和本陪着他。
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难过，餐桌上的美食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现在的生活虽然……虽然是我想要的，但是。如果可以，我想用这样普通平凡的生活去换回萨姆。】
【如果你真的存在，上帝……求你把萨姆还给我，哪怕我们会经历更多的挫折磨难，我也想要我们在一起……】
迪恩皱紧眉头，他在心里祈祷的同时也紧紧握住了奥莉维亚的手，但是奥莉维亚却松开了她手上的力度。
迪恩睁开了眼，他看见的奥莉维亚是沉默的，从他们来到丽萨这里起她就像是隐藏了什么，沉默又孤独的样子。
一时之间迪恩不知道他该做些什么，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更用力地握住奥莉维亚的手，他希望的永远是他们三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不分开，他就只有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而已。
萨姆离开后，迪恩和奥莉维亚就完全失去了他们的方向，impala漫无目的地开在道路上，直到迪恩想起了萨姆离开之前和他说的话。
“一切结束之后，我希望你能去找丽萨和本，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再也不要……迪恩，再也不要试图把我从地狱救出去……”
就这样，迪恩和奥莉维亚在深夜敲开了丽萨家的门。
看着眼前狼狈迷茫的两个人，萨姆却没在这里，丽萨立刻就猜到一定发生了什么。
迪恩紧紧抱住丽萨，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丽萨心疼地拍拍他的背，“一切都会变好的。”
奥莉维亚他们就这样住了下来，迪恩还是对发生的一切绝口不提，他很快就融入进了丽萨和本的生活中。
他承担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体力劳动，修好了停在车库坏了一年的本的自行车，他还找了份稳定的工作每天去送丽萨和本上班上学。
就连他的宝贝impala里的武器也被他封存起来，车后座还有本遗落的兵人玩具。
在本的生日派对上，迪恩把本举起来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止这样，他的双臂上还挂着不少小孩儿，他像是个大力士一样带着孩子们转起圈来就像是荡秋千。
丽萨微笑着看迪恩带着本玩耍，她把一杯热巧克力递给奥莉维亚，笑着说：“我从来没想过迪恩会是一个好父亲。”
奥莉维亚脸上也带着笑，“他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因为你和本让他变成了这样。”
但她永远都不能。
玩乐够了丽萨把本叫回来给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迪恩拿了个小汉堡一下就全塞嘴里了，他把一杯牛奶递给奥莉维亚，然后拿走了她手里的热巧克力。
“唔——这个汉堡不错！你一定要试试！”
面对迪恩饿狼一般的吃相，丽萨也只是温柔地擦去他嘴边的酱汁，本也像是还没玩够的样子，他抱住迪恩的大腿仰头开心地看着迪恩说：“我们再来一次！这次直接把我扔上去然后再接住我！”
一瞬间，奥莉维亚觉得她是这里最多余的人了。
她的笑容收敛下去，默默退后一步才能保证自己不被这个家庭的温情所刺伤，她不该在这里，她也不属于这里。
所以奥莉维亚选择了离开，她转身回到房间、离开了庭院中孩子们的欢闹也离开了此刻迪恩的幸福。
迪恩伸出手，“嘿！奥莉维亚，你要去哪儿？”
奥莉维亚没有回头，迪恩打算走过去但是本抱他抱得更紧了，“你答应我的，迪恩！”
看着那张和自己如此相似的脸，迪恩不能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他张了张嘴，眼睁睁地看着奥莉维亚离开却什么都没有做，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击中了他。
迪恩握紧了拳头，他甚至想给自己一拳打醒自己。
他在做什么？！
明明奥莉维亚对他那么重要，他却因为萨姆想要他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而放弃奥莉维亚？！
迪恩在心里质问自己，有一个普通的家庭、有妻子、有孩子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他想要的真的就是这个吗？！
迪恩咬牙，下颌跟两颊的咬肌变得硬邦邦的，这是一种对于自己愚蠢的愤怒。
他做不到就为了家庭生活而放弃奥莉维亚，明明她和萨姆才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什么该死的家庭！什么普通人的生活他都可以不要！
迪恩只想要萨姆！只想要他爱的奥莉维亚！
迪恩把本从腿上拉开，“嘿，士兵，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先和妈妈去吃点东西好吗？”
不等本回答他，迪恩就把本塞到了丽萨那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一句，“抱歉。”
丽萨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对本笑笑说：“走吧，妈妈陪你玩一会儿好吗？”
迪恩在奥莉维亚上楼前拉住了她，“你要去哪儿？”
奥莉维亚没有回头，“对不起，迪恩，我想我该走了。”
迪恩用力把奥莉维亚拽了下来，他抓着她的肩膀，“走去哪里？！你想要离开我吗？我只有你了，奥莉维亚，别离开我。”
奥莉维亚深深吸一口气，“迪恩，我们之间总是有分开的一天不是吗？就算不是现在，未来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在一起，没有人能做到永远都不分离的。”
迪恩沉默着不说话，他想要否定奥莉维亚，但同时他也明白她说的都是对的。迪恩沉默的太久了，直到奥莉维亚抬头看他才发现他眼里含着的泪水。
那双宝绿的眼眸被悲伤的水光淹没，迪恩要很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眨眼才能让眼泪不落下。
“迪恩……”
奥莉维亚不想这样，但她看着迪恩，叫出了他的名字自己的声音却莫名带上了颤抖。
她不想在此刻流泪，不想她隐藏起来的脆弱全部在迪恩面前倾泻。奥莉维亚把脸埋在迪恩的胸口，她沉默的泪水沾湿了迪恩胸前的布料。
迪恩坚定地抱住了她，他说：“别离开我，奥莉维亚。”
“我们可以留在这里，你不是很喜欢丽萨做的菜吗？我们可以一起在这里生活……”
“如果你不想留在这里的话，我们就去其他地方，选个有明媚阳光的小镇、或者有河流靠海的地方，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喜欢！”
“或者……”
“或者你不喜欢过普通的生活，我们一起重新出发去猎鬼也可以！”
迪恩的语气随着他设想的美好场景慢慢变得激昂，最后又全部化为了卑微的祈求。
“无论去哪儿、无论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别离开我，奥莉维亚，我需要你……”
奥莉维亚抚摸着迪恩的脸颊，她的眼神和动作里全是不舍，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睛都快要她心碎了。
“对不起……”
“迪恩，对不起。”
“你必须留在这儿，丽萨和本同样需要你。迪恩，你知道吗，其实我设想过很多次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成长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里，按部就班的上学但同样也调皮捣蛋，有自己擅长的科目和运动，还会和学校啦啦队里最漂亮的女孩儿谈恋爱。然后你毕业、工作、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家庭。”
“这样普通但是幸福的生活哪怕没有任何我的存在，我也希望你能拥有。”
奥莉维亚轻柔地擦去迪恩脸上的泪，她轻声说：“哪怕没有我，我也希望你能够幸福……这就是你本该有的人生，别去管那该死的天使恶魔了，你要有自己普通的生活、当个普通人、有个普通的家庭。有妻子、有孩子……”
奥莉维亚声音里的哭腔已经抑制不住了，此刻迪恩不想去在乎任何的事了，他不停地亲吻奥莉维亚，紧紧抱住她像是拥抱着自己的灵魂。
“我不在乎那些！我不想管那些！我只想要你！奥莉维亚，你说的一切我们都一起实现，你不能……你不能设想过一切美好的场景给我希望后又让我绝望……”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传过来，本开心地喊着：“迪恩！迪恩！刚刚我按照你说的做了，贝丝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
丽萨焦急的声音也从后面传过来，“本！别进去！迪恩现在很……”
丽萨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只来得及拉住本的手，但迪恩紧紧抱着奥莉维亚吻她的样子已经是毫无遮挡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很忙……”
丽萨早就猜到了，但她以为这一天不会这么快到来，她想着迪恩或许是爱她的，起码他就很爱本，甚至他还来找了他们。
可现在，丽萨再也不能这样欺骗自己了，她把本拉走，“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明明这里才是丽萨的家，她却像是在逃离这里一样，奥莉维亚和迪恩都明白，他们伤害的丽萨和本有多重。
房间里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了，窗外吹进来的风让白色的窗帘无声地舞动着。庭院里女人们的交谈声和孩子们的笑声都让变得更加寂静。
“迪恩。”奥莉维亚慢慢推开他。
她的手指慢慢拂过眉骨、眼睛，擦去了湿润的泪痕，最后停在了迪恩干燥撕裂的嘴唇上，“我们该说再见了……”
夜幕落下后，迪恩还是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木阶上，丽萨给本讲完睡前故事他已经睡着了。
丽萨沉默地坐在迪恩身边，看着他望着奥莉维亚离开的方向像是失去了灵魂。
他说：“她走了。”
“她想要我过上普通的生活、有自己的家庭……”
“这是她认为她可以给我最好的东西……丽萨，她真的爱我吗……”
“迪恩，她真的很爱很爱你。”
迪恩笑得很开心，声音却无比悲伤，“我知道她真的很爱我，但我也很爱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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