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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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莉维亚当然没能等回彼得，梅姨看见她一个人来时已经没有任何意外了。
梅姨双手叉腰，“彼得又丢下你一个人？”
奥莉维亚笑笑，“太过分了！那孩子最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但那个答案也许梅姨和奥莉维亚都有相同的想法，只是她们都选择不说。
等了一个小时彼得还没回来，梅姨把菜重新加热不再等他了。
“亲爱的，我们先吃饭，彼得的那一份只能给他留着了。”
饭后奥莉维亚和梅姨聊了很多事情，得知梅姨在学习护理课程时，奥莉维亚真的很高兴。
虽然这可能会很累，但忙碌的生活总能更容易让人走出悲伤拥有自己的生活。
奥莉维亚应和着梅姨所有关于彼得的话题，没了本叔叔，她的生活里仿佛只有彼得的存在了。奥莉维亚觉得不应该这样，她也想帮助梅姨走出来，但她和彼得已经分手了，再这样插入进来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她们边聊天边等彼得回家，聊着奥莉维亚的工作和学习、聊着梅姨的护理课程、聊着奥莉维亚喜欢的类型、聊着医院里病人的奇葩事情……
聊到客厅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起来。
“嗞——”
客厅黑了。
“真抱歉！客厅的灯一直有问题，我下班后总是忘了这回事。”
奥莉维亚摸到手机打开灯光，“彼得他没有修过吗？”
梅姨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局促，“你知道的，他最近总是回来的很晚，我也总是忘记告诉他……”
奥莉维亚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散开的头发扎起来，“没关系，刚好今天我也在，梅姨家里有替换的灯泡吗？我来看看。”
“可以吗？”
梅姨显得有些惊喜，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她有丈夫依靠，不需要操心这种男人干得事情。现在她虽然还有彼得，但孩子和丈夫是完全不同的，并且彼得一身伤回家的时候，梅姨担心的永远都是她唯一的孩子，而不是那无关紧要的客厅灯泡。
“当然了，你面前的女士可是有独居好几年的经验人士了！”
奥莉维亚咬着手电筒爬上人字梯，拆开灯罩后仔细检查，“唔……”
奥莉维亚拿下手电筒，吸了吸快流下来的口水，“不是电路的问题，只是灯泡熔断了，梅姨把新的灯泡递给我吧。”
一番操作后客厅再次拥有了光明。
“谢谢惠顾，本次的费用是一顿晚饭。”
奥莉维亚肩上扛着梯子向梅姨伸出了手。
梅姨笑了，把螺丝刀从她手上拿走，“看来我已经提前结清了。”
在这之后奥莉维亚和梅姨又接着在客厅聊了很久的天，聊到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她们沉默地等待
那个男人回家。
夜里静谧让客厅里的空气彷佛都凝固了一般，奥莉维亚能清楚听见自己和梅姨的呼吸声，听到窗外的虫鸣，听到厨房水珠滴落的声音。
太寂静太孤独了，这样的感觉几乎让奥莉维亚觉得她已经花费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去等一个男人回家，还在担心着他能不能平安回家。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梅姨是怎么度过的，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日子，爱情能改变很多东西，她不知道彼得能不能这样改变她。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终于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响起。
梅姨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扶着额头紧绷的身体终于舒展开来，她含笑看着奥莉维亚，“亲爱的我太困了，彼得应该快回来了，要麻烦你等他回来了。我先去睡了，明天还有培训课程等着我。”
梅姨脚步轻快往楼上走，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停下脚步“都已经这么晚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她又冲奥莉维亚眨眨眼，“不过我没来得及收拾客房，今晚你就睡彼得房间吧，让那家伙睡地板。”
梅姨上去没多久就响起开门的声音，彼得戴上连帽衫的帽子低头走进来。
他的行动有些缓慢，帽子压着头发挡住脸，他在背包里翻找出一盒鸡蛋。
“梅姨，我把鸡蛋买回来了。”
奥莉维亚的心脏揪了一下，彼得的声音十分沙哑疲惫。
没有得到预想的回答，彼得抬头环视，在触及到奥莉维亚眼神的那一刻又迅速低下头，还将帽子往下拉了拉。
奥莉维亚已经忍不住了，她捂住嘴不想发出声音。
彼得一只眼睛青肿着，嘴角也破了，额头上有一道三公分左右长的伤口。
“奥！对不起维亚！我、我回来的时候摔进了井盖，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别担心，我有保护好梅姨让买的鸡蛋，一颗都没碎！”
奥莉维亚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整个人像是被焊在地上。
面对意外的安静，彼得先按捺不住了。
他抬头看向奥莉维亚，“honey，我真的很抱歉……”
彼得先是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也不顾上伤口，几步窜到奥莉维亚面前，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颊。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奥莉维亚拼命压抑自己的哭声，她感觉自己的双眼像是挨了两拳，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sorry，baby，iamsosorry!”
彼得给奥莉维亚擦去眼泪，不停地亲吻她，“维亚，听着，我真的很抱歉，我再也不会这样了，别哭了好吗？”
奥莉维亚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流，她看着彼得，哽咽着问：“疼吗？”
奥莉维亚想去摸摸他的伤口，却又害怕弄疼他，“可以不当蜘蛛侠吗？”
彼得难以描述他这一刻的感觉，他也回答不了那个问题。
他只能默默抱住奥莉维亚，亲吻她的发顶，“抱歉，真的很抱歉……”
那个答案他们都已知晓。
意料之中的反应，奥莉维亚轻轻推开彼得，狼狈地抹了抹眼泪。
“唔……先吃点东西吧。”
奥莉维亚努力压制抽泣，“梅姨给你留了吃的，吃完快点休息吧……”
奥莉维亚从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多眼泪，她坐在彼得面前一直低头擦着眼泪。她以前很少这样情绪失控，但遇见彼得后彷佛是要把她前十几年未流的眼泪全部哭尽。
她不想这样，不想这么担心一个人的安危，不想眼泪充满悲伤与无尽的担忧。
彼得飞快吃完东西，他想对奥莉维亚说些什么却又被她推进浴室，“快去洗澡，洗完后我在房间里等你上药。”
等彼得回到房间，奥莉维亚已经坐在床上等他了。
奥莉维亚一直低着头不去看他，“衣服脱掉，我给你上药。”
不止那些伤口，胸口和脊背上到处都是青紫和刀伤，他的肩膀上也有拉伤。
在低头处理完这些后，奥莉维亚难以逃避地看向彼得脸上的伤口。
几乎是一触到彼得的眼睛，奥莉维亚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睁大眼睛试图容纳更多的眼泪，不让它们从眼眶中逃离。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忍住的时候，彼得的声音让她一切的努力都做空。
“维亚……”
奥莉维亚拼命擦着眼泪，“别和我说话！”
奥莉维亚手里还攥着纱布，她无力地捶着彼得的胸口，“别和我说话……我不想哭……唔——我不想……”
彼得抱着她轻拍她的背脊，“对不起……我不能不做蜘蛛侠，我救不了本叔叔，但我不能不救那些我可以救的人。”
奥莉维亚想告诉他，你救不了所有人的，但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说出来就变了，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彼得。
她看着彼得的眼睛，“永远别把梅姨牵扯进来！她只有你了！”
她想说，他们之间彻底完了。
她永远都会是个普通人，她在彼得受伤的时候帮不了他，蜘蛛侠站在危险面前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她会在无数个夜晚担心等待着彼得回来，她只能看着他一次次受伤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想听到开门声时没有惊喜而是担忧，她不想坐在沙发上听水龙头漏水滴下的声音，她不想像梅姨一样。
她不想！
就这样算了吧，没有那么多有情人终成眷属。
奥莉维亚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开始给彼得的额头上药，“这个伤口太长了，你需要去医院缝针。”
“没关系，明天起来就会好很多。”
“所以你已经习惯了吗？”
看着奥莉维亚通红的双眼，彼得的心也慢慢作痛。
“不是这样，只是我身体的恢复能力强了好几倍，所有的伤过了一天后就会好很多……”
彼得亲亲奥莉维亚的嘴角，“……所以你不用这么担心。”
“这一切还得从我被那只蜘蛛咬了一口之后说起，自那……”
奥莉维亚打断彼得，“答应我，别把梅姨扯进来，别让她受伤。”
彼得连连点头，“天哪，我当然不会让梅姨知道！我也不会让她受伤的，我那么爱梅姨，我那么爱你。”
彼得双手捧着奥莉维亚的脸，无比认真地看着她发誓，“我会保护你们，我会保护你们不受一点伤害。”
奥莉维亚没有回答他，她知道彼得会拼尽全力实现他的诺言，但是世事难料。
她希望有那么一天彼得能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