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里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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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礼堂，昏暗的微光。
水獭社三人和唐王李泓泰推开了大门走了进来。
“怎么大白天的这么黑?”徐阁人问道。
“没有开灯当然黑，这么大的一个礼堂，只有靠玻璃照射进来的太阳光。”许博钰人说道，用手指了指礼堂上方的几块玻璃。
“碧绿炉火。”许博钰人念道咒语，几团火焰出现悬浮在四人周围，发出的光亮很微弱，只能照亮他们脚下的路。
整个礼堂的帷幕是深紫色的，座位是大红色的，能容纳几千个人的样子。
“建的真大，这个礼堂建了有多久了啊?”
“如果你指的是‘堔外珑华’的话，那是没有多久的，就是前几年刚建的。”许博钰人回复到徐阁人的问题。
“真是宏大。”
“我们继续向前走吧。”徐阁人自说自话。
而李泓泰此时正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对于这个礼堂，他自然是不稀奇的。
他现在心里想的是自己该如何从这个世界中脱身。既然许博钰人已经说了这是一个因为他自己而诞生的世界。那么很多事情也因此变得说得通了。
许博钰人俩次截然不同的发言，那是因为有俩个“许博钰人”，一个是这个世界创造出来的许博钰人，也就是送自己硬币的那一位。而坚定表示自己没有送的那位，则是和李泓泰一样，是穿越者。
“整个学校突然就没有人了。”李泓泰嘀咕道。
“这得问你自己，李泓泰。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一下子突然就没有人了。”许博钰人听到了李泓泰在讲话。
“为什么，因为我法术不够吗?”李泓泰问道。
李泓泰回想了一下，当自己在拿到了那枚戒指之前，整个教室就只剩下自己了。
“可能是的。你的法术能力不支持你复制出这么多人，尽管这种术法是你无意识使用出来的。”许博钰人回答道。
而这时，水獭社三人和李泓泰都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什么声音?”徐阁人问道。
“像是什么东西在爬。”李泓泰说道。
“你们能感觉到那东西在哪吗?”徐阁人又问道。
“像是...在我们的上面。”李泓泰说道。
“应该是异象，我外公曾经告诉我。术法能力不强的术士在创造出这样一个‘境界’时，通常会因为内心的恐惧想象出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那种东西不会伤害我们的。而且在现在这种昏暗的环境，我们也看不到它，当它不存在就好了。”许博钰人说道。
“嗯嗯，有道理。这个声音也是突然出现的，应该就是许博钰人说的东西。我们快点走吧，不要给它白白吓到了。”徐阁人附和道。
听着许博钰人和徐阁人的对话，李泓泰心底也是安心了很多。
“既然没有攻击性，那也就还好。”李泓泰赞同道。
但所谓的“异象”似乎很执意于打水獭社二人的脸，在李泓泰刚表示完赞同之后，那巨物就在空中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那分明是人的声音。
“森罗万象。”
森罗万象，木系四阶高段术法，只有术士等级达到五阶及以上的术士才能使用。全世界术士等级达到五级的人大概也就三十多个，而这种术法是只有木系术士才能学的。可以说，这世界上有能力学习这种术法的人屈指可数，而会这种法术的人是真的都可以在网络上能搜索的到。
“森罗万象，‘异象’这么强的吗，这么高级的术法他都能学会。”徐阁人说道。
而许博钰人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森罗万象，异象是会魔法的吗?好像听说过是有这样的事发生，但那些异象都是会一些零阶最基础的术法，而且大多还不能好好的使用出来。李泓泰，一个可以说是零阶术法都不会的人。能召唤出会使用‘四阶术法’的异象，这真的存在吗?还是说，李泓泰其实是一个超级强大的术士，只是在扮猪吃老虎?”
而站在一旁的蔡明维也是突然开口问道：“你们想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我想说，森罗万象，是不是就是卜明雨会的那一个?”
“卜明雨?”
“卜明雨！”许博钰人在心里重复了这个名字俩遍，最后也是觉得苏门答腊·梅阿道的猜想也许就是对的。
卜明雨，草系魔法的集大成者。在三十三岁前毫无名气，而在三十四岁以匿名的身份参加世界单人挑战赛一举成名。没有人知道他真正叫什么，媒体对他的称呼是“面具人”，他的地下粉丝称呼他为“羝奥爷爷”。因为有人传言那个深绿色画着蟒蛇的面具下隐藏的脸不是三十三岁，而是八十三岁。他的粉丝推断这也是为什么他总带着面具的原因。
“他的真名叫卜明雨。”水獭社社长这样告诉他的社员。
“不会真的是他吧?”徐阁人问道。
“如果真的是，我选择直接放弃抵抗。我们跟他对决，就像‘钻石打职业’，没有任何的反抗意义。”蔡明维表示道。
“有人说那边的那一条是死路，现在看来，这边的这一条好像也是。”蔡明维又补充了一句。
“好的，好的。我知道我的错误了，知道了我的问题。以后让苏门答腊·梅阿道走在最前面，我相信他一定能做的很好。”许博钰人说道。
“确实，我觉得也应该这样做，只要我们还能安全地出去的话。”
听着许博钰人和蔡明维之间的斗嘴，李泓泰其实心底里很佩服他俩。毕竟都遇到这种情况了，他俩还能在这里扯皮。
“其实我觉得我是个很高素质的人，我说的第一句话其实不是在阴阳怪气你，是你自己误会了。”蔡明维说道。
“嗯嗯，是是是是。是我低素质了，误会了你的善意。”许博钰人又说道。
“那不至于，博钰哥素质还是很高的，只是理解能力稍微欠缺一点罢了。”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李泓泰问道。
“直接重拳出击，好吧。我们有许博钰人，我们在怕什么。卜明雨在我许博钰人眼里是什么?就是一粒石子。我许博钰人会怕他嘛?哈哈，想太多了，一个‘灵也·封临觉’，直接就把他解决了。”苏门答腊·梅阿道说道。
“直接重拳出击，懂不懂?李泓泰，懂不懂?”
“这就是强大。”苏门答腊·梅阿道继续说道。
“好高的素质。”许博钰人评价道。
“不是我在开玩笑，这种问题，在我许博钰人眼里，就是想不想动动手指头，去收拾的问题。”
“谁叫卜明雨，我将终结他的生命是吧?”徐阁人笑着说道。
“别在这里发癫。”许博钰人表示道。
“懂不懂我许博钰人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一个滑铲把影组织铲没了一半的含金量阿?”蔡明维继续说道。
而这时，许博钰人一个箭步向前，举起了右手呼喊咒语，“银色魔术三，银川光影。”
随后苏门答腊·梅阿道也跟着冲了上去，说道：“火之魔法四，流弹焰火。”
蔡明维和许博钰人俩人站在一排，彼此之间没有多说什么话，但他们的法术技能却以平行的方式垂直地冲向了礼堂上方。
“看过他俩打斗，还没有看过他俩合作。”尽管知道水獭社二人大概率是要打输的，但李泓泰对这场决斗竟然还有一点期待。
技能虽然没有打到卜明雨用法术弄出来的变异大蜘蛛，但法术发出来的光亮却已经把蜘蛛的位置给暴露无疑。
而在水獭社三人和李泓泰打算再把蜘蛛的样貌观察地更加细致一点时。那蜘蛛却以飞快的速度在礼堂上方爬行，而且它爬行的方向，似乎是往礼堂的出口。
“什么意思?”许博钰人不禁问道。
“可能他不想和我们打。”蔡明维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这真的是卜明雨吗?”许博钰人在心中暗暗想到。
而站在许博钰人和苏门答腊·梅阿道后方的俩人也是被这样的情况给弄得晕头转向。
“森罗万象是封锁属性技能，那只蜘蛛用了这个技能后整个礼堂都被封住了。即使它离开了，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我们得在这里等术法的强度自己慢慢减弱才能出去。”蔡明维转身对后面俩个人说道。
而许博钰人却始终站在那，他产生了一种感觉，就是那只蜘蛛突然就这么离开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
很快，礼堂里出现了有人鼓掌的声音，声音震耳欲聋，而李泓泰对此还有点印象。
“这不就是我在教室里听到的那个声音嘛?怎么又在这个地方出现了?”李泓泰想到。
而掌声的声音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慢。
“什么妖魔鬼怪?不要在这装神弄鬼，快快现身出来。”许博钰人大声说道。
而苏门答腊·梅阿道抿了抿嘴唇，看样子他似乎也是想说些什么的，但还是选择了沉默。
而紧接着，一阵大风带着许多尘土卷进了礼堂。那些尘土在空中悬浮着，又凝聚成一块，下沉在地面上，显现成一具人性。
那便是卜明雨，身高一米八七，身着一身白，戴着深绿色的面具，站在礼堂前方的正中央。
“很好，很不错。”苏门答腊·梅阿道大声说道，对着卜明雨竖了一个大拇指。
卜明雨看着这幅情景，他其实感到有些迷惑。这就是反客为主吗?
“我时常感觉您是一个非常伟大的人，这让我真的非常敬重。”苏门答腊·梅阿道说道。
卜明雨把目光放在了蔡明维身上，他看着这个身高一米七的小矮子。
“他应该就是苏门答腊·梅阿道吧?”卜明雨心想，但他没有把这个疑问表现出来。
但是苏门答腊·梅阿道自己开口了：“先生，请先允许我让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就是苏门答腊·梅阿道，也是蔡明维，水獭社中微不足道的一位人物。而我旁边的几位，我自然是在心底里想把他们介绍给您的，但如果我这样做了，他们大概率不会高兴。所以我只能向您介绍我自己。其实我说了这么多，还是想跟您强调一句，我认为您能够成为我们的朋友。”
“这人又在这里整什么烂活阿?”许博钰人虽然没有看向蔡明维，但他的耳朵还是能听到蔡明维在讲些什么的。
卜明雨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他似乎很想听听蔡明维还能往后面再说一些什么。
但蔡明维也选择沉默了，他似乎也是在等卜明雨的反应再做出一些回应。
“您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也是您的朋友。”蔡明维最后还是挤出来了一句。
“朋友，可以，可以，可以。”卜明雨站在那一动不动地说道。
“木叶凌空斩。”
卜明雨突如其来的法术技能让苏门答腊·梅阿道没有防备。尽管在他感受到卜明雨对他出招后，他也向后垮了几步，呼喊道：“恶灵护盾。”
但木叶凌空斩非常快，在苏门答腊·梅阿道召唤出防御技能前，他已经被这一招给击中了。
倒在地上的蔡明维表示道：“可以，可以。好强大的术法。如果你是一个漂亮的女的就好了。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如果是一个很漂亮的女性这么攻击我，我真的会很开心的。”
而对于躺在地上的旁边的这位仁兄，许博钰人其实觉得自己是最了解他的。苏门答腊·梅阿道也就敢在这一个大会堂只有五个大男人的时候说这种话。要是旁边真有女的，苏门答腊·梅阿道那是只会一脸严肃，像是后面有鬼在追着他一样飞速地离开她们。
而随后，徐阁人也是举起双手向前方走去。
许博钰人感知到了这一点，他没有去看是谁，但他猜想是徐阁人，于是他说道：“前面一个有火系四阶的都打不过成这样倒在地上，你一个水系三阶的还上来凑什么热闹。”
在术法中，不仅仅是四阶要高于三阶，其实原始三属性里，水火草也是相互克制的关系。水克火，火克草，而草克水。
“你没看着我举着双手吗?”徐阁人说道。
许博钰人这才往左边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是这样，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叶翼千刃斩。”
卜明雨对徐阁人发动了草系四阶物理攻击。虽然没有真正的叶刃出现，但这一招和木叶凌空斩一样，都是化空气为空气波进行攻击。实际上，叶翼千刃斩是可以变东西出来的，但卜明雨显然没有这么做，也让这一招发变得更加出其不意。
而徐阁人的反应也要比苏门答腊·梅阿道还慢上一些。因为这次徐阁人还没使出技能，他已经被空气刃打得痛到直不起腰来了。
“偷袭一个三阶术士，还要变换招式，用这么狠的招，真是不讲武德。”徐阁人倒地后心中暗暗感慨道。
看着水獭社俩人这样的表现，李泓泰也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许博钰人。毕竟自己什么都不会，而许博钰人，不管怎么说，也是这三人中的最强者了。
而始终站在礼堂前方最中央的卜明雨也是突然问道：“你呢，小子?你想对我做些什么?”
许博钰人知道这句话是在我自己的，他听到后也是直接伸出手指，指着卜明雨，一幅要警告他的模样说道：“听好了，给我下手轻一点！”
听完许博钰人说的话，唐王李泓泰也是感觉自己顿时失去了希望。他原以为凭借水獭社这三人强大的术法能力，自己肯定能安然无恙。但现在看来，其实有没有他们，自己的境况其实是差不了多少的。
卜明雨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也是使用了对付苏门答腊·梅阿道的那一招，“木叶凌空斩。”
但这一次，令卜明雨也没有想到的是，许博钰人竟然并不是毫无防备。尽管自己出招的速度非常快，但许博钰人仍当着自己的面使出了他的那一招，“银色魔术二，银色屏障。”
而更让卜明雨没有想到的是，许博钰人的那一招竟然把自己的这一招给完全化解了。
但这其实却是在许博钰人自己的意料之中的。与许博钰人猜想的一样，由于银色魔术其实是风系的一个变种——这还是他看自己祖先的故事才知道的，而风系在属性克制表中其实是克制草系的。也就是说，自己用银色魔术变出来的护盾，实际上是能克制住卜明雨的草系物理攻击的。
卜明雨见状不妙，也是使用出了另外一个技能，“叶翼千刃斩。”
叶翼千刃斩和木叶凌空斩一样都属于草系四阶物理攻击。他的一个技能对自己没有奏效，另外一个与此相似的技能就会对自己有效吗，许博钰人心中想道。
“真是只有术法能力，没有术法对决的脑子。”许博钰人不禁默默感慨道，“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是怎样拿到世界锦标赛冠军的。”
与这世界大多数人不同，许博钰人其实出生在一个非常牛的家庭。不仅是指他出生在世界最古老的法术家族里，还有他的父母，其实都是非常出色的人物，尽管不从事于法术领域。他的父亲是一位成功的IT创客，母亲也是位知识分子。他从小到大家庭都非常富足，也就是说，尽管他从小到大选择偷偷懒，逍遥舒服地生活，他长大后也能活得很自在。但是他没有，他选择了像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一样刻苦地努力。他五岁就开始在外公的引领下学习术法和术法对决的技巧。而在成长的过程中也是展现出了惊人的术法天赋，从小到大，他击败了许多人，也拿了无数奖。尽管他不能说是百战百胜，但说实在的，许博钰人被人击败的次数真的不多。而眼前站在他面前的卜明雨，毫无疑问是他一生中对决的对手里最强的一位。
“银色魔术二，银色屏障。”许博钰人再次使出了这个法术技能。而且效果非常好，完美地化解了卜明雨的物理攻击。
“苏门答腊·梅阿道把你尊称为‘一个伟大的人’，可能从实力上来讲，你确实是。但我从你的语气和你对技能的使用上真的可以感受到你内心的狂妄。而我今天，也只想对你说一句话：‘真正的大师，永远怀着的，都是一颗学徒的心！’”
听着许博钰人的话，卜明雨也回应道：“不要跟我讲那么多，小子。你以为你已经打赢我了吗，我承认，你确实是要比你的那俩位队友强上那么一点。但说句实话，你的实力也没比他俩强上多少。”
“那就继续吧。”许博钰人说着，摆出了经典的对决标准姿势。
“还是这么花里胡哨。”卜明雨在心中评价道。
“银色临界。”许博钰人呼喊道，这一次，是他占据了进攻的先机。
许博钰人同他今天那几次一样在使用出这个技能后一跃而上。
“又是经典的那一招，但他今天好像已经用了俩次了。这一次，他还能像前俩次那样一样完美吗?”李泓泰心中担忧道。
“银也·封灵觉。”
李泓泰没有猜错，许博钰人用的还是那一招。但担心许博钰人用不好的这一点上，李泓泰却是完完全全多虑了。因为这一次，显然比前俩次更加强力。紫色的帷幕被冲击波掀了起来，大厅里的许多座椅也是这样被按了下来。而站在礼堂前方正中央的卜明雨，也不再是如此淡然地立在那。他被震到了最前方的一排铁杆上，发出“框”的一声，只能说看着都疼。
“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吗?许博钰人。”李泓泰在心中感慨道。
不过令李泓泰吃惊的是，苏门答腊·梅阿道，徐阁人和自己却都是安然无恙。
卜明雨还是艰难地站了起来，李泓泰感觉这个人的状态都像是要吐血出来了。如果卜明雨跟自己是队友，李泓泰都会劝这个人不要再打下去了。但卜明雨还是说道：“就这啊，小子?”
“他为什么不格挡一下，难道他不会吗?”李泓泰问道。
“因为他格挡不了，‘银也·封灵觉’无视所有的格挡技能。”徐阁人回答道。
而许博钰人也是继续向前走去，看架势是不想让战斗停下来。
“别下手太重，把他打残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国家最厉害的术士之一。”徐阁人也是劝阻道。
“可惜他不会这么有人性地对待我们。”
当许博钰人说出这句话时，蔡明维和徐阁人都很惊奇地盯着他看，因为那分明，是社长沙克尔·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