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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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傅元化真的堪称变脸达人能屈能伸，可怜兮兮地说了一堆软话，连怀里的孩子都似乎感觉到了，眨着眼睛看自己的母亲。
庄水瑶这才逐渐软化，哼了一声没说话，手却是主动钻了一下让傅元化能够握紧。
傅元化那张脸笑得都快开花了。
事情似乎圆满解决，傅元化思考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气势凌人的姜音，挥手向她投出一枚玉佩。
“这是我族中信物，”傅元化道：“今日我夫妻二人是多亏了姑娘，若姑娘日后有缘渠去到我族，可凭此物寻求庇护。
姜音手指微动收下玉佩，却又弹出几样东西来。
这是她前些日子闲着无聊用从灵蛋中开出来的材料炼制出来的几件法器。
“这是见面礼，”姜音微皱眉，补充道：“轻薄了些，下次见面给你们补上。”
庄水瑶愣了一下，终于忍不住笑开。
她也觉着这姑娘身上有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很亲切，而且这姑娘着实有意思，居然还给她们见面礼。
收下那三件法器，庄水瑶道：“他日姑娘来访我们必以贵客之礼相迎。”
说完，她与傅元化身形一闪，一同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那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一道光影一般。
姜音收回微带些怀念的目光，偏头便见百里沙好奇地盯着她手里的那枚玉佩。
姜音：“……要看看吗？”
百里沙毫不客气地从她手中拿过玉佩。
这玉佩通体采用灵玉制成，入手温润，外圆内方，中间有一只百里沙不认识的雀类，但若是类比来看，很像俗世中某种名为孔雀的生物。
她咦了一声，道：“这上头这么就雕了个孔雀啊，也没个图腾什么的，这谁知道他们是哪家的啊，天底下姓傅的这么多。”
“这可不是普通的孔雀，他也不姓傅，”姜音解释道：“那夫妻二人都是妖族，这上面刻的是他的原身大明孔雀，属于妖族中极为强悍的种族之一。”
妖族人都没有固定的姓氏，想到什么便叫什么，因此“傅”、“庄”两姓应当只是两人自己随意加上的。
两人真名应当去掉姓氏。
“妖族！”百里沙一惊，感觉手里的玉佩都有些烫手了，她道：“我还未曾见过妖族呢。”
也不是所有能够化形的兽类都能被称为妖族的，修仙界的兽类大体分灵兽与妖兽，若是灵兽便属灵族下属分支之一，那些能够化形的妖兽方可称之为妖族。
还有一些妖木，也能够化形成人，且对妖气运用自如，也被划分到妖族里头去了。
百里沙托着下巴感慨，“听说妖族原本分散，各个大妖占地为王，然后互相打架，最后形成二十七妖王，两万年前方才出了个宿娣以雷霆手段清洗重组了妖界，从此妖界再无妖王，只剩下一个妖皇。”
“妖族分裂太久了，就算没有宿娣也是要统一的。”姜音道。
她思绪飘远，又想到了卓极。
若是没有她横叉那一脚，妖皇这个位置或许就是卓极的了。
百里沙道：“以前看《三界人物志》，她跟江宁上仙是我最喜欢的两个了。”
姜音：“……”
她嘴角微抽，真是谢谢你的喜欢。
说起来，鲛人是灵兽，总体来说划分为灵族，但也是兽类，应当也是没有姓氏的才是，公良怀也是随意冠了个姓？还是说连名字都是假的。
她起了些好奇心，琢磨着找个机会得去问一下。
这一路上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三天后，灵舟顺利降落在利州。
城有城主，洲有州牧，但两者其实就是叫法上不同，其权力大小都是一致的。
利州的州牧世代都是由该地的修仙世家霍家继承，姜音等人来的巧，正好赶上利州新一任州牧上任。
不过她们只是途径，对这位新州牧并没有什么兴趣，百里沙给了驾驶灵舟的奴仆一笔灵珠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回去，那灵舟则是被她收入囊中。
这灵舟做了可大可小的设计，缩小了以后放到储物法器中丝毫不占地方，百里沙想着等日后需要用了还可以拿出来用。
查验过身份后几人进了城，传送阵在州牧府附近，登记完姓名又交了灵珠过后，几人都拿着灵牌在一旁排队。
百里沙摸着牌子，道：“听说利州之所以耗费人力物力修这个传送阵是为了霍家十七姑娘，因着她拜入云阳宗，家中长辈怕她想家，又觉着路途遥远，这才修起了传送阵供她往返。”
她语气中满是憧憬，道：“等日后我也让我爹修个传送阵到云阳宗。”
“你又没拜入云阳宗。”姜音无情击碎她的想法。
“我走到哪修到哪不行吗？”百里沙十分的理直气壮。
狄舟抛着牌子玩，“你说霍杏岁啊？有她一部分原因吧，但是不全为了她。”
百里沙：“？”
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内部专业人员呢。
她赶紧竖起耳朵听狄舟讲。
这些日子下来狄舟也跟她们混熟了，看她那八卦的样子，手中灵牌不轻不重地敲了她脑袋一下，“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百里沙委屈得很，分明就是他先挑起话题来的。
不过狄舟也没有卖关子，他道：“云阳宗在并洲，这地方偏僻，灵气也杂乱，若不是当年祖师爷从别处搬来灵脉埋入云阳宗底下，就单论修炼条件来说，云阳宗几乎是最差的。”
“但是并洲受地貌影响常年积雪，一年得有十个月是下雪的，这样的地方就很容易长出冰晶来，利州也算得上是寒冰之地，因此利州人体质都偏寒，冰晶能够加快他们的修炼速度，尤其是霍杏岁，她是极寒体质，在云阳宗修炼那简直就是得天独厚。”
“这么多年开采下来，利州的冰晶早就没剩什么了，基本都是要从并洲运过来的，因此弄个传送阵，虽然前期投入大了点，但后期绝对是一本万利的好事，只不过霍家为了给霍杏岁造点势，才经常对外说是因为疼爱女儿。”
他这么一说，百里沙又迷糊了，她问道：“为什么要给霍杏岁造势啊？”
狄舟就是在等她问这个呢，他一下子灵牌也不玩了，眼神直往谷乌身上去，语中是满满的调侃。
“问你谷大哥咯。”
谷乌：“……”
被百里沙那双眸子一盯，他也有些无奈，掐着眉心道：“霍家与谷家之间曾经有个含糊的婚约，当时两家人约好日后小辈中一定要有一对结为两姓之好。”
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百里沙结结巴巴道：“那，那你？”
姜音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当然没那意思，”狄舟接话，有些幸灾乐祸道：“你们不知道，霍杏岁比他小五岁，本来霍杏岁还在娘胎的时候，就说好若是个女孩就订给他的，后面不是生了些变故嘛，他在老头这待了几年，等再回去那霍杏岁已经跟谷家另一个人订了婚约。”
他说的有些含糊，但众人都明白，这所谓生了变应当就是谷乌父母去世。
“本来这事就算是没缘分就此打住了，谁知后来霍杏岁爹娘来云阳宗谈事，还带上了霍杏岁那未婚夫，她那未婚夫当时得有八十几了吧，突破个元婴给他吹的跟天纵奇才一样，师兄也是倒霉，当时刚好也突破了元婴，原本只是从那经过结果被霍家父母认出来了，再一看，我师兄居然也是元婴，师兄当时也就十九、二十的样子吧，一下子就给霍家父母震住了，这俩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回去就给霍杏岁退了婚，然后腆着脸把霍杏岁送云阳宗来，又给她造势，我都不知道图啥。”
姜音：“……可能图他年轻比较鲜嫩吧。”
她随口一句话，狄舟陷入了深思。
目光止不住一直往谷乌身上瞟，觉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百里沙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她哝哝道：“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人家父母出事的时候你一点反应没有，后来发现他人家天赋过人不靠父母一样比别人强就腆着脸贴上来。
这行径……
她目光又转向谷乌，带着点同情道：“谷大哥真可怜。”
谷乌有些哭笑不得，倒是不在意狄舟把这些事抖落了出来，他道：“霍家行事不端，当年婚约没成也算是一桩幸事。”
若是成了他才应该头疼呢。
百里沙深深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
今日不知为何去并洲的人似乎有些多，不过几人在这种场合聊天一般都是用传音的，也不怕别人听了去。
只是姜音总觉着就百里沙那丰富的面部表情，再加上别人听不到声音，真的不会怀疑她脑袋有些问题吗？
排了好一会儿才到几人，从传送阵出去，几人都明显感觉到了寒意。
若是说方才在利州的感觉是深秋萧瑟，那么并洲就是真正的凛冽寒冬，连刮的风都好似带着刀子一般。
好在对于修士来说这样的环境也不算太恶劣，只是多少会有些不适罢了，谷乌说等到了云阳宗境内会好上一些。
并洲也有州牧，但说实话自家底盘上有这么一尊大神在，并洲的州牧并无太多话语权，甚至经常还要去问云阳宗意见。
云阳宗在并洲占了一座城的位置，就起名叫云阳城，离传送阵不算太远，使用疾身术差不多一刻钟便到了。
城内居住的是云阳宗的外门弟子和一些特许入内的商贩，百里沙没来过，见这些弟子似乎修为都不高，便问谷乌，“咱们住在哪里啊？”
谷乌笑着指了指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