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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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汘玥没用灵力，一路上靠着双腿晃晃悠悠，然后径直去了主殿。
宫什珏已经把所有的人都撤了，整个主殿空空荡荡，连出门在外几年，按理说回来述职要不少时间的莺寻也没了踪影。
栗汘玥径直往里殿走。
刚进门，一道灵力袭来，栗汘玥早有预料地拿起七濑挡在身前：“是我。”
屋里又轰来一道灵力，与之前的一道碰在一起，两道灵力碰撞而消。
栗汘玥走进去就看到宫什珏歪歪斜斜躺在躺椅上，看着桌子上的那本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来了。”
栗汘玥看着宫什珏，其实她也很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过来。
以宫什珏的身份地位，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是万丈波澜。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很多了，没有精力再去掺和一件远远超出自己解决能力的事情。
但……他是自己的少主，自己应该承他之痛。
“少主可有吩咐？”
宫什珏看着她。
嗯，除了到了灵司境之后，主动把指尖血由七日一瓶换成三日一瓶以外，这是她第一次自己主动揽事。
听她这样问，宫什珏有了点说话的**。
“不是不可以有，但会很麻烦。”
栗汘玥看着他:“比在栗家和你之间二选一还麻烦吗？”
宫什珏笑了，但也没有回答她。
看来这件事，确实不简单。
半响，栗汘玥说：“把这个当做我的宫主试炼吧。”
宫主试炼本来也是少主定的，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完成试炼，他解决隐患。她不会觉得愧对他，他不会觉得她不尽忠。
宫什珏指尖一动，灵力化为实质拖着那本书，平平稳稳放到栗汘玥面前。随着宫什珏说的话翻页：“这本灵技正着看是一本治疗灵技，若只单双掺杂着看，又是一本攻击灵技，但这两种灵技都不完整，只是障眼法。”
“要这样过来看。”
灵力从后往前翻着灵技，书上的字吸收了灵力之后不规则跳动起来，一股极其阴邪的气息袭来，栗汘玥皱了皱眉。
“这是以人的灵魄为阵眼的种灵阵法，也就是将世间极恶灵种至人身，引导被种之人变为恶灵的化身。被种下恶灵种的人，一旦接触到这阵法，恶种必会被引出。”
栗汘玥皱眉，感觉不太妙啊。
种灵阵法极只种神级灵种。神级灵种包括万火之源这样的神级灵素种，也包括像万恶之源这样的神级恶灵种。要拔出极难。
“我身上被种下恶灵种，是以我的血不再纯粹，所以才需要你的血。”
栗汘玥以前以为宫什珏要她的血是为了炼器炼药，但她来了九天殿之后才感觉到莺寻宫练出来的灵器和丹药仅有一小部分有她的气息。其他的血拿来干嘛了，她不清楚，但总归是很重要的，重要到在找到她之前，宫什珏这一位少主都要按时取血。
想着宫什珏刚刚那个样子，栗汘玥猜测：“是万邪之源吗？”
“是。”
“你的宫主试炼，就是将我体内的恶灵种拔出。”
栗汘玥从九天殿回来后整整躺了一夜。
直到天边泛起亮光，她才动了动。
她推开窗。
此刻太阳刚刚从天际冒出头，阳光洒在灵石上面，一片琉璃，依然万里无云。
八年过去，她该走了。
自从栗汘玥晋升到灵爵镜，药老就知道这一天快来了：“族老的意思是下个月就可以着手准备吸收初鸿灵体的事情了。”
栗汘玥垂眸掩住自己眼中的神色：“汘玥知道。”
“你的天赋很好，好好修炼，成就不会差的。”
这八年以来，药老对自己确实也十分照顾。她看着眼前这位飘逸俊朗，模样似青年一般的男人，诚心诚意的道：“借您吉言，这八年多谢药老的照顾。”
“你的确该谢谢我。”药老点点头，“我可是给你吃了不少好东西啊！”
栗汘玥不似往常一般腹诽药老的大实话，顺着药老的话再次道谢：“汘玥感激不尽。”
“要是真想谢我，那就经常来找找我，帮我试试药。”药老也实实在在的说了句。
栗汘玥真的太好用了，懂事，安分，踏实，除此之外，比起以前那些试药的人族承受力更强，恢复更迅速。若不是她的事情等不得，药老真想再留她几年。
栗汘玥：……
药老这个炼药狂魔。
“行。”
药老走之后，栗汘玥正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丰瑾探着兽头进来，问她：“刚刚药老说以后你不过来了？”
丰瑾带了栗汘玥八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感情的，以为她真的是没忍过药老昨天那贴药的折腾，赶忙来看看。
“是。”
虽然栗汘玥还在族地，可是听着她说要离开院子还是有些失落。
不可否认濯灼一族对人族初鸿的确是有一些成见在，但这个院子里的药童子们对她都还算友好，尤其是丰瑾。
“我以后还会过来帮药老试药的。”
得知栗汘玥还会回来，心情也不算那么复杂了：“那你继续收拾吧。”
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栗汘玥摇摇头，濯灼虽然有灵智，但真的挺单纯。
回到自己院子之后，栗汘玥先把房间清扫了一番，接着把榻搬到院子里，躺在上面看着院子内的那棵老树发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醒来已经是三个时辰之后。
栗汘玥这才算是完全恢复了精神。
这几年每天都是吃药、冲击灵脉、修炼、处理药草、修炼、冲击灵脉、去九天殿、修炼、吃药循环往复，根本没有时间这样休息。
栗汘玥摇摇手，将御灵盾唤出来。
御灵盾液态出现在她左手的手腕上，像水流一般顺着手指流去，流到指尖时又自己收了回来。
“初鸿有什么动静没？”
御灵盾的流向改变了，不再像手指流去，而是绕着手腕一圈又一圈，像是在说它把初鸿束缚的死死的。
栗汘玥用右手摸了摸它：“做得好。”
御灵盾一动不动，享受着栗汘玥的抚摸。
哪怕御灵盾现在是一滩墨绿色的液态状，栗汘玥也能感受到御灵盾富有灵性的对她撒娇。或许是因为这几年她的修为的增长，让她与御灵盾之间连接更加紧密了。
栗汘玥把其他几个在识海里闹腾的神器拿出来。
按照她现在的阵法强度，濯灼发现不了她的神器。
九件神器一出来，平日里光芒璀璨的灵石墙都失色了几分，周围的灵力素极度活跃。
手臂上的御灵盾也凝聚出了一个小指甲那么大的鳞片，跟着其他九件神器在屋里打转。
楼妄出来的时候还是一把扇子，这会儿合上了又变成一把剑，跑到栗汘玥面前舞了个剑花。若无杯也跑过来，原本空空旷旷的杯子里凝出一杯水，倾斜着就要往栗汘玥嘴里倒。
栗汘玥没拒绝。
一杯下肚。
她感觉到肚子里的若无水顺着她的经脉一点点游走着，修复一些细微的暗伤。
其他神器见状，也不到处乱飞了，全都跑到栗汘玥面前来。
绿柏是个食指长的小树苗，落在她身后慢慢变成一颗小树，供栗汘玥靠着。丝链是一根极细的丝，缠在栗汘玥脚踝上。蛟之像条小鱼，不停地对着栗汘玥吐泡泡。这些泡泡没有消失，而是围绕在栗汘玥手上那些曾经收拾药材弄伤的疤痕上，泡泡一挨上疤痕便破了，疤痕也随之浅了一点。不一会儿那些疤痕便全都消失不见。镜姬是一面镜子，它落到栗汘玥手上，栗汘玥拿着它觉得自己吸收灵力素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钟石鼎没有很夸张，落到栗汘玥身边之后便安安静静呆着。七濑则是直接缠上栗汘玥，给她做了披肩。万景图飘在栗汘玥眼前，一副一副地山水画接连展示着。
或许是感觉到栗汘玥的开心，这些神器也更加亲近了几分。
平日里只有丝链和七濑能被栗汘玥带在身上，所以其他几个神器格外欢喜。
毕竟丝链能当做脚链，七濑能贴合在衣服上，最重要的是，它们身上的气息很温和，御灵盾能够腾出手来遮掩一番。
栗汘玥想起曾经她被这些神器亲近时的惊讶。
宫什珏只是挑了挑眉：“你问为什么这些神器亲近你？”
“嗯。神器有灵，品级越是高的神器脾气越大，我在它们身上没有感受过。”
“好的灵兽靠血脉，好的丹药靠灵火，好的武器靠灵力。”
“你说为什么它们亲近你？”
是因为万能血。
炼器时灵力注入得越多，武器品质越高，所以有灵的神器天然喜欢灵力多的地方。又因属性不同，木属性的神器喜欢在森林里，水属性的神器喜欢在水里。
因为万能血，她身边常围绕着许多属性的灵力素，会让水属性的神器犹如置身温泉，让属性的神器置身于熔岩。又因为她并不会排斥任何一种灵力素，所以所有属性的神器对她都有种亲属感。
“而且你是它们的主人，不亲近你，难道是想要造反吗？”
栗汘玥默默腹诽：也不是没有神器造反。
只是防御神器和治疗神器本身就会温和许多，对主人的接受程度更高。
“汘玥明白了。”
“亲近和喜欢是两回事。”
“嗯？”
宫珏没再说话。
那个时候的她不懂，但现在明白了。
等神器们在屋内闹腾，栗汘玥看着屋外晴空万里。
宫主试炼要开始了。
她要尽快重新去试一下族碑。
……
栗汘玥正要往族碑走，看到往常总是三三两两的濯灼在扎堆。
他们汇集的中心路线上，为首的人，身上带着九天殿的气息。
“那是寅灵主吧。”
“是啊，柒灵主的哥哥。”
“他如此匆忙，难不成？”
另一个濯灼微叹：“柒灵主的病又反复了。”
栗汘玥垂眸。
她走到偏僻的角落，设好结界，拿出宫主令传音仙涯：“落羽族的人来取了药？”
仙涯很是意外栗汘玥主动联系他是因为这件事：“我去问问。”
不一会儿，仙涯联系她：“嗯，他们的少主来过。”
还贴心的告诉她：“是拿了华苇草。”
“你帮我再派人送三株麓兰过去。”想了想，又补充道，“用春晞宫的名义。”
仙涯不清楚栗汘玥这样做好事不留名是为什么，但这不是他所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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