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被祝福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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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林院内,林夙符拿着父亲给的令牌清散了在外守着的侍卫,将院内的那些全部请到了外门,这些被请出去的守卫在外巡逻,其实这种情况下,从外向内突破会变得更难。
但守卫毕竟是凡人,苏敛意一直待在树上,轻敛呼吸,就看了看这些守卫的换岗情况。
时间花的有些久,以至于到了深夜,缺少睡眠的人昏昏沉沉的,总算是等到了时机,苏敛意提前喝了咖啡,还能撑住。
虽然留了一嘴的苦味。
看到那群守卫打了个小盹,旁边几个都面显倦意,待到一个小队在树下巡逻完,偷懒稍稍眯眼时,苏敛意自树冠落下,轻手轻脚翻过墙院。
苏敛意还特地选了一面爬山虎没那么多的墙,以避免守卫发现有人翻越进墙。
院门外有很宽敞的大道,主人也很谨慎,将足以够到院子的大树种得很远,这样,普通人若想翻越隐藏,定会无处遁形。
这种情况,也只能出此下策,比拼一个人的耐力。
凡人身体难以撑住这种高强度巡夜,即便是借助外物,苏敛意还是感觉头晕晕的,但至少不困。
踩上了院内的泥土,苏敛意总算松了口气,琢磨着是否该唤出小音来查一查院内可能存在的修士气息,虽说打听来的消息里特地有提及婚礼夜院内不能待人。
但,谁又知道,这是不是玩的瓮中捉鳖的戏码,所以一路上也是小心谨慎。
得到小音的否定回答后,苏敛意松了口气,依然选择了绕着灌木走。
与灯火通明的院外不同,院内的环境稍显静谧雅致,房门外几乎没有人出没。
虽然在大婚之夜打扰他人喜事并不厚道,但是苏敛意依然坚持来,今天下午亲眼所见的那一幕让她觉得,这场婚姻并没有真正得到过祝福。
甚至在大典上的拿起恩爱和睦,羡煞众人的场景亦是刻意伪装出来,用来满足某些人面子的闹剧。
所以在可以选择一同敬酒的场合里,谢芸芸因身体不适,决定在新房里等林大公子回来。
虽说这种做法无伤大雅,但下细品鉴,却也耐人寻味。
但她毕竟不是林家人,作为外来者,探听这些家务事也只是自讨没趣,只是,潜意识告诉她,若不查清其中的问题,可能下一个谢芸芸就会轮到她。
这种荒唐的论调在她下午那场会面达到顶峰,甚嚣尘上,促使着她在夜晚之后,冒着这种大不敬的风险也要一探究竟。
至于两者的相关性,除了都为灵植师外好像也没有其他的,甚至她只是一个凡人,与携带灵力的谢芸芸完全不在一个世界。
为什么她也注意到自己了……
带着这种疑问,苏敛意来到了先前来过的房顶,内里即白天谢芸芸发脾气所在的地方。
借着月光,依稀能瞧见紧闭的屋内月色斑驳,几乎没什么人,再让小音扫描了一下,让她更为疑惑的是,屋内只有一个人。
谢芸芸。
谢芸芸并没有睡,甚至与她一样,能稳定住自己生理上的困顿。
很明显,至少在今天,那个在外对谢芸芸百般好的林大公子与她是分开睡的。
谢芸芸将她放入的灵稻挑选出来,摆放于桌子上,自己则闭眼小憩。
已经过了丑时,正是睡意最浓的时候,她也是很厉害,硬生生止住了这种本能,如此陈设,毫无疑虑,等的就是自己。
苏敛意明晰了这个结果,原本打算来看看的心思也有所改变。
思考了片刻,决定从楼上下来,一袭与修仙界格格不入的紧身黑衣,自窗户翻入。
这点声响惊动了谢芸芸,苏敛意回过神,就见谢芸芸缓缓睁开眼睛,狡黠的眸光倒映出今夜的月光,要比往日更为明亮。
万物寂静之中,房间内火烛依然燃烧着,实际照亮了谢芸芸所在的书桌,床边摆放着隐隐散溢着氤氲檀香的香炉,作为整个空间的点缀。
谢芸芸睁开眼睛,脸上不掩饰对这里的厌恶,只是这种表情没有必要针对他人,转过身,上下打量起从窗边翻来的苏敛意,没有对她的到来表示一点惊讶。
也没在意她那离经叛道的穿着,反而是心平气和地寻了个凳子,招呼着一起坐了下来,这时倒是一脸镇静,不复白日里那般大小姐脾气。
那些被她发泄怨气而摔碎的瓷器已经被清理干净,换上了一些比较抗摔的铁器,似乎是拿定了这位女主人脾气不好,无奈之举罢了。
但对方的反应昭然若揭,她若再藏,也不怎么地道,随即取下了与衣服同款的防毒面具,露出了看着还有些幼稚的脸,回以同样的礼仪。
谢芸芸惊讶地再注视了一番,眼前这位灵植师的身高以及面容,小小地惊叹了一番,但更多感叹的确是她那看着不大的年龄。
“容我冒昧问几句,你几岁?”
苏敛意还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坏事了,毕竟这是人大婚之夜,没有新郎,新娘子倒是等了半夜等一个无关之人找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听到她的问题,就随意回了个数字,报大了一岁:“年岁十四,怎么了?”
听完这个回答,谢芸芸睁着大眼睛,有些艰难地祛除了身上的睡意,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你太小了,我还以为你最起码已经过了十六,已经及笄,但若只是这样,待你出来宗门后会成为炙手可热的灵植师,这个招牌,想必也能骗到无数修士,为你趋之若鹜吧。”
苏敛意:……??
语出惊人,甚至一言一行中几乎替她规划好了未来,苏敛意带了更多的疑惑,只是这些都表现在面上,没有出口问,初次见面,亦或是试探落幕,谢芸芸也明白了苏敛意的个性。
不爱说话。
一个极富挑衅的冷哼:“你倒是说话啊,就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多没面子。”
苏敛意也没被吓到,反而非常客气地回了一嘴:“这是你吩咐的?引我入局?”
还选了个这么重要的日子。
谢芸芸单薄的身上披了层薄纱,感受着窗外时时吹拂进来的冷风,被冷得身体隐隐颤抖。
苏敛意发现了她的异样后起身关上了窗户,才见她有所好转,只是依然卖了个不怎么友好的关子。
“风不冷,你是生病了?”苏敛意明确记得,自己这一路就是这么吹过来的,她能感受到,此时的温度约莫25c,算是极好的情况,而白天的这里,温度会升至30c。
寻常处于这种温度下,人类会觉得暖和,但若身体的感受器出了异常,确实有可能对这甚至还偏热的空气产生异样的反应。
但这种现代的科学计量方法她也不知道怎么向一个异世界的人道明,就索性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谢芸芸别过头,哼了一声,两个问题都没回答,一幅我就要做谜语人的态度,看着有点幼稚。
苏敛意坐回了原来的那个凳子,不明白她突然为什么这么傲娇,但是依照她往先对付傲娇的方法,冷落一下,不在乎她,就能治好。
苏敛意不打算惯着,就这么坐在原地,本着她不说话那自己也不动嘴的原则,先小憩片刻,当然,这种小憩因为咖啡的效力良好,实则是做做样子。
她刚想闭眼,就见谢芸芸换了个表情,脸上也抑制不住那种心急如焚:“喂,我开玩笑的,今夜清场,也是我看到你扔进去的稻子,才与阿符临时起意的,你先感受一下这种灵力失控,封住心脉的情况吧。”
随后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拽住苏敛意的手指,十指连心,仿佛冰晶一般打在苏敛意心底。
苏敛意感受着这种莫名的寒气,有些奇怪,这种冻结自身的病与她目前遇到的事又有何关联?
“这不是我能梳理的,我只是一个凡人,手上也没有清除这种灵力的药植,若只是请我来看病,那姑娘应当是找错人了。”
不会就是不会,苏敛意不打算打肿脸充胖子,选择的也是如实相告这一路子。
似乎是已经料想到苏敛意的回答,谢芸芸接着道:“还没来得及介绍,我叫谢芸芸,林家人给我取了个名字叫谢九娘,我与你一样,其实是一个凡人,修炼了灵植师的功法后才变成了现在这种状况。”
许是手臂暴露在外太冷,谢芸芸又塞回了袖口里,轻轻咳了两声。
“我现在都快死了,可没什么灵力给你展示了,爱信不信,我喊你来其实就是提醒你,不要去修炼这种功法。”
但是空口无凭,谢芸芸一时间有些无措,心理不断吐槽起了自己这臭脾气,苏敛意和那个林夙符一样,总是把她拿捏的死死的。
林大公子浸淫宅斗已有多年,心里跟个老狐狸一样,尚且可以理解,这个新来的小妹妹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也这样??
大致明晰了来意,苏敛意取出橘子,递给了谢芸芸:“先吃点润润嗓子吧,不过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这种能给灵植师修炼的功法可能是我资质尚浅,还未曾接触……”
也许是她才入门不过几个月的原因,很多事情其实都是一知半解的,行动也很被动,几乎是看不到什么未来。
这种迷茫促使小书敛意萌生了躺平的念头,她也难免受到影响,若不是林尤晴的闯入,带她打开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谢芸芸在她的话后接着道:“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对吗?”
苏敛意点了点头。
就见谢芸芸剥开橘子,一口塞进嘴里,含着满嘴的汁水道:“迷茫就对了,消弭斗志与聪慧,愚弄凡人,是第一步。”
苏敛意:……
最讨厌谜语人了,事情不讲清楚就直接下结论,勾起好奇心却不负责任,像是渣男一样……
谢芸芸掩面轻笑:“等我吃完,先去找一下我打的草稿,这事牵扯的比较多,我得梳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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