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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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诚在这里羞愤欲死，李枕则忙得不可开交。
中影的位子分得不好、不靠前，新生出站很难找得到。
眼瞅着其他学校的新生都找着地方了，中影的新生还没个影子，四人有些着急，于是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他和江慎去出站口等着。
出站口里涌出一大堆人，李枕连忙举起中影的校牌。
“你好，我们是中影的新生。”一个穿着长裙的女生推着行李箱走来，身后还有几个年轻男女，他们刚刚在车上认识的。
“你们好，我们学校的集合点在出去右边第7根路灯那儿。”这里实在太挤了，李枕告知了中影集合点就让新生赶快先出去，“你们在那等一会，有人会带你们去坐大巴。”
江慎见他们实在拿不下行李，就帮他们推了几个，李枕则继续在这里等着。
他身高优越，一米八五的身高足以在此地傲视群雄，他挺直着背，像是车站里的路标一样，再加上相貌出众又有气质，在人群里很是亮眼，中影新生很容易就找到他了，因此中影的接人速度竟然还挺快。
中间还发生了几个小插曲，先是几个北影的新生见李枕长得实在出挑，又举着个校牌，愣是没看见近在眼前的北影校牌，跨越了半个人海走到李枕旁边，闹了个大乌龙。
北影的接待同学幽怨地看着李枕，心里极其无奈，自己有这么不起眼吗？他强行自我安慰道：这不怪我，他们北影校草来了也是这个下场。
还因为李枕背挺得太直、一身正气，又站在原地不动，好些人没注意到他手上拿着的牌子，都以为他是车站执勤的便衣警察，不停地有人来找他问路什么的。
李枕哭笑不得，但还是好脾气地帮人指路，有些问题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就给人指去服务台的方向。
“阿姨，往那边走再左转就能坐21路了。”李枕微躬着腰，给一个中年女人指路。
“哎，好，谢谢啊。”女人看着李枕的脸，小伙子长得也太周正了，怎么都长在她的心坎上啊？要是自己年轻个几十岁……
陪在她旁边的中年男人咳嗽几声，他已经习惯老婆看年轻帅哥了，但是她也不能盯着人家看这么久啊！没看那小年轻脸都红了吗？
女人回神，忍不住道：“小伙子，有对象了吗？我女儿今年二十三，在中学教语文……”
闻言，她丈夫也目光灼灼地看着李枕，要不说李枕怎么长得占便宜呢？他那张脸长得不仅讨丈母娘喜欢，也讨岳父欢心啊！他们相信自己女儿肯定和他们一样，也很喜欢这张脸。
李枕：……面对同龄人他是没脸没皮，可是面对热情的陌生长辈他就没辙了。
看来只能装乖了，他暗暗憋了一会气，本就有些红了的脸瞬间就更红了，跟快冒烟了似的。
“不好意思，阿姨，我，我……。”他像是害羞到说不出话，想拒绝又怕伤了阿姨的心。
女人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没事没事，阿姨也只是随便说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夫妻赶着去坐公交，就跟李枕道了别，李枕含笑挥手，松了一口气。
女人边走还边和丈夫念叨着：“也就是我当年没遇上这么帅的，不然……”她没继续说下去，但男人知道他的未尽之意。
“当年结婚的时候，你说我是十里八乡最俊的男人……”他看着妻子，像是看着一个花言巧语的负心汉。
女人心虚地加快脚步，走在了前面。
一辆又一辆的大巴车开走又开来，在集合点的学生肉眼可见地减少，各校志愿者匆匆吃了顿午饭又继续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负责接人的李枕四人瘫在大巴车最后一排休息，这是最后一趟车了。
车上没坐满，有二十来个人，一些是新生，一些是家长，说了一天话的讲解员在刚才终于讲完了最后一遍注意事项。见他们这么疲惫，车上的人都放低了声音，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对未来的大学生满怀憧憬。
烈日炎炎，中影为期两周的军训开始，一些高年级学生不怀好意地抱着大西瓜在操场上乱转，终于有一次被逗得狠了的新生奋起反抗，追着他们在操场跑了一大圈。
李枕喝着冰可乐站在操场围栏外看着，唉，不是谁都像他一样这么有先见之明的。身旁的江慎一脸后怕，还好他听了老李的，没去作死，不然现在操场上被追的人里肯定有他。
中影大礼堂内，正在排练的这一幕戏发生在蒋昭认回蒋家之后。
蒋昭躺在客厅沙发上吃水果，翘起的脚惬意地晃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于小姐被佣人恭敬地迎进来。
“苏婶，这位小姐是……”蒋昭也不吃水果了，走到于小姐面前，嘴上问着苏婶，眼睛却是一直落在于小姐身上。
“少爷，这位是于小姐。”
“哦。”蒋昭拖长了语调
“于小姐今天来有什么事？您要是来找太太打麻将那可就不巧了。”他像是很遗憾，“太太刚才出门了。”他口中的太太是蒋元昌的原配夫人。
谁找那个老女人打麻将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除了你爸，我来这儿还能找谁？
于小姐脸色一变，她觉得蒋昭是故意的，尽管她的身份不体面，但别人给蒋元昌面子，从没有人敢当面羞辱她。
跟着她一起来的侍女悄悄碰了碰她的手，于小姐按捺下心中的火气，蒋元昌刚找回来的宝贝儿子，她可不敢去触霉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我晚些再来。”她勉强笑了笑，带着侍女匆匆离去。
主仆二人离开后，蒋昭问苏婶：“于小姐身边的侍女经常和她一起来这儿吗？”
“是的，少爷。”苏婶想了想，补充道：“阿菊是老爷派到于小姐身边伺候的。”
“她之前在公馆里工作过？”
“没有，阿菊刚到家里就被送到于小姐那儿了。”苏婶如实回答。
“这样啊……”蒋昭若有所思，于小姐、阿菊……
是夜，蒋公馆陷入沉睡，客厅里空无一人。
“咔擦。”某扇房间门悄悄开了，小心翼翼的女人跨越了半个大厅走到了蒋元昌的办公室门口。
蒋元昌作为国党高官，他的办公室里有着无数的绝密档案和重要文件，每次进出他都会谨慎地锁好门。
女人从袖中取出一根铁丝，拧了几转，慢慢深入门锁中，她捣鼓了几下，锁开了。
她心中一喜，正要推门而入。
“二姨太，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呢？”为了蒋昭，蒋元昌给了翠儿姨太的名分。
她借着身体遮掩，把铁丝悄悄收回衣袖里，转身看去，竟是阿菊。
今晚蒋元昌留了于小姐歇息，翠儿也留下来了。蒋夫人早就习惯了蒋元昌堂而皇之地带女人回来，没什么意见。
“我半夜醒了口渴，出来找水。”这个借口很拙劣，但阿菊却像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她自然地笑着：“那我去给您倒水。”。
“好，谢谢啊。”翠儿松了一口气，趁着阿菊去给她倒水，她把门锁重新上好。
“二姨太，给。”阿菊很快就回来了，给翠儿递上一杯水。
翠儿接过，端着水走回房间，心中懊恼：看来只能改天再行动了。
阿菊目送翠儿回了房间，客厅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借着月光她打量着书房的门锁。
发现门锁上的一道划痕，她心下冷笑，蠢货，要不是怕被蒋元昌发现……她从袖中掏出一把新锁，竟和门上挂着的一模一样。
翌日蒋元昌并未发现门锁有什么异样，神色如常地进了书房，暗中观察他的翠儿心中一晚上没落地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她不知道阿菊也在默默注视着自己。
看着翠儿那幅提心吊胆的样子，“蠢货。”阿菊轻声骂了一句，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楼梯上，蒋昭将一切收入眼底。
台上继续演着，江慎在台下看着，时不时地在本子上写写划划。
“阿菊这里得改一下，碰手这种小动作台下根本看不见嘛，还有……”每次写着写着就忘了是话剧了，江慎对自己的脑子无语了。
演完最后一幕戏，李枕擦着汗走过来，本来天气就热，礼堂都快成个大火炉了，剧社成员几乎身上全都快湿透了：“走，吃饭，饿死了。”
江慎吐槽道：“我看你每天说得最多的不是台词，是饿死了、困死了。”手上麻溜地收拾着东西。
“老李，你说实话，我这剧本写得怎么样？”等上菜的时候，江慎把一直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剧本虽然是多人一起创作的，但大部分都是江慎写的。
写的时候觉得自己写出来的简直就是下一部经典，真到演出来的时候，他自己就先被尬到脚趾抠出一座芭比梦幻城堡了。
“不错啊我觉得。”李枕比了个大拇指，“第一次就能写成这样，老江你是这个。”
设定上，蒋公馆是一座两层洋楼，受场地和资金的限制，蒋公馆的布景里只有客厅和楼梯，江慎只能尽量让剧情在蒋宅客厅里进行，本来他是想安排翠儿进书房的，但最后还是改了，这样无奈的修改还有很多，所以剧本并不能算是完美无bug的。
江慎当初考的表演，结果上了中影后上课上得苦不堪言，尽管成绩还行，但他对表演的喜爱也被磨得快没了。加入话剧社之后倒是对写剧本起了兴趣。
菜都上齐了，李枕给江慎夹菜：“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江编就能写出旷世奇作。”
江慎被安慰了一下，重重点头，他感动地看着李枕，一口咬下好兄弟特意为他夹的菜。
“我去！死老李！”江慎吐出一块姜片，他要收回给李枕的好兄弟认证。
李枕夸张地挑了两下眉毛，看着很是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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