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南关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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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福昨晚睡得挺好的，和陈皮他们打完牌之后随便找了个屋子躺下了。
清早起来，刘晓超给他打电话，他才想起来要去学校的事。
“你没事吧？没事吃点溜溜梅？”
“吃过了！吃过了！我马上过来！我错了！再等我十分钟”。王安福坐在马桶上，一只手拿着牙刷，一只手接着电话。
十分钟后，王安福开着面包车，准时出现在校门口。
“我准时吧！说好十分钟到，绝不多一分钟！”
“呵呵！那我还要表扬一下你？”刘晓超递给他一杯豆浆，“校门口买的”。
“阿超！你怎么对我这么好！”王安福在刘晓超身上蹭了两下。
“啊！走开！你上次在我身上擦鼻涕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为兄弟两肋插刀！”
“呸！你这是**两刀，过来把这些水果还有礼物提上”。
“阿超！不愧是你”。
南关中学在南关市的辐射范围内知名度也算相当高了，不少家长千里迢迢也想把孩子送到这里上学，当然，学校本身也不负盛名。
两人站在校门口，校园里传来激昂的音乐声，是学生门正在做早操。
“够劲儿！”
“得了吧！喝个豆浆你还喘上了”。
“哪儿买的？”
“喏！”刘晓超下巴点了点，“不期而遇”。
“这不奶茶店吗？现在的奶茶店还卖豆浆？”
“少废话！你还认识她不？”刘晓超指了下门口带了个眼镜看书的女人。
她长了张大众化的脸，感觉她如果走在人群中，稍不注意就会消失。她穿着灰色中性风格的衣服，倒是衬托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文艺气质。
“靠！不会是奶哥吧！”
“还叫奶哥呢！人家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刘晓超瞟了他一眼，又接着说道，“我刚才过去，她没有认出我”。
“没认出挺好的，这么久没联系，反正各自都有自己的生活”，王安福看着奶茶店前面的身影。
“不过我觉得她认不出你是因为你膨胀了，我这么久了可没有什么变化”。
“屁嘞！”刘晓超笑了笑，然后搂住他的脖子。
一对情侣路过点了杯奶茶，那女人急忙放下书起身招待，又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于是微笑着朝着王安福点点头。
“看吧！她也没认出你”。
“走了啦！都怪你！”
刘晓超跟在后面，“我一直有个问题，以前你突然和我说组个乐队，是不是因为喜欢她？”
“我那是仰慕，仰慕懂吗？而且她那时候看着明显是个男人好吗！”
“那首歌不是你写的吗？说的什么‘让我带上你，带上你’，还有‘很悲伤我失去了你’，现在又说不是了？”。
“错！前面句是阿辰写的，也是他觉得让别人看不懂歌词很酷才改成外语版的”。
“你不是说你写的吗？”
“吹牛，吹牛懂不懂啦！”王安福没好气的回应着，然后他走到校门口旁边被门卫拦下了。
王安福报上吴鸣田的大名，门卫打了个电话才让他们进。
“呵！我去哪里人家不是敞开大门欢迎，今天碰着拦路的了”。
王安福和刘晓超并肩走在学校的主路上，学生们做完早操，三两成群从他们身边走回教室，两侧法国梧桐交错成荫。
“小小高中当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改天我带你去局里转转，看他们欢迎你不？”
“吴老师在哪儿呢？”刘晓超假装没有听到，生硬地转开话题。
“呃！忘了问了，不如我们先去他办公室找找？”
“就知道你忘了！你还记得办公室在哪儿不？”
“当然记得！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也是，毕竟你是常客”。
王安福带着刘晓超顺着主路往前走了几步，右转上了楼梯。
看着楼梯，刘晓超望而却步。
“只有两层，快点，少罗嗦！”
王安福推着刘晓超上了二层。
“左转往前，嘿，你看这不就到了！”
王安福刚准备推开门，却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王安福转身捂住刘晓超的嘴。
“邱老师，你这么着急要辞职吗？就不能多留一阵子，把这学期交完行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你看，是不是我这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直说，我绝对不生气！”
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没有，不好意思，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那也不能这么突然啊！你还是班主任呢！怎么能说退就退？”
男人的声音缓了缓，“我也知道你们家挺困难的，这样吧，你继续就在这里安心教书，我尽一个校长所能给你提供帮助，你看怎么样？”
刘晓超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标牌，发现自己走错了，拉着王安福想走，王安福摇摇头，撅着屁股又听了起来，刘晓超只好退到栏杆边帮他站岗。
“不是这些原因，还是请校长按我的意思来吧！”
“邱叶！”突然加大的音量吓了王安福一跳，“你这离开了我们学校再想回来可不容易了！”
“没关系”。
感觉屋子里面对话完毕，王安福急忙转身拉着刘晓超趴在栏杆上，装作看风景的样子。
房门打开，王安福回头看去，一个穿着黑色线衣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她手里提着个布口袋，像是装着什么书本文件。
“你们是找谁？”邱叶看到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于是抿了抿嘴问道。
三月未过，天气依旧不是很暖和，又或许是没有化妆的原因，女人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王安福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笑道：“我们过来找吴鸣田，吴老师的，您知道吗？”
“吴老师啊，应该是在三楼，你们去问问吧”，邱叶微笑着把一缕长发别在耳后。
和邱老师道完谢，听着她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楼梯上，王安福又拉着刘晓超跑上了三楼。
“慢点，姓王的，你怎么还是那么喜欢偷听？”刘晓超大口喘着气。
“什么偷听，我那是不放过一丝线索！”
“那你听出什么没？”
“无故离职，此事必有蹊跷！”
“你之前不就是无故离职吗？”
“往事不堪回首，无需再提”。
“说真的，你浪费时间不会就只是听个声响吧！”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她表情不太对，她出来的那一瞬间你有没有注意到？”
“怎么了？”
“我感觉她非常兴奋，非常开心”。王安福皱着眉头。
“这有什么，你忘了我们毕业的时候你嘴都笑歪了？就不许别人离职的时候高兴一下？”
“你没有听到她家里挺困难的吗？”
“你怎么知道什么困难？就不许别人比较乐观吗？非要挎着个脸，我说你一天就是大惊小怪的！”
刘晓超有些愤愤不平，“要是让别人知道我偷听，我的一世英名可就没了！”
“行吧，你说的也对，反正也不关我的事”。王安福把这件事甩到一边。
王安福走到三楼廊道上，恰好遇到吴老师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嘿！巧了，我正要去找你们呢！”吴鸣田咧开嘴笑了笑，白色的胡渣卷进皱纹里。
没等王安福他们说话，吴鸣田拉住两人的手，“来来！这是我的办公室，我现在也不当班主任咯，一天也没几节课，正好你们来了陪我唠唠，嘿嘿！唠唠”。
“上次没见着小超，变化真大呀！哈哈！来坐”，吴鸣田拍拍刘晓超的手臂，几个上午没课的老师探头探脑的。
“吴总，这是你学生啊！”
“当然啦！看到没，我教的就是有出息！知道来看看老师，哈哈！”吴鸣田格外开心。
“吴老师有福嘞！快退休了，唉，不像我们还要再熬十几年哦”，另一个老师说道。
“你这说的，大家今后都有福！你们家那小子也上学了吧！”
吴鸣田和其他几个老师越说越起劲，刘晓超看到王安福听得入迷，急忙踢了他一脚。
“你干嘛？”
刘晓超从王安福手里拿过水果和礼品递给吴鸣田，吴鸣田回过头。
“嘿！来就来了，还送什么礼物啊！”老爷子喊的挺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
“呸！老不羞”。
不管别人怎么想，吴鸣田挺开心的，他接过水果和礼品。
“吴老师，我们也不知道其他老师在哪儿，要不您帮我们给一下？”
“行啊！我最爱干这事了！”，吴鸣田只接过了五份，“唉，这一份你们留着吧，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个教外语的鸡毛老头生了场大病走了，想吃也吃不着咯！”
刘晓超的英语最差，他最不喜欢的也是那个老是让他背单词的杨老头，记忆中的杨老头总是一丝不苟地梳着大背头，带着一副圆框眼镜，不苟言笑地指出他的错误，只是现在不知怎么的，他有些伤感。
王安福和吴鸣田说了几句就坐不住了，想着怎么告辞，吴鸣田也看出他们的去意。
“就知道你坐不住，走吧！走吧！我去送送你们”。
吴鸣田这句话给了王安福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王安福觉得他帅呆了，动容地说道，“吴老师，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呵呵！你这小子”。
吴鸣田带着王安福两人慢悠悠地走在校园里，朗朗读书声从教学楼里传来，让两人很是惬意。
“吴老师，再问个问题！”王安福看着有些不好意思。
“你知道邱叶，邱老师吗？”
“邱叶啊！知道啊，教语文的”。
“我听说她遇到什么困难？”
“你小子，又去听墙角了是吧？”吴鸣田笑道。
“也没有啦，不小心听到的”。
“和你说说也没什么，这邱叶老师，我和她交谈过几次，确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只能说造化弄人吧”。
吴鸣田整理了一下思绪，“大概是两年前吧，她怀孕了然后生了个孩子，本来是件开心的事，谁知道生的孩子是个脑瘫！”
吴鸣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她老公也不是个东西，因为这个事，没多久就和她离了婚，听说很快又找了别人，她也放不下自己的小孩，就一直放在医院养着，希望有一天能好转吧！”
“你知道她辞职的事吗？”
“这个倒是没听说过，也许她有自己的打算吧”，吴鸣田发现已经走到了校门口，只好说道，“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吧”。
“吴老师，后会有期！”王安福和刘晓超摆摆手。
“哈哈！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