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携民渡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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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
苏毅忙着四处跑动，安抚百姓。
这一晚。
他仅仅睡了两个时辰。
也许是因为心中有事，第二天早上，天刚微微亮，苏毅就立马醒来。
这时候，关羽、张飞、赵云等将刚刚率军返回。
果不其然，曹军先锋大败。
苏毅猜想，曹操刚逢一败，收拢败兵，收拾残军，应该需要一些时间。
况且，曹操初至荆州，必先收买人心。
他应该会先派人来樊城招降刘备，以显其安民之心。
就这样，一日无事。
次日清晨。
苏毅悠悠转醒，一名士卒前来传话：
“曹军有使者到来，主公唤先生前往议事！”
苏毅连忙翻着包裹，换了一身干练的衣服。
大逃亡马上就要开始了，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服装，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穿戴整齐后，苏毅便寻刘备而去。
待苏毅赶至，使者已经离开。
“怀恒，曹操遣使者前来劝降，被我刚刚骂走。”刘备坐在案前，面带愠色。
“曹操兵临荆州，派人前来招降，我等若降，则曹操不战即可平定荆州之地；我等若不降，曹操又可借此宣扬其爱民之心。此举，着实高明，必有能人为其出谋划策。”苏毅上前一步，徐徐说道。
“怀恒说的极是。”徐庶点点头，附和道。
曹操帐下人才众多，善谋之士多如牛毛，这也是曹魏强大的原因之一。
反观蜀汉，后期确实是人才凋零，尤其是诸葛亮一倒下，就再难以与曹魏相匹敌。
苏毅与刘备正说话间，诸葛亮匆匆走了进来：
“主公，探马回报，曹操催动三军至新野下寨，又兵分八路，填白河而进，樊城恐不可守。”
“来得竟这般快。”刘备腾地一下站起身，面色大惊：“可有何善策？”
“孔明说得有理，我军兵少势微，樊城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苏毅面色微沉，他没有想到曹操的进军速度会这么快。
看来此次南下，曹操势在必得要拿下刘备。
“可速弃樊城，取襄阳暂歇。”诸葛亮沉吟片刻，随即开口说道。
“可是，百姓相随已久，我怎么忍心抛弃他们？”刘备迟疑道。
诸葛亮皱起眉头，上前一步，开口道：“恕我直言，携百姓远征万万不可，前路凶险，两县二十余万百姓扶老携幼，每日能行最多不到三十里，假如曹军铁骑追杀，届时我等与百姓都会玉石俱焚。”
“主公，带上百姓多有拖累，不如命其自行逃命。”徐庶面有急色，谏言道。
一旁，苏毅默然不语。
因为他知道，刘备绝不肯放弃百姓。
“如若战事，百姓可以弃我而走，我绝不会抛弃百姓。”刘备目光坚定，毫不动摇。
“主公！”诸葛亮刚一开口，刘备打断道：
“古之成大事者，莫不以民为贵、以民为本、以民为重。我意已决，带上百姓一块走，诸位不必再劝。”
气氛瞬间变得安静下来。
苏毅在想，能做到如此程度的爱民如子，刘备确实有其非凡之处。
《三国志·蜀书·先主传》记载道，刘备认为“夫济大事必以人为本”。
以民为本，仁爱百姓。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能深刻反映出刘备谋图大事的仁政爱民思想。
“宁可百姓弃我，我绝不弃百姓，主公果然仁义！”诸葛亮不由叹道。
“主公，时间紧迫，可令孙乾、简雍遍告百姓，有愿随者同去，不愿者留下。”苏毅望向刘备，快速说道。
“就依怀恒之意。”刘备点点头，应道。
“另外，先派关、张二位将军前往江边整顿船只，牢牢守住江岸，如此方可万无一失。”苏毅略一思索，接着说道。
樊城与襄阳之间隔着一条汉江，如果没有船只绕江而行，花费的时间就会多上数倍。
“言之有理，我这就吩咐下去。”
说罢，刘备当即离开。
少顷。
樊城街头。
众多军士正在一齐敲锣呐喊：
“百姓们都注意了，曹兵将至，有想跟随刘使君者，一同过江往襄阳暂避。”
“孤城难以守卫，想要跟随刘使君避难的，快快过江。”
“有过江的，快过江避难了。”
百姓拖家带口，手提肩扛，尽数朝城外涌去。
苏毅站在城头，看到城里城外，遍山遍野都是逃难的百姓。
妇人抱着幼童，青壮扶着老弱。
男女老少或是推着独轮小车，或是背着竹篓，或是骑着毛驴，或是赶着牛羊。
所有人都朝江岸方向而去。
新野和樊城两地的百姓加起来，大概要超过二十万之众，想到这，苏毅心头顿时感到沉甸甸的。
“怀恒，快走，别站在这发愣！”
突然，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苏毅抬头一看，原来是张飞来了。
“翼德，我这就走。”话落，苏毅抬腿走下城楼，望着江岸的方向而去。
……
……
飘飞的雨丝如濛濛青烟，空气变得湿润起来。
汉江。
百姓正在坐船渡河。
人声鼎沸，不绝于耳。
军士则守卫沿岸，维持秩序。
“主公！”
苏毅踩着泥泞的沙土，来到刘备身边。
此刻，刘备正站在江岸边的一个高地上，目光里满是忧心忡忡。
诸葛亮，徐庶分站两侧，亦是面带忧色。
关羽、张飞、赵云等一众武将，正在指挥士卒安排百姓过江。
“欲渡长河，奈何少行船。”刘备长叹一口气。
一连数里。
百姓蜂拥上船渡江。
许多人不小心跌倒，顾不得身上布满泥泞，连忙爬起来继续向前奔逃。
苏毅能够看到，他们的脸上充斥着害怕与紧张。
百姓之所以要跟随刘备南撤，除了刘备自身的仁义外，还有一点就是对曹操的畏惧。
在《后汉书·刘虞公公孙瓒陶谦列传》中有记载，曹操曾屠徐州。
公元193年，曹嵩被徐州牧陶谦的手下杀害，曹操为报父仇，产生报复行为。
在攻下徐州之后，对徐州百姓大肆屠杀。
史称“徐州大屠杀”，百姓死难人数高达十余万人。
徐州的泗水因为尸体堆积的太多，甚至阻塞了河水的流淌。
曹军所过之处多屠戮，百姓这才拖家带口也自愿跟随刘备逃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