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宝儿巧计劝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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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阴沉的,进入冬季的南方虽然不是大雪铺天,但处在江边的建康却在凛冽的河风下,显得特别寒冷。
好多天没有看见一丝阳光了,小雨一直下个不停,那半个月前还一片葱绿的梧桐,在雨水的浸泡下,油油的绿意已消退,残留下斑驳的昏黄。
阴冷的天气正如陈同的心情,他徘徊在宫中,焦灼不安地踱来踱去。
江总和童建业遭到弹劾的消息传到他的耳中,这可不是小事,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有什么办法能挽此危局呢?有什么理由能为两人辩驳呢?虽然父皇还没有做出决定,但在那如雪片般密集的奏折中,父皇一定已经动了心。
两人决不能下去,他们可是自己忠实的追随者。
“太子是不是在为江总和童将军的事担心?”宝儿缓缓走到太子身边,轻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
“这事朝野上下早已吵得纷纷攘攘,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宝儿莞尔一笑。
“哎,不瞒爱妃,确实这样,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两人并无大的过错,为什么有人就这样揪着不放?父皇近段时间经常得病,精神又不好,两人又是父皇比较信赖的人,我担心因此而加重父皇的病情。”
宝儿自进宫以后,耳濡目染许多为争取夺利,勾心斗角的事,知道这事其实是针对太子的,太子是她的天,他可不能因此而受到伤害,任何针对太子的行动都是对她直接的威胁。
见陈同对这事根本就找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心里一动:“太子,这事有点像前些时候皇叔新安王遭到弹劾一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同猛然想起自己那个皇叔曾经和父皇的关系是何等密切,就是因为那一份份奏折,父皇最终虽然没有对他怎么样,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的关系还是比较疏远的,至于后来怎么又走到了一起,陈同实在没有那份闲心去关注。
“爱妃的意思是说??????”陈同心中闪过一丝想法,但却不敢确定。
“这事非同小可,太子一定不能掉以轻心,皇叔之所以没有遭到贬斥,那是因为父皇知道他手中没有实权,而皇叔又天性疏懒,并不会构成实质性的威胁,而江总和童将军不同,一个手握吏部实权,一个手握重兵,如果他们有什么想法,那可是圣上的心头大患,所以我猜想圣上不会对那些奏折视如不见。而且,这事背后一定有人在操纵。”
宝儿以自己的睿智,不仅看出了事情的真像,而且那背后操纵之人已渐渐清晰地浮现在她脑海中,只是碍于陈陵和太子的关系,她不好说出来。
“我想也是如此,只是不知背后是何人所为,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陈同一脸忧郁。
“难道太子真的不知?”宝儿刚才话都说道那个地步了,不料自己的丈夫还是像一个懵懂的孩子,对这权力地位之争竟然如此不上心。
“我确实想不出是何人所为?还望爱妃指点迷津!”陈同企求地看着宝儿。
“江总和童将军也是太子的人,他们针对两人,实际上是在剪除太子的羽翼,难道太子不知道对你威胁最大的人是谁?”
“爱妃是说二弟陈陵?”
“济王素有谋夺太子之位的野心,太子难道一点没有察觉。”宝儿一提到济王,心里便隐隐作痛,但她只当那是一场梦,她绝不容许陈陵伤害到自己丈夫。
陈同默然,他其实心里也明白几分,只是实在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现在看来,二弟已经开始针对自己采取行动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退让就等于把太子之位拱手送人,他虽然并不十分迷恋这个位子,但他明白一旦失去,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可能会成镜花水月,就算为了自己身边的女人,他也不能让陈陵得逞。
可是自己该怎么回击呢?这确实难倒了陈同。
宝儿其实心里早已有了计较,见陈同有些忐忑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于是笑道:“太子,深儿和庄儿已经好久没有去拜望他们的皇爷爷和皇奶奶了,我们何不带着两个孩子进宫去看看父皇和母后。”
“是啊,自从母后把深儿送回来后,一直没有去看过他的皇爷爷,爱妃这个提议足见爱妃孝顺之心,只是我此时心里乱无头绪,哎??????”
陈同叹息着,现在事情既已明朗,他觉得连尽孝的心情都没有了。
“太子不必忧心,且随我进宫去,说不定事情会有云开日出的一面。”宝儿莫测高深地说道。
陈同对宝儿向来是言听计从,便暂时将心中之事放下,带着两个孩子和宝儿一起进宫。
“宝儿,你对父皇和母后的孝顺,比我这个做儿子的强多了。”坐在马车上的陈同,想着宝儿这段日子总是找着理由进宫去问候,不无感慨地说道。
“太子,你可不能这样夸我,对父皇和母后尽孝,是我应尽的本分。”宝儿谦虚地说道,其实她经常进宫,是因为她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和圣上多加亲近,让圣上觉得他们是自己最亲近的亲人,才会保着自己的地位。
既然陈同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特长,那只好自己亲自出面,只是,她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同。
“要是别的儿媳能有你这番孝心就好了,母后也没有那么多烦心事。”陈同在王皇后那里倒是听到许多关于自己那些弟媳的闲言碎语,知道母亲对那些弟媳颇有微词。
“太子,你也不要这样伤感,父皇有几十个儿子,现在娶妻生子的就有三十多个,他们的妻妾加在一起不少于几百个,如果人人都争着去拜望母后,母后恐怕早就被累到了,何况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每个人的家庭、秉性以及想法是完全不一样的,怎么能要求一致呢,皇家这么大一个家族,出现各种不顺心的事是很正常的,我们只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是了。”
其实宝儿本想说,圣上的这些儿媳之所以如此,多数还不是受她背后的男人的影响,是那些男人起着不好的作用,怎么能把过错全部归结到女人身上呢,像她这样一心为丈夫着想的女人,宝儿相信陈同那些弟媳中,可能只有张楠算得上一个,即便如此,张楠最大的悲哀便是根本做不了丈夫的主,即使她不满意丈夫那些做法,也无能为力去改变。
想到张楠,陈同却恰好提到了她的名字:“哎,就说济王妃张楠吧,明明是济王在外地混不下去了,她才跑到宫里来,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以尽孝为名,蒙蔽圣上,哄得圣上开心,不仅没有追究二弟的罪责,反而把他调到京城里来,而且还不安分守己,又不知给父皇惹下多少烦心事,要不是父皇一直深爱他,说不定早就不知落到什么下场。”
宝儿一听陈同的话,心里像堵了什么,看来自己的丈夫也不是对各种事情一无所知,可他为什么偏偏就参不透其中的玄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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