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但愿化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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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袁玲归家,早有信使到她家中传信,说袁玲在诗会上的表现令太子妃非常满意,太子宫中正需要她这样一位颇具才华的女子,为太子清点往来文牍,不日就将有人来接她进宫。
袁玲之父接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大为惊讶,她不知道这个宝贝女儿此番出门遇到了什么,但这进宫一事着实让他为难。
自古以来,女子在宫中办差的倒也大有人在,但那是在后宫中,要在太子身边办事,这是什么样的职务,何况女子无才便是德,哪家的女儿都希望嫁入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过安稳的日子,这女孩子去宫里当差,算什么事?
袁父虽然愁闷得食不安寝,但却一点办法没有,只好等女儿回来问个明白。
当袁玲知道这一消息后,她也愣着了,自己哪曾遇到过什么太子妃。,啊!难道是??????
袁玲脑海里闪过陈同的身影,难道跟在他身边的人就是太子妃,看那高贵的气质可不是一般人可比,既然她是太子妃,那么那个陈兄是???????
袁玲惊讶得话都说不出,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因为一路上除了和他们相识外,再也没有和任何人打过招呼。
袁玲可不敢隐瞒,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
“这??????这可咋办?”袁父一脸焦急,垂头丧气的来回走着。
他虽然是这地方的财主,但是无权无势,也不过是家道殷实而已。无权无势,祖上以耕读传家,落到自己这一代,人丁凋零,膝下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全指望她养老送终。
当袁玲想明白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就是路上碰到的太子,她虽然舍不得老父,但女孩子一旦心有所系,很多时候便会不顾一切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何况这也是没有理由拒绝之事。
袁玲便开始安慰起自己的父亲来:“父亲,既然是太子妃传话过来,我想事情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女儿自幼秉承父亲教诲,饱读诗书,也不想碌碌无为虚度光阴,父亲何不让女儿出去闯一闯,我想那太子宫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女儿自会照顾好自己。”
袁父也知道自己的女儿素有男儿之志,否则,她不会经常女扮男装四处跑,便道:“事已至此,为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自古皆言一入侯门深似海,何况那是太子宫,而太子又是未来的皇帝,只恐女儿这一去,你我父女便再无相见之日。”袁父说罢,不由老泪纵横。
“父亲且宽心,太子和太子妃都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想着和陈同那些话语,想着太子妃和蔼的态度,袁玲并不担心自己会遭遇什么委屈。
果然,没有隔几天,便有一帮人将袁玲接进了太子宫。
月娥并没有让陈同知晓此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袁玲从内心非常欣赏陈同,而陈同也对袁玲颇有好感,虽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而月娥更觉得袁玲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女孩,思想和自己差不多,比较传统,既然丈夫四处留情,还下令将这次诗会的前三名招进东宫,袁玲的身份迟早会暴露,不如自己做个顺水人情。
这样一来,袁玲会对自己感恩戴德,自己在这后宫中确实需要志同道合的帮手,那柳荫、王嫔妃巴结自己,那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她对她们那种龌龊的想法本来就嗤之以鼻,同时,月娥也想修补自己和太子的关系,她坚信一旦陈同知道袁玲是女儿身,一定会喜欢上她,她这样做也是适合了丈夫的爱好。
果然,当袁玲在她面前换上女装,虽然身材看起来略微丰满了一点,但月娥以男人的角度却看出她身上别具一种吸引力,尤其是她满腹诗书,洋溢出来的那种气质应该是陈同这种人特别喜欢的。
只是最近一段日子,随着沈客卿、施文庆进入太子宫,陈同整天与他们畅谈,忙得连宝儿都有些顾不上,还就把袁玲这事忘却了。
袁玲进宫后,便跟在月娥身边,两人思想相近,时时交谈甚欢,也不觉得寂寞,只是心中隐隐有那么一丝牵绊,又不好向太子妃打听陈同的下落,便只好隐藏在心里。
一个清晨,趁着太子妃正在做早课,袁玲信步走出太子妃寝宫,她不识路径,便随意走动,只见前面左侧树林里,那石丛中有一个清澈的池塘,池上有一座木桥,桥下还有丝网,似乎是有意将那池塘一分为二似的。
袁玲信步走过去,见桥的一侧有许多彩禽悠闲的往来游弋,还有几对鸳鸯相互对站着,偶尔还向对方点头示意一下,桥的另一侧,却是一串串鱼儿在清水中嬉戏。
袁玲站在桥上,左观禽右观鱼,尤其是看那成双成对的鸳鸯,心中那份牵绊居然瞬间变得强烈起来。
不知怎么的,她的眼前浮现出了太子的身影,这个身材略微显得肥胖的男人,浑身洋溢着那股书生气,哪里像什么太子,那十足的文人味倒更像一个饱学多识的大儒,如果能够与这样的人畅游山水之间,吟诗作答、弹琴鼓瑟,岂不比这池中鸳鸯更令人羡慕。
袁玲似乎看到了陈同看自己的眼神,她经常乔装外出,认识的有才学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但唯独在陈同面前,她没有胆量直视,而且面对陈同的目光,她好胆怯,她的心好慌乱。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可当时自己并不知道他是太子,而且他还带着夫人,袁玲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有妇之夫心有所牵。
袁玲想着想着,竟然情不自禁地轻轻吟哦道:翩翩双皮鸟,何事乐徜徉?水上凭游弋,空中任翱翔。仙人奴不羡,但愿化鸳鸯。
见右边的鱼儿忽而静止不懂,忽而一下子远窜而去,自在自乐,正拟再口占一觉,忽听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问道:“观禽乐否?”
袁玲没作多想,本能地答道:“乐!”
男子又说道:“独乐何如众乐,我和你同乐如何?”
刚才袁玲还完全沉浸于自己的遐思中,这下一听这话,哪像一个正经男人说的,心中不由猛地一惊:这深宫内院,哪来的这登徒子。才回头一看。
男人熟悉的面孔让袁玲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走下桥来:“拜见太子。”
就在袁玲回头的一瞬间,陈同也愣着了,他恍惚觉得这张面孔似曾相识,但搜尽记忆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不由问道:“你是哪个宫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可是又想不起来。”
“我是太子妃宫中的,是最近才跟在太子妃身边。”袁玲对陈同认不出自己倒并不介意,因为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和身着男装的自己简直是判若两人。
袁玲也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刚才太子那话让她面红心跳,要不是回头见来人是陈同,还是自己心中牵挂之人,她早上去奖励了两个耳刮子。
女人一旦动了小心思,便往往会令男人捉摸不透,作为对陈同轻薄之言的惩罚,袁玲决定将戏演下去。
“奴婢乃一宫人,太子刚才出言无状,难道不怕失了身份?”袁玲决定来个反辱相讥。
陈同刚才其实是听到了袁玲吟咏的诗句,又见她沉思中散发出来一股特别的气质,才兴之所至随口胡说了一句,不想这人居然明知自己是太子,还不给自己留一点情面。
陈同突觉脸上有些滚烫,但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不由尴尬笑道:“你说的是,刚才是我一时鲁莽,口不择言,在下向你道歉。”
“奴婢可不敢,太子乃一国储君,怎能屈尊向一个下人道歉,这可折杀奴婢了。”
“呵呵,这有什么,错在我,当然要向你赔礼了。”陈同笑呵呵地说道,但两个眼珠子却总是离不开袁玲,他越看越觉得这面孔好熟悉,越看越觉得这女子气质非凡,越看越觉得自己怎么内心就升起一种异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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