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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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同但觉眼前一亮,这公子一双星眸明亮透彻,滚动着清波,那张俊脸更是白里透红,惹人怜爱,不由便有心结交。
而那公子手摇折扇,落座之间,也没有忘记打量在场众人,其间居中而坐的两人当然是主人,看他带着的这帮随从,可不是一般人家,甚至连一般的世家大族出行都没有如此夸张的排场。
他心里面暗自称奇,有了好奇心便会想方设法去满足,尤其见陈同虽然没有威武之状,却有一股子书生气息,而他旁边的夫人尽管穿着不算华丽,却自然流露出一股高贵之态。
书生虽然满腹好奇,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套近乎,晴儿颇懂主人的心事,便悄悄说道:“小姐我帮你打听打听。”
“喂,我说你这人是怎么了?老是盯着我家公子看什么?”陈同落在主人身上的眼神早落在晴儿眼中,这给了她一个极好的借口,起身有些气势汹汹的走到陈同桌前。
陈同当然不会对一个丫头这幅生气的模样恼怒,笑哈哈地说道:“你家公子难道看不得,我似乎见你家公子也在看我,这就叫公平。”
月娥在旁边见晴儿娇憨可爱,又听陈同戏谑她,也忍不住抿嘴一笑。
“喂,这位夫人,你怎么还笑,你家丈夫无缘无故望着别人看个不停,你也应该管管,要是我家公子是个姑娘,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
晴儿话一出口,这回笑的不仅是陈同和月娥,所有人都差点捧腹大笑。
晴儿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由满脸不高兴,陈同赶忙说道:“我看你家公子,是因为他一表人才,又是一个读书人,我有心结交,不知你家公子尊姓大名。”
“我家公子袁玲,自幼饱读诗书,当然是一个读书人,你可愿与我家一比。”
“呵呵,有何不可,袁公子,请过来一叙如何?”
袁玲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走过来:“那就打扰公子了,不知公子尊姓。”
“我姓陈,看起来袁公子年龄比我略小,不知家居何处,此番要去哪里。”
“原来是陈兄,我家世代居住在西面的袁家庄,听说今年钟山诗会有许多饱学之士参与,小可本不喜热闹,偶兴游猎之心,前去凑凑热闹,不想在此碰到陈兄。”
“哦,袁兄弟原来要去钟山,可这条路似乎不是去钟山之路啊?”陈同有些疑惑。
见陈同的眼睛总在自己身上溜达,对刚才所说也似乎心存怀疑,袁玲脸颊顿时显出几分娇羞,赶忙用话掩饰窘态。“陈兄有所不知,家父有一老友世居鸡鸣山,小可这次出去,受家父之托,顺道前往探视世伯,再取道前往钟山。”
陈同哈哈笑道:“想不到我和袁兄弟真有缘分,你我可谓志同道合,我有意与袁兄弟结伴而行,不知尊意如何?”
袁玲一听陈同口中提到‘缘分’,不由好生不自在,陈同本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一身书卷气的少年,那两个眼珠子也总是在袁玲身上打转,见此情况,不由戏谑道:“袁兄弟乃世间奇男子,却何必作此女儿家忸怩之态。”
两人说话之际,月娥却在旁边抿嘴浅笑,心细如发的她早已发现这袁公子那身男子衣服根本没有能够遮挡着她凹凸有致的略微丰满的身材,尤其是那耳朵边沿那两个细小的孔,分明是女子穿戴耳饰所用,可笑自己的丈夫却还兄弟长兄弟短的叫个不停,而且那话语更是十分亲密,怎么不叫她如坐针毡。
月娥可没有点破自己的发现,以她的眼光看来,这女子一定是有才学之人,而且也不是那种妖艳之辈,既然丈夫喜欢结交,那就顺其自然。
“能与陈兄结伴同游,是小弟我求之不得的事情。”这袁公子尽管有些不自然,但见陈同儒雅,内心也萌生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袁兄弟,我手下有多的马匹,你我何不并驾而行,也好畅谈,何必躲在马车里,一个人无聊。”
袁玲可不敢答应陈同的要求,她可从来没有骑过马,她甚至担心自己连马背也爬不上去,那岂不露了馅。
“陈兄美意,本不该拒绝,但我自幼未曾骑过马,恐惹陈兄笑话,我还是坐车为是。”
陈同正想再劝,月娥笑道:“夫君,既然袁公子不喜骑马,就不要强求了。”月娥知道陈同的脾气,害怕他纠缠下去,让袁玲下不了台。
“既然夫人这样说,那好吧,我也不再乘马,和夫人一起坐车。”
“太子,这是我从袁公子丫鬟那里得到的他的手迹,你看怎样?”原来月娥发现这袁公子是假的后,便瞅准机会,向晴儿那里要到了袁公子所作的一首诗。
“哟,好娟秀的一首小楷,与夫人的字相比,一点也不逊色。”陈同第一眼便对那字体赞不绝口。
“咦,夫人你看这诗也不错,以景入情,直抒胸臆,袁兄弟真是人才。”
月娥笑道:“太子是不是想把他诏入太子府?”
陈同道:“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肯屈尊俯就?”
“太子,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如何?”
“怎么,爱妃也认为袁兄弟是个人才?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陈同本想说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太子妃掺和进来是否恰当,但却不好驳月娥的面子。
得到太子同意,月娥立即叫过也一个侍卫,在他耳边一阵嘀咕,那侍卫应声而去,陈同虽然疑惑,但这等小事,他也懒得过问,相信夫人一定有她的事情要办。
“老夫乔本山见过陈公子。公子驾临,令老夫蓬荜生辉。”
“乔老先生客气,打扰先生清秀,实乃我之罪过,还望先生见谅,因闻先生造纸之技世间罕有,故特来请教。”
陈同对身怀长技的人向来特别尊重,对乔本山更是优礼有加。
站在陈同旁边如玉树临风的袁玲这时才开口说话:“小侄奉父亲之命,前来拜见世伯。”
乔本山早已从月娥派来的侍卫那里明白了这两帮人是怎么走到了一起,按照太子妃的吩咐,更不敢泄露他们彼此的身份。
“哈哈,老夫多承世侄不辞辛劳前来探望,请回复令尊,老夫有空定去府上探望。”
一番寒暄后,大家便被请进茅屋,听乔本山详细讲解他的造纸技术。乔本山早知太子有此次之行,也做了充分准备,因为作为他来说,也不想把自己的专长埋没在荒野,带进坟墓。
所以乔本山又带着陈同去参观了自己造纸的场地,又对流程做了一番示范。
“不知乔老先生是否肯暂时离开这清秀之地,将这一特技传之后人。”陈同有意请这位身怀绝技的老先生出山,但这样的世外高人,可又不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
“不瞒公子说,老夫也有此意,老夫这一造纸之术虽然说不上冠绝古人,但我坚信以这样的办法造出的纸张,确实比一般纸张更有利于书写,但是,老夫年纪已高,实在不堪供公子驱使,老身倒有一个折衷之法,不知是否合公子心意。”
陈同先听他之意已经不想出山,不仅心里失落,后来一听,便又饶有兴趣:“不知乔老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老夫既不想老来奔波劳累,也不想让这一技术失传,公子何不派一些人前来老夫这里,由我言传身教,老夫定当把平生之学倾囊相授,不敢藏私,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好,老先生高义,我回去以后即刻派人前来,今我还要去赴钟山之会,就此告辞。”
陈同一行人于是告别乔本山,启程前往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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