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兄弟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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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微微闭上双眼,借此掩饰砰砰狂跳的心儿,闻着陈同嘴上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气息,她忐忑地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正当此时,小安子却不识好歹地闯了进来,像以往一样,脚步声未到,话便已出口:“启禀太子,济王下午特来拜访,专程送来礼物一件,嘱咐殿下一回来就立即交给殿下。”
陈同极不情愿地抬起头:“哦,他来干什么?”自记忆中,陈同好像记得济王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自己了,他满心狐疑:“把东西拿来!”
小安子事先早有准备,随手一招,另一太监便捧着一个锦缎包成的包裹走了进来,双膝下跪,双手将包裹高高举过头顶。
宝儿忙从陈同怀里站了起来,接过包裹,解开锦缎,是皮革包裹着的匣子
那是一个用檀香木做成的匣子,宝儿望了一眼陈同,在他鼓励的目光中,轻轻揭开盖子。
只见里面折叠着一件湖州最好的绸缎制成的素白衣裙,陈同顺手拿起轻轻抖开,边沿不仅镶嵌着珍珠等宝物,而且那素白的面料上还绣着几朵艳丽的桃花,白里透红,一看之下,惹人眼目,就连宝儿也暗赞其巧夺天工。
“好漂亮,宝儿,穿上试试。”陈同疑惑着济王为什么会送这样一件女式衣服,他到底是送给谁的?难道宝儿的事情他都知道?
宝儿可没多想,按照陈同的吩咐,笑盈盈地急忙宽衣解带,陈同一看,呵呵,这衣服宝儿穿着就像量体裁衣而制的,刚好合适。
俗话说,人靠衣装,宝儿现在的身份还是侍女,穿着并不十分华丽,这衣服一上身,突觉整个寝宫都亮丽了起来,宝儿极为兴奋地轻轻转动身子,宛若仙女下凡,陈同看着宝儿那妩媚的眼神,不觉痴呆起来。
不说陈同呆看宝儿貌若仙女,宝儿此时也在刹那之间呆滞了,因为她突然觉得那包裹着匣子的皮革似乎不正常,再一定睛细看。
宝儿的眼睛一下子再也合不拢来,只见那里面是用皮子包裹着什么,那皮子!皮子还是那么新鲜,呈淡黄色,上面的纹路依稀可见,而且还有刺青。
陈同见宝儿目瞪口呆,也仔细一看,不由惊‘啊’了一声,那哪是什么动物的皮,分明就是??????陈同眼前浮现出那恶奴身上的刺青,难道这是???????
就在两人怀着同样的想法呆若木鸡的时候,小安子又在门外高声奏禀:“太子,济王求见。”
陈同一愣,下午不是才来过,他又来干啥?正待说有请,门外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便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
宝儿从来没有见过济王,只见济王大步流星地跨进门来,一个高大英俊伟岸勇武的少年立时进入自己的视线,他闪烁的眼神突然落到宝儿身上,微微一愣,便直奔陈同:“太子殿下,臣弟知罪,望太子殿下重重责罚。”
陈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惶恐地伸手去扶济王:“济王何罪之有?”
“臣弟管教不严,致使家奴狗仗人势,冒犯了殿下,望殿下治臣之罪。”济王乃习武之人,陈同哪里扶得起。
而济王这时居然淌下了两道泪水,陈同也才明白济王之言所指何事,见济王如此难过,想起小时候两人在一起曾经历经磨难,相依为命的日子,不由也潸然泪下。
陈同抹了一下泪水,哽咽着说道:“济王如此折杀为兄了,事情已经过去,只不过是那几个奴才不知检点,济王不必如此自责,快快请起。”
陈同是个善感的人,见陈陵那样自责,早把刚才的事又忘了,陈陵也假意趁此站了起来。
宝儿看见他眼角的余光瞟向自己,不由涌起一阵想呕吐的感觉,暗想:这张英俊挺拔的外表下,那双狡诈的眼睛却不知掩藏了多少虚伪和残忍,和那看似文雅的举止和器宇轩昂的神态简直就是背道而驰的两个极端。
陈同却扶着他,一起坐在了自己那张床榻上,宝儿真恨不得一下子将陈陵揪起来,免得那床榻被玷污。
陈陵依然沉浸在自责的悲愤中,抚着陈同的手背说道:“太子哥哥,臣弟深感皇兄大恩,没有将这事禀告父皇,臣弟无以为报,愿唯太子马首是瞻,太子若有差遣,臣弟万死不辞。”
宝儿一听内心更惊诧,本以为见太子的表情是圣上并没有对陈陵的胡作非为引起足够重视,哪曾料想陈同居然未曾向圣上禀奏。
那太子为何又那样郁郁寡欢呢?究竟又是什么事让他无精打采?还有,陈陵怎么知道太子没有向圣上告状?难道宫中有人为他及时通风报信?
疑问在宝儿心里一个个冒出来,但她却无法找到答案。而陈同却似乎已经被深深打动,还在不断安慰陈陵:“济王不要过分自责,你我兄弟情分血肉相连,要说回报那也应该是我愧对济王,想想我们幼年时候,要不是济王出面担当,为兄还不知要遭受多少凌辱。”
“维护兄长的尊严是我这个做弟弟的职责,只是这次,可恨那些恶奴,居然如此败坏我的名分,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陈陵一脸愤怒,恶狠狠地说道。
“贤弟不知道他们所做的那些事吗?”陈同想起那位老人的话,居然天真地问道。
“皇兄,我敢对天发誓,那些恶奴的所作所为,我的确一无所知,若我早知道,早就对他们严加惩办,何劳太子亲自出手,这些东西真是可恶至极,冒着我的名号,如此鱼肉百姓,使得民怨沸腾,不杀何以儆效尤!”陈陵信誓旦旦地说着。
“所以,济王你就??????”陈同指着那只用人皮包裹的匣子,心有余悸。
“是的,谁让这帮狗奴才不失好歹,不仅仗势欺人,给我名下抹黑,更触犯皇兄,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岂能容得下这般恶奴,不把他们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气,我奉圣命进京入省,手下将那些恶奴的罪行飞报与我,我才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即命人将恶奴的皮制成此皮革,又令人连夜赶制粗衣,奉上皇兄,以慰皇兄随驾仙姬惊吓之罪,望皇兄和随驾仙姬念我一片至诚之心,宽恕臣弟管教不严之过。”
陈陵说着,眼睛又有意无意地望向宝儿,那天生的丽质让他内心不断涌起占有欲,那心中就像爆发了火山一样,激荡不已。
但陈同既然不提宝儿,自己又怎好多问,何况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讨好、麻痹陈同。等到有一天自己得了江山,还怕她不属于自己。
陈同听着他对手下那样的惩治居然若无其事的样子,胆怯地说道:“只是济王如此做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皇兄真是仁慈之主,我南国得此仁慈之君,实乃国之大幸,臣弟自幼粗鄙不堪,性情暴躁,今后当向皇兄好好学习,只是,臣弟眼中容不下任何人有对皇兄的不敬,倘若有人胆敢冒犯,臣弟定叫他永世不得超生。”
陈陵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让陈同不寒而栗,“贤弟能如此深明大义,真是让我高兴,想你我自幼手足情深,论治国之才,贤弟十倍于我,今后我还要向贤弟请教,望不吝赐教。”
“皇兄说哪里话,皇兄仁慈之心,臣弟自愧不如,弟每次进京,本想来拜谒,然而想到皇兄要帮助父皇处理政务,哪有闲暇,恐多有打扰,只好每次都望而却步。”
陈同笑道:“你我自家兄弟,原本该多亲近,哪有什么打扰,来人!”小安子应声而入,陈同接着吩咐道:“传我口谕,自今以后,只要济王前来,可以不经任何人传报,直接找我!”
陈陵见目的基本达到,便起身谢恩告辞,临走,还把留恋的眼神定格在宝儿身上。宝儿只当假装没有看见,她早就盼望着这个瘟神快些离开,尤其是陈同最后的恩惠,更是让宝儿心中隐隐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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