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沈府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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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人因龚晓婉和王佳玉因暂时停止了争吵而倍感无聊的手时候,从后堂突然传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大家不约而同地从位子上站起来,惊诧的望着那隔着帐幔的后堂,不知出了什么大事。
可那是后堂,谁也不敢在未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擅自闯入,孔灵望着晓婉,惊诧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晓婉轻轻地摇了一下头,示意孔灵禁声,那哭声已经交织成一片,细听之下,太子妃夹在其中的哭声显得尤为悲切。
众人在疑惑中又等了好一阵子,之间春梅从后面走了出来,一边还在用手擦拭眼泪,那脸上的脂粉在泪水的冲洗下,明显看出一条条沟痕,就连头上也没有任何饰物。
春梅扫了众人一眼,悲切地说道:“各位娘娘,刚刚太子妃得到传信,太子妃之父因病不幸辞世,太子妃取消早省,众位请回吧。”
众人一听是太子妃的父亲病故,不禁露出悲伤,只有王佳玉口中轻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大家原本以为可以进去安慰一下太子妃,见春梅传完话后也哭泣着跑进了后堂,料想太子妃此时正值悲痛欲绝的时刻,可能不想见任何人,也就先后默默地散去。
孔灵和龚晓婉走在最后,还不时回头张望后堂,原本就她们而言好好的一件事,不料王佳玉无理取闹,加之又出了这等事,心中纵有许多话要说,但也开不了口。
最为失落的当然是宝儿,真是好事多磨,自从认识太子,今天算是最不开心的一天,王嫔妃那一脸凶相让她想起就要呕吐。
好不容易熬到了出头之日,可偏偏天不随人愿,心里难免惆怅万分,错过今日,不知又要等到哪天。
正在宝儿心情失落的跟着走出去的时候,忽然从旁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宝儿!”
宝儿扭头一看,见是一个宫女,貌似不认识,不由驻足再仔细观看,又似有一种熟悉,不禁愕然道:“你是??????”
“宝儿姐姐,你怎么不认识我了?你还记得那次你到市集上卖草席,你旁边那个卖地瓜的吗?”
宝儿按图索骥,在记忆中很快想起了一个人,不由惊喜道:“你是玉桃妹妹!”
玉桃见宝儿想起了自己,一下子蹦过来,拉着宝儿的衣袖,高兴的双脚直跳:“宝儿姐姐,我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他乡遇故知,宝儿也兴奋异常:“妹妹,你怎么进了宫,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玉桃说道:“这话以后再说,我现在是王嫔妃的侍女,刚才见到你站在孔良娣身后,一直不敢相认,我要走了,否则,等王嫔妃发觉,我又该受责骂了。”
玉桃说完,便一路小跑而去,宝儿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起刚刚的话,摇头苦笑,暗道:这王嫔妃还真是个人物。
不说众人散去,且说陈同一大早便被月娥摇醒,催促他回到太子宫,刚用过早膳,小安子便从外面匆匆跑进来。
“太子,太子,大事不好了。”陈同见他一脸慌张神色,惊问道:“小安子,你慌里慌张的出什么事了。”
“太子妃的父亲,他??????他??????”小安子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沈侍郎怎么了?你慢点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陈同心中立时产生。
“沈侍郎病故了!”小安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出了想要说的话。
陈同猛地一颤:“什么,沈侍郎病故了?昨天父皇才派了宫里最好的太医去给沈侍郎看病,难道那些人都是只管拿俸禄的昏庸之辈!”
陈同一脸怒气,昨天他只是听说沈侍郎身体有不适,这也是老毛病了,他完全以为并不是大不了的事,没想到噩耗来的如此之快。
陈同的心像被针刺了一样,沈侍郎不仅是他的岳父,更是跟随父皇打江山的左膀右臂,只因伤病,加之自己的请求,父皇才给了他这样一个闲职,其目的是让他有更多的时间休养,否则,以他的功劳,可能其在朝廷的地位还无人能及。
陈同之所以娶沈月娥为妃,陈式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沈侍郎是南国暗中隐藏的一株根深叶茂的大树,在军政两界都有很多朋友故交,陈同也知道自己在治理国家的能力上远远不及济王,而他与济王相比,父亲显然更喜欢济王,从他经常的一句口头禅说济王‘英武类己’当可想象其对济王的喜爱。
无奈陈同偏偏比济王早来到世上,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若不是沈侍郎在陈式面前坚持要立长子,并不时替陈同美言,恐怕太子之位早就非济王莫属。
沈侍郎可谓是陈同暗中最有力量的依靠,如今这靠山崩溃,他该怎么办呢?要知道这南方可能是因为地理因素,自开国之初,有哪个帝王不是因为靠着士族豪门的支持才坐稳龙椅的,没有大族的臣服和支持,贵为九五之尊也只不过是一个摆设。
就连开国之君陈霸先那等豪情壮志,由一个低级军官历经多少奋斗磨难,最终夺得九鼎,但还不是与豪门缔结婚姻,不仅娶的妃子是豪门之女,甚至自己的子女也与豪门结为良缘,用婚姻来维系统治和豪门自家的利益,是南国的传统,到了陈同这里,依然如此。
陈同越想越觉得前途渺茫,越觉得自己面临的是即将到来的深渊,原本自己就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朝中更是对他沉溺于词赋颇有非议,加上济王一直虎视眈眈,陈同有种如芒刺在背的感觉。
“小安子,我们去太子妃寝宫。”陈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无论此后会怎么样,但作为太子妃的夫君,理应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身边。
还没接近寝宫,满耳便是寝宫里传来的哀切之声,陈同踏进寝宫,就连那日常见了他忙不迭的行礼的宫女也哭得像个泪人儿一样,只是微微向他示意。
这也难怪这些宫女如丧考妣般,沈月娥平时就没有把她们当下人对待,甚至还和她们一起像亲姐妹一样的玩乐。
陈同见沈妃斜依在榻上,披头散发,双眼红肿,原本有些清瘦的容颜更显得憔悴,春梅和夏红瘫坐在她两边,螓首趴在她双腿上,还在不停地抽搐。
沈月娥见陈同进来,急忙挣扎着要起来行礼,陈同急忙跨步上前,双手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爱妃节哀,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想不到沈侍郎他竟然去得如此匆忙,哎??????”
沈月娥抬起泪眼,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可那心里的悲伤早已堵塞了喉咙,那泪珠儿从两腮扑簌簌直往下滚。
眼前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已经是自己最亲的亲人了,沈月娥一下子扑进陈同怀里,身子不停地颤抖。
在这个时候,什么安慰的话也难宽解月娥的悲伤,陈同只是默默地抚着她的秀发,让月娥自己慢慢平静自己的心情。
“爱妃,且莫再伤心,处理沈侍郎身后事要紧,我这就进宫去禀告父皇,然后和爱妃一起去沈府为沈侍郎送行。”
好不容易月娥渐渐安静下来,陈同扶她轻轻坐下,接着说道:“爱妃稍等,我去去就来,春梅,夏红,你们好好照看太子妃,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拿你们是问。”
陈同还是第一次对下人用这种严厉的口气,夫妻同心,陈同现在和月娥的心情一样悲伤。他也想赶快感到沈府,沈侍郎不仅仅是自己的父皇的生死之交,更是自己的岳父,自己无论如何也应尽一份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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