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太子怒惩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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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同越众而出,微笑道:“你就是黄安县的杜县令?”
“哼,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我看你文质彬彬的像个读书人,见了本县令竟然如此无礼,左右与我拿下。”杜县令余怒未消,面前这公子哥儿虽然看起来还顺眼,但他却要维护自己县太爷的威严。
“慢着,杜县令,你身为地方父母官,岂能如此不问青红皂白。”陈同还是不温不火。
“本县令在此断案,岂容你小子胡言乱语。左右与我轰出去。”两个衙役哪敢怠慢,作势又要上前。
童建业也不说话,虎目一蹬,那种骨子里的威严顿时让那些衙役又畏缩不敢上前。
刘六这时把大嘴凑近杜县令耳边一阵嘀咕,杜县令一边听着,同时两个小眼睛却不停地在陈同身上溜达,他不相信眼前这个读书人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镇定,凭借他混迹官场多年积累的经验,在听完刘六的话后,他开始有点色厉内茬了。
对陈同的身份,他开始飞速的在那颗胖乎乎的脑袋里设想,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这一定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子弟,不然,哪有胆量在自己这个县令面前毫不在乎。
既然得出了结论,杜县令心里也安定了下来,他相信哪怕陈同再有显赫的家世,自己一县之主,岂能弹压不下去,何况,这是在为自己小舅子办事,一旦办不好,回去家里那只母老虎发起威来,岂不天翻地覆。
“本县令在此办案,你竟敢无理取闹,你可否知罪?”
“不知在下何罪之有?还请杜县令明示。”陈同淡淡地说道。
“哼,你自己做下的事你竟然不清楚,那就让本县令给你道来,你可听仔细了。你仗势强拉翠玉相陪,这是其一;你唆使手下殴打刘六,其罪二也;你藐视本官办案,其罪三也。依此三罪,本官会将你带回县衙,依罪论处。”
杜县令心里对事情的始末十分明了,权衡利弊之下,他决定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发威,否则,那就是自己往身上泼脏水,将陈同一干人带回县衙,衙门一关,那才是自己的天下。
“哪个是翠玉?”杜县令可没敢忘记刘六为之大打出手的美娇娘。
“民女便是翠玉。”翠玉向前一步,微微低着头,道了一个万福。
“呵呵,果然是红颜祸水,这件事全因你而起,一并带走。”杜县令两个贼眼在翠玉身上来回溜达着,心中顿时升起一阵莫名的冲动,让他思维刹那之间停滞不动,就连嘴角溢出的唾沫也毫无察觉。
陈同倒不担心随他回衙门,但他早已决定,对这种目无法纪,为害一方的乡霸和官吏,务必要严惩,绝不能再让他们危害地方,而且还要当着这众多百姓的面,让大家知道朝廷是有法度的。
“敢问杜县令,你可曾当众查问过事情的起因,这里所有百姓都可作证,是你身边这位刘六无理滋事,扰乱地方,你身为地方父母,如此不问青红皂白,难道不愧对你这身七品官服?”陈同说道。
“哼,你这穷酸小子恐怕是书读多了成了书呆子吧,本县如何办案,你能管得了么?左右还不快将这一干人给我带走。”杜县令不想再当着大家的面继续这样无聊的纠缠,毕竟他十分清楚事情的始末。
那些衙役起初被童建业的威严震慑,在缓过气来后,骨子里那种早就养成的骄横跋扈又张扬出来,作势就要捉人。
“且慢!”陈同向童建业看了一眼,说道:“建业,告诉他能不能带走人。”
童建业向前两步,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握在掌心,往杜县令眼前一亮,说道:“你可看仔细了。”
杜县令这下傻眼了,眯缝的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再也合不拢去,整个人愣愣的像木偶,虽然那牌子只是在眼前一晃而过,但那上面闪亮的‘东宫’两字,却像两把利刃,像电光火石般插进他左右心房,他的血液顿时凝固,思维停顿在了那一瞬间。
泥塑是看不出多少表情的,可杜县令这尊泥塑却是另类,那肥胖臃肿的身体像筛子一样由慢而快的抖动起来,脸上左右两边的两坨肥肉跳跃着,肥厚的嘴唇更是像发情般颤栗。
尽管杜县令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早已成精,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也见识过不知多少,但这次却迥然不同,他面前站立的可是当今的太子,未来的皇帝,自己的身家性命全在别人一念之间,何况自己这次的所作所为被现场逮个正着,哪怕自己搜尽枯肠也是百口难辩,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大半生的辛苦经营被这样一个晴天霹雳劈得粉碎,老来失足,一下子掉进万丈深渊,那地底的寒气渗透着他每一个毛孔。
“你??????你是??????下官参见??????”。杜县令机械的往下跪去,嘴里结巴着不知所云。
“免了。”陈同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立即止住他的话尾。接着说道:“杜县令,你可知罪?”
“下官??????下官知罪。”杜县令再也没有先前的豪气,就像一个霜打的茄子。
“你刚才不是理直气壮的么,你何罪之有?”陈同看着杜县令这幅狼狈模样,嘴角露出一丝鄙视。
“是下官误听谗言,请太??????恕罪,下官一定引以为戒。”杜县令毕竟是老江湖,知道太子不愿透露身份,更知道如何保护自己,这个时候可不能为自己辩白,只有舍卒保车,甚至自己这一关都已经迈进了鬼门关,哪还顾得上刘六。
“这个刘六看来和杜县令关系很好,是吧。”陈同说道。
“刘六是下官的妻舅,下官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来到本县的,是下官辨事不明,偏听一面之词,不知刘六背着下官干下这等扰民之事,下官一定严加追究,对刘六严惩不贷,以保地方平安。”
杜县令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不断地承认自己的错误,他可不敢有丝毫逆反心理,就连每说一个字也在心里盘桓好几下。
“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么?从你刚才的所作所为,我不用想也知道你是怎样当这个父母官的,当然,我也不会武断地就因为这件事而定你的罪,我会派人查清的,如果你以往没有干过坏事,我一定会还你清白。”陈同不想再和他废言下去。接着吩咐道:
“建业,你知道该怎样做。”
“公子,小的知道。”童建业说完,一把抓下杜县令的官帽。
杜县令一听陈同的话,哪有不明白后果的,自己以往那些坏事十个脑袋都不够赔,只要一打听,自己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等事情就不知有几大箩筐,哪还用得着仔细查究。
“完了”。这是杜县令反馈给自己的第一意识,这一灵光乍现,更让他彻底崩溃。这个人像一滩烂泥。
“把他和刘六带走。”童建业对自己的手下说道。
两个侍卫跨步上前,一人捉着他一只手臂,把这堆重大两百斤的肥肉往楼下拖去。
“翠玉姑娘,刚才让你受惊了,改日有空,我再来聆听姑娘妙音。”陈同说道。
“公子大义,贱妾铭感五内,如公子不嫌,贱妾随时恭候。”翠玉很懂事,所发生的一切让她明白眼前这人的高贵不是自己这种人能够探听和攀附的。
尽管自己卖艺为生,保持着心底的那份纯洁,但出入这样的场合,有谁相信自己是出自污泥的一朵玉莲,她甚至不敢再看一眼陈同,害怕自己那两潭秋水中的深情会不自然的流露出来,惹人笑自己自作多情。
陈同也不再多话,带着一干人在众人惊愕的表情中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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