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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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的宅子是一座偏欧式的庄园，有些年头了。
莫城卫回去的时候其实才刚过十点，魏家灯火通明，但是莫城卫站在门口迟迟都没迈步，灯火辉煌之下藏着的是深渊泥潭，莫城卫一点儿都不想回去。
莫城卫在魏家也待了这么多年了，但是魏家的人都把他当成透明人，从大门口进来到大厅，这么长的一段路，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孟姨看见莫城卫推门进来，小声说道，“你怎么才回来？先生太太等了你好久。”
“他们等我做什么？”
“这我哪知道，不过你别跟他们犟嘴，他们说什么，你听着就行了，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莫城卫点了点头，“谢谢孟姨，我知道。”
孟姨不过就是一个打工的，就算有些心疼莫城卫，但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多就是半夜偷偷送点吃的去莫城卫的房间。
孟姨见过莫城卫的亲生母亲，分明是一个看起来很聪明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不聪明的决定。
莫城卫低着头，像个孤魂野鬼，想要快步穿过客厅去楼上。
但刚才还在喝咖啡的魏臻重重的将杯子往桌上一放，陶瓷与大理石撞击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见到人都不知道打招呼吗？这些年可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苏岚玉问道，“小城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是出什么事了吗？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吃饭没有？”苏岚玉一连串的问题，听起来真的像是个担心孩子的好母亲，但是她只会当着魏臻的面这么说。
苏岚玉这两副面孔，莫城卫这些年都看透了，魏臻大概也是知道的，但他装作不知道。
魏臻黑着脸说道，“他一天天的不学好，肯定是他自己惹事，受了伤还不敢回来，真是丢人现眼，真的是连新慈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莫城卫低着头不说话，魏臻越看越来气，“哑巴了吗？你妈跟你说话你听不见。”
“我妈早就死了。”
“你再说一遍。”魏臻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眼瞅着就要动手。
苏岚玉把人拉住，“他还小，你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楼下动静不小，魏新慈也醒了，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爸妈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新慈你去睡觉。”
“你们别跟小城生气啊，小城才换了学校，肯定不习惯，心情不好也正常。”
魏臻又坐了回去，“你费这么大的劲把他转去一中有什么用，烂泥扶不上墙，从小到大那些补习班哪一个不是让他跟着新慈一块儿上的，你看他学会什么了，就学会怎么惹我生气。”
“明天医生会过来做体检，都早些休息吧。”魏新慈说了之后，果然魏臻也不吵了，上楼休息去了。
魏新慈拍了拍莫城卫，“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惹他们生气。”
“知道了。”
“厨房里有鸭血煲，是专门给你留的，你吃了再睡吧。”
“我不饿。”莫城卫什么都不想听，他就只想睡一觉。
可是魏新慈又说道，“今天阿姨做打扫的时候把你房间里的一个摆件给打碎了，我给你重新定了一个，可能要过几天才到，阿姨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嗯，还有事吗？”
“没事了，你上去休息吧，晚安。”
莫城卫的房间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甚至看不出来多少人气，魏新慈说的那个摆件是放在书桌上的，除了那个摆件，也没有别的摆设，莫城卫想不到那个阿姨要多不小心，才能把那个摆件打碎，但是魏新慈说是阿姨不小心那就是阿姨不小心。
那个兔子的玻璃摆件，是莫城卫五岁的时候，收到的唯一一份生日礼物，当时他母亲说的是，“小城，这是爸爸给你买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莫城卫还真信了这话，以为多年没有见过的爸爸终于要回家了。
后来魏家把他接回去的时候，他母亲还不忘叮嘱他，让他做个会讨人喜欢的乖孩子。
可是魏家已经有一个乖孩子了，根本不需要另一个。
——等到十八岁，你从魏家离开就好了。
辛凉充满着生命力的话语，在莫城卫的脑子里面回旋，莫城卫疲惫的闭上了眼，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一天。
心凉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发现莫城卫不在，辛凉觉得有些奇怪，莫城卫一般都是早早的就来了教室，今天竟然来晚了。
一直等到早自习结束，莫城卫也没有来，辛凉想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他没有莫城卫的联系方式，说得准确一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莫城卫玩手机，虽然学校是不准学生上课带手机，但是对于这条校规，大家都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根本没几个人真的这么老实。
辛凉有些不放心，直接去问了火爆辣椒，老张这会儿正在办公室吃早餐，辛凉进去的时候，老张一口包子还没咽下去，差点儿被噎住，老张没好气的说道，“辛凉，你进来就不能先敲下门吗？”
“对不起，我忘了，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嘛。”
“你有什么好着急的，你高考都不着急。”
“莫城卫没来上课哎。”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莫城卫请了假，今天不来学校。”
“哦，他为什么请假啊？”
“说他身体不舒服。”老张问道，“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老师你继续吃，我先走了。”辛凉走的时候还记得带上门，老张很满意。
辛凉眉头紧锁，昨天莫城卫回去的时候都还没什么事，怎么今天就身体不舒服了，难不成还受了内伤？
想到这，辛凉看季云天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难不成这小子，下了黑手？
辛凉寻思着，找个时间问问季云天，不过上午四节课，考了两个随堂测，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当然是别人没有，辛凉睡了一上午。
下午上课之前，莫城卫已经来了学校，辛凉也就放弃了去找季云天算账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