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上帝已死,黄天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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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大明人穿裙子，张廷玉勉强可以理解，毕竟飞鱼服之类的大明服饰确实有漂亮的裙摆。
像布莱恩这种在大明到处乱走的外国人，肯定会经常被锦衣卫盘查。
但是，大明人喜欢绿帽子，这不是纯诬陷人！
爱尔兰人布莱恩如今已经是冷静了下来，他用看穿一切的“睿智”眼神言辞凿凿地说道：“dr.张，不用再考验我了，我在大明游历的时候，去过很多寺庙，我发现，每座寺庙里都有一位身穿绿衣，戴着绿帽子的将军，深受大明人的喜爱。”
“而且我发现，这位绿帽将军有时候也会出现在大明人的客厅中，得到供奉。我想，这位绿帽将军应该就是大明的亚瑟王吧，一定是他，或者他的同伴帮助了凯尔特人！”
亚瑟王，传说中的古不列颠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伟大国王，人们对他的认识更多来自凯尔特神话传说和中世纪的野史文献。
爱尔兰人、苏格兰人属于凯尔特人，他们才是不列颠群岛的原住民。
英格兰人其实是外来者。
张廷玉想说点什么，最终却是闭上了嘴巴，他已经懒得反驳了。
张廷玉觉得，如果关羽在天有灵，一定会温上一盅黄酒，然后一刀劈死这个爱尔兰人！
额，虽然有一些奇妙误会，但最后，布莱恩如他所愿，在张廷玉家住下了。
在这里，他将系统的学习盖尔语，然后再系统地学习大明文化。
因为布莱恩始终认为，只有大明文化才能拯救凯尔特人。
还有，由于布莱恩的个人爱好，他还特别学习了《三国志》。
他现在爱上了张角。
在此期间，布莱恩还画了几幅漫画。
漫画是这样的，面对战场的断壁残垣，张角对信众说：“其实我骗了你们，我不会什么仙术，符水也是假的。”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壮汉摸着后脑勺说：“仙师，俺们其实早知道仙师其实也没有劳什子仙术。”
“那你们还跟着我？”
“因为仙师你把俺们当人看，想让俺们活着，俺们都愿意跟着仙师。”
布莱恩悟到了，要想让爱尔兰人站起来，那就得做到饿不死，能吃上饭，有衣穿，给工作。
许多人看三国，带入的是三国豪杰视角，殊不知绝大多数人都是荒野枯骨而已。
张廷玉也是看到了他的漫画，不由得暗自咂舌。
这个徒弟有点悟性！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许多人都知道这句话，但是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苍天指得是汉庭，这点好说，但是布莱恩，黄天是什么？”
布莱恩摸摸头，表示不解。
“布莱恩，许多人认为指得是张角自己，或者是他成立的太平道，哪怕是历史书中都这么记载，但是张角到死都自称自己是大贤良师，所以黄天绝对不是张角自称或者代指太平道，我认为应该指得是百姓，没错，指得就是百姓。”
张廷玉笃定地说道。
布莱恩如同醍醐灌顶，他又一次悟了。
张角的太平道是按照《太平经》所立的教派，基本思想就是黄老之学，所以张角重视五行学说。
苍天是高高在上的，所以代指汉庭，这没有异议，而黄天按照五行来说就是土，就是大地，就是天之下之物，就是汉庭统治之下的黎庶，也就是百姓。
布莱恩叹了一口气，如此英杰，可惜最后失败了，却被一个沐猴而冠的司马家夺了天下。
当然，布莱恩也少不了全面深入地学习朱克臧的《朕的奋斗》，从中汲取凯尔特人独立运动的思想营养。
没错，布莱恩格局已经打开了，他要拯救的不仅是爱尔兰人，还有苏格兰人、威尔士人等凯尔特人。
三月后，吴淞口码头。
爱尔兰人布莱恩深深看了一眼奇观吴淞大灯塔。
大明却是是世界灯塔之国，这三个月他却是学到了很多。
即将告别大明，他转身迅速在地上朝张廷玉磕头。
“老师，请受我一拜！”
三个月的教导，布莱恩已经把张廷玉当成了最敬爱的老师。
“不必如此，此行爱尔兰必定艰难，请务必珍惜己身！”
张廷玉知道布莱恩回去要干的什么事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张廷玉也已经把这个一腔热血的爱尔兰人当成了自己的弟子。
“如果事不可为，可以向大明驻英使馆求助，他们定能保全你的性命。”
张廷玉最好叮嘱道。
布莱恩深受感动，随即又向张廷玉磕了个响头。
........
1699年冬季，由于失去了北美十二州殖民地，英国本土英镑贬值，恶性通胀。
在这种情况下，最先受到冲击的，毫无疑问又是距离上帝太远，距离英格兰太近的爱尔兰人了。
在都柏林，土豆的价格从6月底开始一路飙升，到十月份，一公斤土豆的价格居然达到了骇人听闻的二十便士每公斤。
这对于收入微薄的爱尔兰平民来说，是完全无法接受的价格。
是他们怎么也吃不起的价格。
一场大饥荒随即到来。
无数衣衫褴褛的爱尔兰人，来到教堂，向上帝祷告，并向神父们祈求一些粮食。
他们什么都没有得到。
教堂上百年来积累了大量的财富，但不会对平民开放的。
因为他们的财富就是压榨平民得到的。
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还是有一些假仁假义的神父拿出了一点点粮食收买人心。
甚至还有人趁机出售免除饥饿的赎罪券。
因为贪食也是七宗罪之一，自然也是可以赎罪的。
赎罪券是一劳永逸免除痛苦的方法，可比每天买土豆便宜多了。
买完之后，就可以去见上帝了！
此外，还有一些俊俏的小男孩和小女孩样得到了神父们的帮助，被收容进了教堂。
爱尔兰与英格兰不同，天主教是这里的主流宗教，这一点与法兰西更像。
这些小孩子要面临的事情不言而喻。
神父们有自己的癖好，他们喜欢小孩子。
1699年12月25日，圣诞节当夜。
即将面临世纪之交，巨大的爆炸声响彻都柏林的上空。
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圣帕特里克大教堂现在突然火光冲天。
一群头戴黄巾的爱尔兰农民，举着步枪血洗了教堂。
砰砰砰！
“上帝已死，黄天当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