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很傻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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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被弄脏的外套搭在臂弯间，乔湛正准备乘坐电梯返回VIP楼层，却见迎面走来三名青狼军团的将官。
这三人中军衔最高的是上校，另外两人都是少校。在红枫市这样偏远艰苦、远离权力中心的边远小镇，这三人联袂出现便足以引起红枫市军区的震动了。
“傅先生，”为首的上校对乔湛欠了欠身：“午安。”
“左上校，”乔湛和蔼地同那位军官寒暄：“今日是来代表军部慰问伤员的吗？”
如果不是白春庭事先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乔湛在见到这位军团的时候就不可能一眼把他认出来，做到如此优雅从容，左右逢源的。眼前这位便是红枫市军区的一把手，红枫市真正的掌权者——左谦。
“不不，我们今天过来另有一件重要的事。”左谦扬了扬手中红皮白纸的军令：“我们是来宣读军令的。”
“哦，那就不打扰三位公办了。”乔湛向后退开两步，为左谦三人让了道。
左谦和乔湛客气性地寒暄几句之后，立即着手处理公务。他们召集了这一楼层所有的士兵，不过片刻的功夫，从注射部到电梯口就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红枫市三名军部巨头被士兵们拱卫在中间，裹着绷带、拄着拐杖的吕琮从过道里慢慢走到他们三人面前站定。哪怕全身伤病，吕琮也靠着自己的力量走到大厅中央，费力地脊背挺得笔直。
乔湛在人群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围观着，明摆着军部对吕琮的惩戒令已经下来了，他拿起通讯仪悄悄地给周粥发了条讯息：四星病房，速来！
“帝国青狼军团所属，少校吕琮。”
左谦将军部颁布的惩戒书夹在夹在臂弯中，板着脸受了吕琮敬的军礼。
礼毕，他面无表情地打开惩戒书，一字一顿地当众宣读道：“帝国少校吕琮，其罪有三：第一，企图炸毁医院，屠杀平民；第二，不问是非，威胁帝国紫绶贵族生命安全；第三，专横跋扈，激起民变，导致红枫市军火库被炸。军部敕令：吕琮即刻卸任帝国少校一衔，押送往海陵第三监狱，立即执行！”
乔湛早就料到吕琮在劫难逃，但没想到军部运作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早上才跟红枫市长通了电话，中午惩戒令就下来了，一个小小的市长显然不可能有如此强的运作力。
据乔湛判断，帝都有人见不得吕琮在乔湛的掌握下逗留太久，甚至放着红枫市的监狱不用，而是千山万水地把他关押到海陵市第三监狱。不过军部的反应虽快，这一切也在乔湛的掌握之中。为了应对暴乱平息后可能出现的多发局面，乔湛和白春庭事先设计了多条备择方案。左谦宣读好军部敕令后，乔湛便向白春庭发送了事先约定好的行动代码。
左谦话音刚落，现场便有几名士兵扑上来将吕琮两手反剪缚住。吕琮被暴乱的使命围殴得多处骨折，站着都费力，更别说被人反剪着了。不过吕琮行事向来专横跋扈，这几个兵也是痛打落水狗，故意给吕琮苦头吃。
“军部判决不公，我们不服！”
乔湛为了等周粥前来，正准备给军部找点事儿拖延时间，没想到还没等他老人家亲自动手，便有几个刺儿头先冒出来了。他眉头一挑，没想到在吕琮沦为阶下囚的一刻，还有几个忠心耿耿的部下肯替他出头。
“海陵第三监狱那是什么地方，别人不知道，我们当兵的还不知道吗？那可是军部用来关押军事犯的地方！”
“就是！一旦进了海陵第三监狱那就等于被关进了集中营，哪里还有活路啊！”
这几个士兵早就把吕琮当成了过命的兄弟，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他们此刻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和前程，义愤填膺地为吕琮鸣不平。
“你们敢质疑军部判决？”左谦凌厉的目光从这些人面孔上扫过，似想把这些目无法纪的士兵统统记下来事后惩戒似的：“那你们说说，他犯下的哪条不是死罪？红枫市民暴动谁来负责？军火库被炸谁来负责！”
“我愿和吕少校分担罪责！”
“我也是！”
左谦的恐吓非但没能吓住这些士兵，反倒是激起了他们的血性。
帝国骁勇的青狼兵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用死亡来威胁他们，那是对军人荣耀的羞辱。
他们从人群中排众而出，将吕琮从那几个兵手下解救了出来，两名亲兵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让他能够体面地挺起脊梁站在人前。
“哼！”左谦冷哼一声，神情冷酷地道：“挖空了心思想要脱罪的人我见过不少，抢着要负责的倒还是头一次见。想负责那还不简单？把他们一起绑了，统统给我押回海陵！”
“长官息怒！”吕琮挣开搀扶他的亲兵，步履踉跄地上前几步：“错误是我一个人犯下的，罪责当然应由我一人承担。他们几个没规矩，还请长官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少校！”
“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吕琮此言一出，他身后的亲兵都不答应了。
“胡闹！”吕琮见状怒极攻心，掉头狠狠地呵斥道：“你们这几个无法无天的东西！把军部的敕令当成什么了？就算把你们统统枪毙也无话可说！”
“哇，没想到吕琮这么心狠手辣的人，竟然也有一批生死相交的好兄弟。”
乔湛正在想谁这么没脑子，说的话很傻很天真，偏头一看，原来是周粥到了。
“是该说吕琮演技好呢，还是这几个兵没脑子呢？”乔湛为她一语点破其中缘由：“吕琮既然是受人指使，背后肯定有人保他，这几个兵还傻乎乎地为他出头，真是傻得可爱。”
“啊？”周粥愣了愣，感觉世界观受到了黑暗的侵蚀：“我还以为吕琮对他兄弟们不错呢……原来这么有心机。”
乔湛笑了笑，从外套上拧下一枚红豆大的装饰扣交到周粥手中：“一会儿你想办法把这个塞到吕琮身上。”
周粥接过装饰扣端详了一阵：“这破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如搞个微型炸弹呢，直接炸死他丫的！”
乔湛无奈地扶额，周粥的武力值果然和她体内的暴力因子成正比，想法都这么简单粗暴。
“好了，我能理解你们拥护吕琮的心情。”片刻之后，左谦开口打破了僵局：“但是你们一腔热血的蛮干，除了加重他的处罚之外没有任何用处。你们违抗军令，冒犯长官的罪责我就不追究了，还不快退下？”
“这……”几名亲兵面面相觑，彼此间都迟疑着。
“还不退下！”吕琮皱眉一喝：“谁再敢违抗违抗军令，老子先一枪崩了他！”话说得这么决绝了，可见吕琮的心意已决。亲兵们相互交换了眼神，只能无奈退下。
左谦见状一挥右手，几个士兵重又上去锁住吕琮。
在几百名青狼兵的注视下，左谦一行押解着吕琮离开了红枫市中心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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