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都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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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最能体会到梁上生崩溃情绪的，就是梁一横。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在梁上生的控制下，做出反应。现在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对方死了都还要报仇。
一家五十七口性命，枉死。
即便是换作自己，恐怕比梁上生更加疯狂。
看着头顶土黄色的符箓，此刻只剩下最后一个缺角。梁一横清楚，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冲入他的视野。让原本只需静静等待的他，突然疯狂的挣扎了起来。
“不要，不要”
梁一横拼命的想要挣脱钉在身上短刀的束缚，“快点，快点，求你了！”。
“梁横，我恨你！”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梁上生的背后响起，正是跑过来的柏羽婷。她的眼神很是冷漠，手中握着一把小巧的匕首。
“恨我？”
梁上生如是恶鬼的声音响起，慢慢的转过身体，竟也不躲，“那下辈子，再来爱我吧”。
他脸上露出了变态似的笑容，身体迎着匕首走了过去，而他手中的断刀也从侧面刺向柏羽婷的脖子。
“不要！”
不知是柏炎之前没尽全力，还是看到女儿危险彻底爆发，原本血流如注的他，竟然再次抓起了长枪。
“轰轰..”
火光瞬间点燃长枪，最终枪尖处凝结出一个火锥，但是在喷射之际，却有钝化成了一个球体，连方向也稍有偏转。
匕首轻易的就刺破了衣服，血肉也无法抵挡。
不过很快柏羽婷就发现，原本要刺入自己动脉的断刀，此刻僵硬在空中。
“傻姑娘啊！”
一个温柔熟悉的声音响起，柏羽婷一时间呆住了。手中的匕首也没有力气再前进半分。
不过，下一刻，火光在其背后大涨，火星四溢而出。
紧接着她便被眼前的男人侧身撞飞了出去。匕首虽然错开了预定的位置，但也深深的扎了进去。
此刻飞在空中的梁一横，只感觉胸前一片冰凉，而背后又火辣辣的疼。这还不算，空中又有一阵箭羽袭来。
这里的驻军到了。
拼着失去平衡，他只能用断刀斩开箭羽。最终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没敢有丝毫的迟疑，忍着全身的剧痛朝着外边逃去。
“等天亮了再追，小心中了埋伏”
身后传来了柏炎的大呵声，紧随其后的是柏羽婷的哭喊声。顿时整个闯镇驻军处乱作一团。
......
冲出闯镇驻军处，梁一横一刻都不敢在镇里呆。一路上偷了几件衣服，跌跌撞撞的逃出了闯镇。
“谢谢你！”
梁一横停下了脚步，刚才的梁上生一直没有说话，而他也没有时间查看精神世界，还以为对方已经彻底消失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愤怒、狂躁此刻统统没有，相反的是平静。
见梁一横没有说话，梁上生再次开口。
“你见过她对吗？”
“是的...”
梁一横身体微微颤抖，“她很爱你！”。
梁上生沉默了，他看到了刚才的柏羽婷有多恨他，那是打算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做法。
但是他也知道，这是因为爱而产生的恨。
不过，在那一刻。他藏在心底十数年的恨，还是不能让他放过柏家的任何一个人。
直到，梁一横突然抢回了身体控制权。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觉，看到了背后发生的一切。
原来柏炎更不就没有尽全力，他是想用自己的死来化解这段恩怨。甚至是到了最后的一刻，他依旧可以杀死自己。
但是在那样危机的时刻，他依旧选择钝化了攻击。放自己离开。
在那一刻，梁上生才明白，原来他们都是受害者。
不过中年的柏炎，那一头的白发，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么多年他可能比谁都活着煎熬。
甚至是梁上生的复仇，对于他来说是解脱。
也正因此，所以他才会谢谢梁一横。是他阻止了自己险些犯下大错。杀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我觉的，她更爱你！”
沉默良久的梁上生再次说话，“也难怪，这么多年我其实从未有过温柔，也从未真心待她”。
梁一横没有说话。其实当自己喊出‘傻姑娘’时，柏羽婷的迟钝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帮...”
梁上生仅说了一个字就停下了。
“帮你照顾她吗？”，梁一横冷哼一声，“她下次见面，不把我劈了就好了”。
“嘿嘿”，突然梁上生笑了。
而这样的笑声梁一横还从来没有听过，有种说不出的晴朗。好似拨开了乌云的月。
“我要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
梁一横沉默。
“对不起！”
梁一横依旧没有说话。
“能...”
“我会找出背后的人，不止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谢谢！”
下一刻，梁一横便感觉眼前一黑，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来到了精神世界。
天空中好似有两个透明的空间在融合，那感觉就像是看到一个运动的双层玻璃，正慢慢重合。
而在他不远处，梁上生的灵魂，或者说是梁横的灵魂。随着空间的融合，距离他越来越近。
仿佛他们都应该出现在精神世界的中央。
不过有一点，他与自己不同。那就是随着不断的接近，他的魂体好似在不断缩水一样。
就像是一件衣服，失去了模特的支撑。
越来越近，魂体已经完全失去了人形，正朝着一个透明的球体变化。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纯黑色的符箓。
死神的神旨。
梁一横紧张了起来，响起梁上生和郭大燕两人说过，每个人是只能得到一个神旨的。以前是两个精神空间，两个神旨不会相遇。
但是现在...梁一横顿时感觉冷汗直冒。
一个土黄色，一个纯黑色。两个神旨都是完整的，它们在不断的接近。
即便是精神世界中，梁一横也产生了一种窒息感。
“不会一个也捞不着吧！”，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终于，两个神旨重合在了一起。一时间，土黄色绒雪停了，黑色的雾粒也停了。
一瞬间，梁一横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完了，完了！这回是彻底完了”
虽然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但是他知道没有神旨的自己，在这个世界，别说找出幕后的真凶了，恐怕连再见柏羽婷都难了。
而就在这时，重合的神旨又发生了变化。
其中无数扭曲的纹路，好似活过来了一样。它们开始争抢位置，开始改变形状。
在长方形有限的空间内，如同有无数黑色和黄色的小蛇在游走争斗，紧接着着长方形的框架开始颤抖了起来。
好像是承受不住，要崩溃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