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帅不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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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这里有借据,一会儿我把借据换成发货票,你签字我报销就行了。”说完,就骑自行车去消防器材专卖店找他哥哥了。
我一个人就拿出手机冲着那些装香炉的箱子扫视,一共一百个箱子,每一个箱子里一百个香炉。扫了包装箱的二维码,我看到屏幕上的香炉两个字变成了另外两个字:笔洗。
接着,手机屏幕出现了神奇的一幕:一只灵巧的手拿砂纸把香炉表面上的镀金色一蹭,香炉露出了刚刚出窑的原始坯状;
接着,一只喷枪出现了,喷枪喷出一股股珍珠粉似的白色雾体,黄色的香炉立刻变成了白色,形体变的美观细腻起来,原来泥烧的粗拉拉的香炉,显出了细瓷器皿的效果。
最后,喷枪用瘦金体喷了御用笔洗几个字,那色彩、现状,像极了工艺品青花瓷。
神了神了!我不由得大声的喊叫起来。再看看那些笔洗,不仅仅形状显得好看了,连品质也像是与原来大不相同。
原来是粗糙的瓦制香炉,一下子升级为青花瓷碗的水平了,连我自己都想收藏一件放自己的办公桌上呢!
看来,这是神在提示我,可以对这一批香炉进行再加工啊!于是,我马上给牡丹姐打电话,告诉了她这件事。
牡丹姐不愧为神人,她立刻告诉我,喷出的雾体可以用她给尸体化妆用的珍珠粉,那东西是女人化妆美白用的。至于喷枪,县城商店就有。
她吩咐殡仪馆全体临时工放下其他的工作,每个人准备一把喷枪,再发放一袋珍珠粉,都去仓库里重新加工香炉。人手不够,余小晴又打电话让村里派来五十个家庭妇女。
每个人承包一箱香炉的加工任务,加工一个香炉发给十元钱。殡仪馆的职工看到活儿简单,能挣现钱,下班后不回家,主动加入到加工香炉的行列里。
结果,一万个香炉,经过脱胎换骨的再加工,一下子变成了文房四宝。
这时,我一下子想起了,在北方,书法家把涮毛笔的东西叫做笔洗。而洗海是南方的叫法,怪不得昨天她们去文化用品商店说洗海人家经理不明白呢?
于是,马上打电话给兰灵,问那个高个子姑娘露露有没有手机?兰灵说,她一个临时工,哪里有钱买手机?问我有什么事?我说,不要说洗海了,改说笔洗,人家就明白了。
兰灵就责怪我:“你怎么不早说?”我说:“我也是才想明白。”兰灵说骂我“马后炮!”我又说了买灭火器的事。
她说:“防火是大事,这钱可不能省。”接着,有人问兰灵香炉价格,我知道谈生意的来了,赶紧告诉她,香炉提价,原来的十元钱涨价到一百元。
下午,兰灵的电话来了,说露露回来了。我说,情况怎么样?她说,别提了!她去了她姑父的文化用品商店,让她姑父骂了一顿,说她贩卖迷信用品,没出息。
后来她去地摊推销,好不容易找到了两个卖家。但是,下午去收款,发现城管把那两个地摊商人给打了,不光是罚款,还没收了所有货物。露露一天一无所获,正伤心的哭呢。
我一听,觉得太不落忍了。马上告诉兰灵,你让她别哭了。让她来我这,我告诉她明天怎么推销?刚刚放下电话,突然铃声又响了,我一接,是余小晴。
她说:“主任,你在哪里呢?”我说在仓库里。她说:“你怎么不来馆长办公室呢?我刚刚把办公室收拾完,却看不到人。”
我说:“我是个副馆长,名不正言不顺,还是不去了吧!”余小晴说:“在殡仪馆里,你就是馆长,不少人都来这里请示汇报工作,却找不到你。你得来呀。俗话说帅不离位嘛!”
好,马上过去。我一听,立刻走出了仓库。刚刚要上楼,院子里开来一辆吉普车,我一看是警察局牌号,马上过去迎接,原来是马小青回来了。
上面坐了她的经理哥哥。原来,她哥哥为我们送货上门,顺便把妹妹也送回来了。看到我,马小青做了介绍,我感谢马经理送货上门。
马经理就说:“你们殡仪馆过去消防检查一直不合格。你们老馆长说殡仪馆阴气重,点火也点不着,你一上任就知道购买消防器材,难能可贵啊!”
说着,司机就打开后备箱,把两个灭火器拎出来,与马小青一起拎到仓库里。马经理大声的对司机喊叫:“你教她怎么使用?教会为止。”
两个人就一边安装灭火器,一边练习起使用方法来。我与马经理聊天。他担心地问我:“将来搞下岗分流人员,你不会让我妹妹下岗吧?”
我第一次听到下岗这个词,就说:“我们公司刚刚成立,正准备招兵买马,怎么会让职工下岗?”
他就说:“现在县城的一些国有企业改制,把职工解雇就不管了。连生活费也不发,太不像话了。我妹妹刚刚结婚,如果下岗,她们家就没有生活来源了。”
我连连说了几个不会不会,他才放心地开车走了。
我来到楼上,就看到办公室面目一新。过去,各个部门的门都是关着的,走廊里黑乎乎的。今天,各个部门的屋子都是大敞开,做出一副欢迎领导检查工作的姿态。
我没有理会这样的欢迎仪式,大踏步走到馆长办公室里,余晴正沏茶水,看到我,连忙往桌子上一指,说道:“都是需要你签字的文件和报表。
我看了看财务报表,竟然会是收支平衡的结论,我就把财务室主任找来,说道:“现在,咱们的经费严重超支,修缮费用都是牡丹姐垫付的,怎么能说收支平衡呢?
“如果是公司,就是资不抵债了!你们再改一改,实事求是报嘛!同时,你们继续打一个申请拨款报告。
“拨不拨是他们的事,要不要是咱们的事。他们一天不拨款,咱们就不停地打报告。不然的话,咱们事业单位就白白挂国有的牌子了。”
财务室主任听了,立刻回去答应修改。财务室主任走了,又有人敲门,余小晴马上出去看看是谁?正是我与等待的高个子姑娘露露。
露露怯生生地走进来,以为我要批评她。我让她坐下喝口水,然后问:“市里的市场比咱们县城大多了吧?”她说:“是啊,人山人海的。可惜,我的货款没有收回来。”
说着,又滴了几滴眼泪。
我安慰她说道:“城管队就是土匪,谁碰到他们谁倒霉。你别着急,明天,你拿着这个……”我把刚刚从仓库里取出的笔洗交给她,说道:“见到你姑父,别说这是洗海,说是笔洗。”
“笔洗?”她显然不明白。
我把笔洗两个字写在一张小纸条是递给她,她看了看,把纸条揣起来。
我就说:“你就问你姑父要不要?他不要的话,你就回来。千万不要去地摊推销了。市里地摊鱼龙混杂。不像县城,有事可以找到人。那里乱哄哄的,出事根本找不到人。”
露露喏喏而去。余小晴问我:“你怎么知道她姑父要不要?”我说:“咱们是卖他好东西,如果他不要,只能说他不识货,将来求咱们,咱们也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