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绰号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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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执尸队的小李子,爹得病了,他回老家,现在四个人少了一个,三缺一。因为这是警方的活儿,我不敢耽误,就想到了你。
“你要是愿体验体验,我就让你去,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再考虑别人。”
我愣了一下说:“给钱就行。”
“哈哈。”义老师在电话里笑:“放心吧,出一趟活就给一趟的工钱,绝对不少你一分。”
义老师就说,他让车一会儿到楼下接我,让我等通知。我热好了面条刚吃两口,电话来了,是周达打来的,说拉尸车在小区门口,让我赶紧下来。
我一听,面条也不吃了,裹上夹克衫出了门。
到小区口,看到金杯车停着,周达招呼我上车。
车里是执尸队三个人,周达招呼我到后排座,他裹着大衣,嘴里打着哈欠。
我问他们这是上哪干活,周达揉着惺忪的眼说:“刚才接到通知,码头附近一个厂房里发现一具悬梁自尽的尸体,让咱们去收尸。”
我顿时兴趣大增问怎么回事。周达摇摇头:“不知道。咱们任务很简单,等警察法医什么的登完记处理好现场,咱们就把尸体抬到车上拉到殡仪馆停尸间,工作就算完事了。”
我心头有个疑问,一直解不开,趁这个机会就问了。我问他们,执尸队全县就咱们这一家吗?这种事为什么警方不找别人,专门找我们干?
开车的叫老穷,他本来不姓穷,他姓吴,叫吴钱。人们就说:无钱就是穷。干脆叫你老穷吧!大家起个外号叫他老穷。
老穷说:“你还不知道义老师的背景吧,他跟殡仪馆刘馆长是老朋友,凭这个关系,咱们服务部成了殡仪馆的下属单位。
“咱们是小县城,殡仪馆养不了那么多人,就外聘咱们执尸队给刑警队打零工。如果发现尸体,咱们负责送到殡仪馆,殡仪馆结算工钱。警察发补助。挣双份钱。
“如果天天都能来这种活儿,咱哥们就发喽。”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人外号叫正哥,插着袖筒假寐,靠着椅背说:“老穷,你丫嘴上积点德吧。”
“对了。”周达说:“小刘,咱们出现场有个规矩。”
“什么?”我好奇地问。
“互相之间不能喊真名,”周达说:“以防被脏东西跟上。一会儿到了凶案现场,你可千万别喊我名,听见没有。我也不能喊你小刘或是刘夕阳。”
“那叫什么?”
“外号。比如老穷,正哥,我也有个外号,不太好听,叫铁公鸡。”周达说:“铁公鸡就铁公**,总比让脏东西沾上强。我也得给你起个外号。”他眯着眼思考。
老穷开着车突然嘿嘿笑:“我想出一个,夕阳不就是黄昏的意思吗,以后管刘夕阳叫黄昏得了。”
“去你大爷的。”我大骂。
正哥道:“小刘你也别生气,咱们这行有说道,名越贱越好。黄昏是不好听,但是比铁公鸡老黄强多了,叫你老黄吧,这名还挺老练。”
周达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老黄行。”说着话,到了码头。现在虽是秋末,可码头正是繁忙的时候,各种大头车呼啸而过,震得玻璃都在颤抖。
老穷开着车到了事发地点,这里看上去像是过去的工厂厂房,现在变成了大仓库,门口拉着黄色警戒线,旁边停着警车,打着闪。
我一眼看到了熟人,正是小警察吴岳,过去跟他打了招呼。吴岳穿衣服少了,冻得在地上跺脚:“你们先进去看看吧,不着急收尸,一会儿还得等法医。”
我们四个人挑过警戒线进到仓库。仓库一共两道门,外面堆积着各种纸箱子,进到里面,看到闪光灯闪烁,几个刑警拍照。顺着闪光灯去看,大门上吊死了一个人。
死者上身是大红的棉袄,下身白裤子,脚上还有皮鞋。发型很时髦。
地上倒着一把椅子,应该是为了上吊自杀踹翻的。
我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凉风吹过,鸡皮疙瘩起来,全身不舒服,像感冒一样发烫。恐不恐怖另说,关键这场景实在是膈应人。充满了负能量,石头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
正哥是我们的领队,他跟刑警队的同志打招呼。他们非常熟悉,刑警队的朋友给我们讲是怎么回事。
就在几十分钟之前,接到报案,有人在仓库里发现了尸体。出警后,经过初步的调查,认定这个人属于自杀,详细情况还要等法医来鉴定。
据他们了解的情况是,这个人开了一家贸易公司,现在生意破产,所欠债务是天文数字,现在即将到四季度,各路人马都在问他要钱。想不开,走投无路,上吊自杀。
周达点着烟,吐出口烟圈,感叹说:“这就是命啊,是够衰的。”
正哥咳嗽一声:“注意口德。”
这时外面车响,法医到了。法医进来扫了一眼,指挥我们:“把尸体先解下来。”
我一股火顶上脑门,那么多警察在旁边插着手看着,没有一个动的,合着他们也嫌晦气,全指着我们干。
周达碰了碰我,他看出我面色不善,低声说:“兄弟,咱就是吃这碗饭的,你要是受不了下次就不带你了。”
我强打精神,学着他们几个的样子,戴上白手套,蒙上白口罩。来到尸体前,正哥示意周达和老穷等着,他和我搬这具尸体。
到了近前,虽然有口罩挡着,我还是闻到一股类似动物园的怪味。循着味低头一看,差点没吐了。死的这个小伙子,大概二十多岁,面白无须,味道是哪来的,原来他尿裤子了。
白色裤子的裤裆处有黑色的湿润,污了一大片,散发出浓浓的味道,能熏人一跟头。
正哥看我不舒服,轻声道:“没事,人上吊之后都会失禁。以后你再出活,别穿自家衣服,执尸队有工作服。”我看看自己的夹克衫,干完这趟活儿是不能要了。
正哥让我扶着尸体,他踩着椅子上去剪绳子。我全身颤抖,不敢碰尸体,不知为什么,我火化了那么多尸体,现在靠尸体越近越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