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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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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本在吃茶的绮儿抬头看向余姚,清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若非先前说话时眼中带笑,只怕还觉得她恼了。

“……是听闻陆女冠与成祭酒交好,想来也认识些学子。”再多的,她便说不出口,一张素净小脸涨得通红,这倒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表现。

“可是你母亲娘家人要为你的婚事做主,你就想提前私下见见?说来也是,那日打马球,就看到你小姨王氏,这是相中了谁?奇怪,当时也没有与你一般大的少年郎啊。”绮儿仔细回想,那日玩耍的都是平日往来颇多的贵族子弟,虽然条件都极为出众,可不是早已定亲,就是年岁略长,也还有流连花丛之人,按理说都不算最优选择。

听绮儿这么说来,余姚的脸一下就白了:“我不敢肖想攀附豪门大姓,可小姨和小姨夫怕我今后吃苦,想叫我与卢家儿郎结亲。”

她虽没有明说,可卢尚书家不过三个儿子,最小的也大了她六七岁,而且早已相看好人家,只是因为前头二郎未定,才一直拖着,这是京里无人不知的消息。

若说是卢二郎,年纪差了更多,虽然时人不计较这些,可坊间有卢二郎追求过玄英的传闻。即便大家族之间都知道这是假的,卢二只是从不服气玄英球技过人到被打服为止而已,但百姓们不会这么想。

这王氏倒也真是会挑。走马打球的官家子弟与孤身无依的少女县主,怕是坊间话本又会多了新的故事。

“我不敢奢求,况且,我其实不想嫁人,”余姚一脸愁容,目光真诚,眼角含泪,“小姨他们为我好,怕我因家人之事被牵连,日后孤苦终老,想择一权贵。可是我不愿连累别人,已经拒了。”

“那你要认识国子监学子作什么?”

“今岁乞巧节,我被人撞倒又失窃,幸得一郎君帮助,寻回东西。他只说他是国子监学子,复姓慕容。”提起往事,余姚虽然压抑情感,还是被看出端倪。

绮儿一笑,挑眉道:“你不是不想嫁人,是有了好人选,不满意你小姨找的。”

“可我会连累他,不可。”余姚还是担忧自己家的旧事会耽误了那位郎君的前程,况且那人只是热心助她,并未有其他逾矩之处。

“且不过是我自作多情,怎么敢奢求其他,只求能再见面感谢一番。”因为那日过于仓促,她想找个机会正式道谢。

“放心,跟我来,我先带你去见一人,保准能成,你就安一百个心。”

更深露重,鸦鸣声声叫得人心慌。裴崇道正趴在桌前,手边是倒下的酒壶,还有一些残酒从壶中滴落,在地上积起一大片。

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虽然只喝了两三杯,可他本就易醉。先前俏罗刹已经叮嘱过,可那日分别后他心下不安,又抱有与她对抗的隐秘小心思,想故意唱反调激她出面,看看自己在她心中到底占几斤几两。

于是,他故意去江月楼买酒,又遣退仆从,只自己一身见客常服,待在屋中等待。

可终究时光难耐,他挨不住这寂静凄冷之夜,又因寒鸦之声而烦躁。这是他从下定决心应召入朝后第一次如此失态,今日更是几次险些就在大理寺同僚面前露出破绽。

也许,今夜他是等不到想要的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户被人打开,一个黑影翻了进来,身形有些不稳,落地时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他身上。

裴崇道抬眸看去,只觉得眼前十分模糊,头疼得厉害,仿佛有好几个鬼影假面在晃动,像极了他梦中的人。

这是梦,是错觉吧?

能在梦中相遇,也许还是缘分未尽吧?

真好,希望这是个美梦。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嘴里不住喊着“俏俏、俏俏”,心口却很难受,想给自己揉揉时却失手打落了酒壶。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将他吓得一个激灵,恍惚间觉得自己像被人盯上了一样,浑身汗毛炸开。可残存的酒意让他无暇顾及,头也仿佛千斤沉,一阵阵有如锥刺。

就在他痛苦难耐时,心口上有温软滑过,像春风拂柳的轻柔,耳边也传来模糊的女声,有几分熟悉的调调,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裴少卿,你还好吗?”

他拼命摇头,月色昏沉中,脸上的酒晕更加红了,与白日的严肃冷酷不同,那是独属于夜晚的俏罗刹的柔和。

突然,他面上被冰凉覆盖,那假面似乎靠得更近了。他想要推开却半分力气也使不出,酒精作祟,眼睛也终是撑不住而阖上。

“真乖,比上次可乖多了。”女声似乎也醉了酒一样绵软无力,尾音上扬勾得人心痒痒,仿佛有千百把磨毛小刷子在人心口作怪,却点到即止。

来人扭着身子将裴崇道拖起,勉强让他半躺在桌上。酒杯被扫落,床边的烛台也被什么熄灭,房间里一下更暗了。除了窗外明月,没有丝毫光亮,清风寒鸦也无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彼此。

假面落下,是玄英妖艳异常的脸孔,上面带有不自然的红晕,嘴唇却惨白。额头的汗水滴滴滑落,似乎极力忍耐,可越急越错,她的力气也流失得更快。

终于,在裂帛声中,这场不算持久的拉锯战以断开的系带告终。

这是一个很长的梦。

裴崇道只觉得自己这场梦有些惊险,忽上忽下,一会儿深陷绵软湿润的丛林沼泽探险,一会儿又撞上钢筋铁板而两眼发花晕厥。

手心都是汗水,却被沼泽中那只潜伏的小花豹子偷偷卷走,它尤嫌不够,叼着自己的后颈肉奔跑了几里地才松口。

丛林里的天气也忽晴忽雨,雨势也忽急忽缓,时而小雨淅沥,时而大雨如柱,弄得他额发湿透不提,整个人都仿佛泡在水中。

沼泽泥泞,狼狈不堪。

又是一阵斗转星移,天倒地悬,他从水中被捞起,扔进了炉火架子上炙烤。浑身发烫,有几处甚至被燎出了水泡,然后又被重重摔在硬石板路上,束发带也因猛烈撞击而松散。

青丝飞舞,迷糊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只九尾小狐狸。

桃花眼,含情目,如春水滋润,夺人心魄。

那小狐狸咧着嘴,胡须一翘一翘的,大大的尾巴在身后摇摆,又有几条故意往他手中钻去,入手毛茸茸的,十分温暖顺滑,让他忍不住想多薅几下。

“俏俏……”他无意识地喊着,却好像得罪了那小狐狸。本来柔情似水的眸子一下子闪着寒光,恢复了野兽夺食的本性,一寸寸割裂着他的魂魄。

“你知道我是谁吗?”那小狐狸突然说话了,他一惊,又觉得既是梦,那么也不算离谱。这声音和先前的女声有几分相似,可不尽然。

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口中更是被她生气地用几条尾巴堵住,可奇迹般地没有窒息而亡,反而无师自通地换气。

也许这就是梦境的好处,一切不合理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一切不可能都会成为可能。

睁开眼,满月高挂,似乎是梦境照进现实,虚拟和真实有一瞬间的重合。

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只觉得这梦虽然颇为费力气,可是酣畅淋漓,能抒发近来所有的不愉。

他不想这么快醒来,去面对一个分别的局面,还不如在梦里轻松。

就这么想着,他顺从心意闭上了眼睛,不再考虑其他,只管跟随本能。

海浪滔天,他只身孤帆远航,浪花击打桅杆,险些被折断。四面昏暗,海中无方向,几次险些撞上礁石,烈烈风声怒号裹冲着白帆,如此险境,他却不觉得害怕,随波逐浪,如鱼得水。

纵然浪头浇湿了衣衫,也不觉得难受,到底只是梦境,感觉与现实不同,给了人无限胆量和可能。

不知航行了多久,海浪逐渐平静下来,日头东升,朝霞烂漫,平静的海平面上映出斑斓的色彩,安静而祥和。

他有一种预感,梦就要醒了。

所以他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以假面示人,就像那人一样,亦真亦假,亦假亦真。

有时候假面戴久了,不仅刻在面上,也刻在心中,再想回去可是不能了。

很快,裴崇道扶着头醒来,因为起身过猛而两眼发花,昨夜之梦也犹在眼前闪过,可对那小狐狸的长相毛色却记不清了,只剩一双眼和那清冽的香气。

转头四顾,地上仍躺着碎裂的酒瓶、烛台和酒杯,一切如昨,和他入梦前一样。只是束发带和衣澜上的系带不见了踪影,枕边也落下一个黑色的珠子,似乎是女子耳饰上的挂件。

这有几分眼熟,他仔细回想着,因为不常与女子来往,细数过去也就那么几个,会是谁呢?

潜意识里他不敢认为是那人,可排除所有人选后,也不得不认。

他猛然想起某人假面后的发髻间就缀着珠子,只是因为夜晚,她又乌发如云,很难被注意到,这才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

可是她头上的东西,怎么会掉在自己的枕边?

昨晚,自己醉梦中,还发生了什么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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