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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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号的另一端。
正带着耳机的降谷零沉默了。
他认真检查了下讯号接收设备, 确定自己没有调错频道, 同时看了眼时间。
——晚22:07分，正是夜幕深沉。
金发青年捏着耳机深呼吸了一下。
冷静，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明明之前的话题还在电脑组装这种正经事上, 不可能这么突兀转折的。
而且, 卷毛混蛋的人品还是值得信任的……大概。
反正一定是有哪里出现了误会。
再听听看好了。
……
一定有哪里出现了误会，松田阵平想。
结合前话, 当然明白她并没有其他特殊的意思，但即使如此，无法否认刚刚那一瞬间翻涌的心绪。
他不禁反思自己, 难道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稍侧过脸, 就看到她因酒意微微熏红的白皙脸颊，眉眼微弯，唇角抿起一点略带紧张的笑意。
注视来的眼眸，现在重新变成了亮闪闪的、澄澈而轻快的颜色。
欲言又止，卷发青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不要随意说这样的话啊。”
“哈？”她微怔。
“虽然你说过不喜欢付钱来解决问题，”想了想, 双手撑着沙发前倾一点，玩家有些委屈地抬眼解释, “可是这种事情, 应该还算是钱可以解决的范畴吧。”
“只是觉得麻烦你了, 想要做出一点补偿而已。”
“不是这个意思。”他略感无奈地扶额，忽然生出了点别的灵感。
——等等, 要不就趁这个机会把窃听器被发现的事情告诉降谷？
省得他再考虑如何给金毛混蛋掩饰善后。
心念一动, 卷发青年佯作不经意地稍稍压低声音：“也不是钱的问题。”
“只不过, 你刚刚不是说还有那个……唔？”
眼看他似乎自以为“压低声音”, 就要张嘴说出“窃听器”的字样，玩家急忙在看清他口型的一瞬间匆匆物理捂嘴。
还好没有真的让他把那个说出来，松了口气的同时，她竖起一根手指无声地冲他“嘘”了一声。
这次，即使见他缓缓点头，也没有立刻松开手。
因为，玩家好像发现了再次“扯平”的办法……也许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松田的防范意识明显不够呀。
那么，正好平等交易。
他帮忙组装好电脑，她则会教他怎样防范这种事再发生，这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太没有安全意识了。”
如此想着，她沉声灌输安全理念，“虽然目前还没有出现过问题，但是这种事情，如果想要防范万分之一可能的意外发生，就不能侥幸，一定要以最严谨的心态来对待。”
指尖轻轻捏住她手腕，卷发青年上身挺直了些，似乎试图说点什么。
已经进入初步教学状态，玩家毫不留情地把他按了回去：“先别急着动，等会就把自由还给你。”
“听我说，这是很严肃的问题，不可以那么随便。”
“不过也还没真的导致严重错误，所以之后小心就好……有我在，也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摸索的！”
简短进行过安全教育，想到窃听器还在，她意犹未尽地停下来，决定先去把这件事丢给系统再说。
扫眼卷发青年古怪的脸色，她想了想，觉得也不能全是打击、还得适当鼓励。
于是认真地安抚了一下：“其实之前已经做的很好了噢，只是欠缺了一点科学知识和技巧……这个不会很难的。”
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对方好像更无奈了？
未及多想，松开他，她放缓了点语气，伸出一只手示意：“好了，现在先把外套脱掉吧。”
自暴自弃地，卷发青年深深叹了口气，飞快脱下外套递给她。
“等我回来继续哦。”走出几步，她不放心地回眸，微微拖长了声调承诺。
心下无力，松田阵平摆了摆手当做回应，同时借着沙发的遮掩快速摸出了手机。
……
另一端。
从松田戛然而止的话音开始，浅金发青年的眉头就不自觉皱了起来。
听着耳机中的话题越来越奇怪，从安全意识、防范意外到先别急……
直到“外套脱了”的瞬间，降谷零冷静地抬手取下耳机，面无表情关掉了窃听信号。
松田，你……
虽然作为见多识广的公安情报官，这种情况也不是没遇到过，但是当目标人物变成了自己的同期好友，果然还是……
算了，找松田的事反正也不差这一个晚上。
本来随手放了这个窃听器，也只是想让松田感受下黑暗世界恶意的防不胜防，从而让他离蝙蝠侠远点、也不要那么鲁莽随意。
现在看来，也许明天才能进行回收了。
正如此想着，他忽然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
打开扫了眼，那个熟悉却久未联系的号码先不说，其上的内容让他陡然眼瞳紧缩——
[你的小动作早被发现了，现在立刻断掉信号还来得及，金发混蛋。
ps：这里什么都没发生，别乱想。]
虽然已经关掉了信号接收，降谷零还是霍然一惊。
不过思索几秒，想想跟松田关系很好的萩原和景光一样隶属公安部、同时这卷毛混蛋本就观察力不错，他呼了口气，倒是觉得也说得通。
是自己小看这家伙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的心情再次变得有点复杂。
所以松田他是明知有监听器在，所以特意说些亲密的话来显摆么，好幼稚。
比较起来，森泽小姐都要更成熟些啊。
不过，真该庆幸景他不在……
……
刚发完短信没几分钟，松田阵平就见人一手提着他的衣服，神色深沉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
虽然看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提醒还算及时，金毛混蛋也及时收了手，他还是若无其事地问了一遍。
不出所料得到了无果的答案。
玩家心情凝重地坐到沙发上，把卸掉监听器的外套还给他，然后单手托着脸叹了口气。
她微微颔首感慨：“果然还是不能太小看犯罪分子的狡猾程度啊！”
居然比她……比系统还要快。
明明在几分钟前监听器还在正常运作。
要知道她一进书房，就直接让系统开始定位信号，最多只是花了几秒“购买服务”，就这样居然还是没赶上。
她正沉思反省时，突然感觉肩上传来了轻微的压迫感示意，不由微微皱眉看去。
“稍等一下，我反思完之后，再继续跟你说怎么防备监听器的事。”
卷发青年神情微妙：“其实刚刚就想问的，你本来是打算怎么追踪那个信号的？”
“当然是凭技术，”玩家情不自禁往侧偏移了目光，“……还有一点点氪金，嗯。”
回忆下她曾经发出的“电子锁简单”发言，松田阵平微微沉默。
行吧，想也知道肯定不怎么合法。
不过之前听她提起过自己的专业，是一种十分自信的态度，那么会这个应该还算合理？
但是监视器呢，这个学校总不会教吧。
稍稍放缓语调，他接着问道：“那么发现监听器的能力是从哪里学到的，可以告诉我吗？”
玩家注意到了他语气里的疑虑。
感觉自己的水平似乎受到质疑，她顿时稍感不爽。
这可是来自义警身份的多次亲身实践、用无数不法分子的悔恨泪水才磨练出的高阶技能哎，她愿意传授已经很大度了好么。
不过想想松田上次教开锁时毫不藏私的态度，她轻吸口气，换了个说法增强说服力。
“当然是侦探教我的厉害技能。”
果然……松田阵平心下微嗤。
听起来就像是某些黑漆漆生物会做的事，当别人都和他一样阴暗么。
虽然很聪明，但是有纪到底还处于对什么都感到新鲜好奇、心性不定的阶段，又很少受到管束，会被误导产生错误思路也是正常的。
他委婉劝道：“可是这种事情应该是违法的吧……”
“怎么会，”玩家皱眉，颇为不服气地提高了一点声音，“我的技术绝对是最好的之一。”
“我相信你，但是……”
你才没信吧……她略感苦恼。
转眼瞥到卷发青年正把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上，灵光一现，她突然出声打断道：“等会组装完应该很晚了，你还要回去吗？”
“哈？”
突然跳跃的话题，让他有些反应不及，看着她愣了一刻才回：“当然了。”
“因为要换衣服吗？”
自然地抬手轻碰了下尤带皱褶的领口，仿佛不经意地在领带上微微划过。
最后摸了摸被随意搭着的外套，她轻声提议：“其实可以让绿川帮你买套新的送过来……反正他最近早上都会来接我，顺路不会多麻烦的。”
让诸伏景光明天来送衣服……松田阵平只是稍微设想，都不禁微微沉默了。
上次在医院的尴尬场面简直历历在目。
诸伏当时的眼神……真是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正面对一个忧心忡忡满怀不爽痛心疾首的老父亲。
这种感觉也是太诡异了，足以令人头皮发麻……诸伏你清醒一点，这家伙虽然确实纯良可爱，但她今年是二十二岁不是两岁啊！
就算不提这个……抬手轻压了下柔软发顶，瞬间换来她茫然无辜的一瞥，松田阵平不禁莞尔摇头。
现在这样的距离，在目前就已经足够了。
就算下意识地被吸引着想要靠近，但是过于仓促急迫的行为，只会显得不合时宜，从而将对方推得更远。
心浮气躁可是大忌，无论拆弹或者其他都是如此。
而他并不缺乏等待的耐心。
“……到底在想什么啊？”
无语地看着他不仅不说话，还有点上瘾了似的一直不收手，玩家终于还是没忍住，毫不客气地终结了他没完没了的无聊行为。
不过想到接下来的计划，还是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微扬下颌，她矜持地抿住一点得意，弯眸挑眉：“现在来试试看吧。”
“把它们用最快时间都找出来……刚刚说话的时间里，我往你身上放了五个发信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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