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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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 玩家心满意足地拖长了音调：“当然，那现在我送你回去？”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顺便的事情已经完成, 那么接下来就是按照计划让松田注意到……她背着手后退几步，抬眼询问：“所以你家是在……”
欢呼尖叫的人群声浪, 突然在她身后骤然爆发而出，将剩下的话完全淹没了。
下意识捂住耳朵, 玩家看着对面同样皱眉的松田阵平, 提高了音量：“我说, 你家在哪！”
卷发青年动了动嘴唇。
然而对玩家来说，声音一丝都没有传达过来，只好摆了摆手示意他稍等。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人声噪音一直持续了十几秒, 放下手时玩家都有些震惊了。
虽然确实是自己刻意往这个方向来，但这种场景可不在预料之内。
大脑还残余些钝感, 她满含疑惑地回身走了几步，很快瞄准了噪音来源的地下咖啡厅。
从招牌和门口装修看起来只是比一般的咖啡厅潮流了点，不过从门外十几米处开始，就出现了四散张贴的构图夸张的宣传海报。
同样被突如其来的喧哗转移了注意力，松田阵平上前两步，漫不经心地打量了着店门外贴着的海报：“大概是来表演的乐队吧……都是摇滚风格啊。”
“现在的时间点表演的乐队是……嗯？”
扫了眼海报上那个主唱的名字, 玩家适时流露出一点惊奇：“松田，你看这个乐队主唱, 居然跟松本管理官那个可怕的上司名字很像哎？”
“小田切、敏也？”
顺着她的示意看去，松田阵平怔了一下：“这倒不是像, 他们本就是父子啊。”
“父子？”玩家故作惊奇。
她抬手比划了一下小田切敏也紫色夹杂绿色的头发、明显纹饰过的嚣张眉毛、从臂膀延伸下来的大片纹身, 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风格。
“那看来小田切部长也没外表看起来那么古板哦。”最后, 她干巴巴地如此说道。
松田阵平也沉默了。
不过多亏萩原跟他分享过的众多搜查一课秘闻, 他稍加回忆，倒也不是全无印象：“小田切部长大概也看不惯这种风格。”
顿了顿，在她满含催促意味的闪亮目光下，他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少数信息都说了出来。
“听说有一次开会的时候，小田切部长当着很多人的面让不知情闯进去的儿子滚出去……咳，大概这种风格对一般人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如果直接说了那样的话……”
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玩家下意识分析了下，微微皱眉：“他还真是个严厉的父亲，居然看重工作更胜过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他那样严肃自律的人，应该只是不想因私废公吧。”
无意对别人的事情过多评价，松田阵平很快转开话题：“对了，你之前在问什么？”
看来得不到更多信息了，不过，小田切敏也父亲的口碑还不错这点，也算是让玩家少了些顾虑。
正好来了这里，不如等会换个身份，直接去问出来小田切敏也把钱放在哪里、打算如何使用。
如果真的跟他的部长父亲毫无瓜葛，那么拍到的照片就能直接用出去了。
早点把这出事解决掉，回去后还得想想怎么搞定这次被陷害的事情呢。
下定决心，她一转之前的想法，毫不客气地拽过对方的手，摸出车钥匙一把拍给了他。
松田阵平下意识握住。
“本来是打算送你回家的，”神色轻松地走开两步，玩家理了理自己的风衣，“不过我想了想，这可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摇滚乐队，果然还是很好奇。”
“抱歉啦，只好麻烦你自己开车回去了。”
自觉给出了分别的合理理由，她几步踏上台阶，潇洒回头挥挥手，然后毫无留恋地消失在台阶之下的昏暗空间里。
“……还真是任性的大小姐啊。”
将钥匙轻轻上下抛起，卷发青年语气微带无奈。
明明之前还一副热情满满的态度，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就被遇到的新鲜事物转移了注意力，态度转变根本毫无预兆。
垂眼凝视几秒，在最后一次抛起之后，他一把将钥匙稳稳接住，唇角微翘。
不过，也不是什么都一定会按照她的心意来发展啊。
至少这次不行。
要自己开走车率先离开，把年轻女性留下一个人走路回去，这种事说出去绝对会被萩那家伙笑死的吧。
连警校那时候的降谷都不会这样做呢。
轻轻叹了口气，松田阵平抬手取下墨镜给自己戴上，不紧不慢地上前几步，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同一时间，东京警视厅仍旧灯火通明。
不过对于搜查一课的警官们来说，悲哀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们正在逐渐适应这样的现实。
近一年来，虽然不知原因为何，犯罪率确实打着滚往上猛蹿一截。
随之而来的，加班频率已经多到要习以为常的地步。
这一次也不例外，搜查一课众人聚集在大办公室，正在对昨天发生的米花町谋杀案（暂定）进行讨论。
“……所以说，监控里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总是穿着褐色风衣、带着同色礼帽的目暮十三警部，背着手看向搜查一课的监控显示屏幕，语气严肃地再次确认了一遍。
此刻站在众人之前的他，没了平时总是挂在面上的和蔼笑容，于是显得格外少见而认真。
回答他的是作为新人的高木涉：“附近居民都没有安装监控，由于附近的停车位规划问题，从停放附近的车辆里，也没有找到刚好对准仁野医生家门口的摄像记录。”
“仁野保自己在门口安装的监控里也没有找到线索。”
作为带着他的前辈，佐藤美和子作补充发言，“14号一整天的监控文件都消失了，技术人员还在排查到底是设备故障还是人为删除原因。”
点点头，目暮十三将目光转向其他几个年轻警官：“萩原君，白鸟君，你们怎么看？”
抬手拨了拨自己略长的刘海，半长发的年轻警官笑着示意白鸟任三郎先说。
了解这位前辈性格随和、并不是作伪推辞，作为与高木涉一样、同样在追求佐藤警官芳心的竞争对手，白鸟任三郎也就干脆地接下话头。
“佐藤警官他们的工作已经排除了自杀的大部分可能，再加上死者的妹妹提供的线索，我认为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将精力放到对嫌疑人的排查之上。”
但他并未说出具体嫌疑人名单，而是话音一转，提及了一个细节。
“当天接到的匿名报警电话提到了枪声，但随后在仁野保医生家里并未寻找到残留弹头，回过头来想想，我认为报警人的目的值得怀疑。”
“也许那一枪就是他或者她发出的，不排除这种可能。”
点点头，目暮警官再次将目光转向始终微笑倾听的萩原研二。
“轮到我了么？”他眨眨眼，轻笑起来，帅气的面容即使在这样的长时间工作之后依旧神采奕奕。
这位曾任职爆处组小组组长、却又突然决定转到搜查一课的优秀警察，潇洒随和的性格与出众的才能，让自己无论在哪里都能够维持自己一贯的好人缘。
就如此刻，对于他半开玩笑似的语气，所有人都只是习以为常般随之轻笑。
连原本紧张凝滞的气氛都轻松了些许。
而他开口时的语气，也带着自己独有的轻快风格：“我倒是对那个留在现场的蝙蝠镖很感兴趣呢。”
“当然了，”就在众人被他吸引注意力的同时，萩原研二话音一转：“我们都知道那不是凶器，不过在仁野小姐的推动下，舆论上好像造成了不小的反响。”
“就这点来说，也许稍后需要适当澄清下呢……我想比起一个城市幽灵故事，确切的案情推进应该能令市民们安心一些吧？”
他的角度比较特殊，不过说的确实有道理，而且是可以尽快去完成的有力工作，目暮十三点了点头，将这件事就此交给了他。
“那么，关于凶手嫌疑人……”
稍顿了顿，目暮警部还是说了下去：“目前暂定需要排查的有与死者关系僵硬的妹妹及其身边人际关系、正在控告死者的患者家属，以及，死者妹妹坚持指控的小田切敏也。”
“还有什么遗漏吗？”
“很好，”静默几息，见无人反对，目暮警部站起身来开始分配任务，“那么接下来，佐藤，你与友成警部的小组一起前往……”
“各位，之后的工作，请务必全力以赴。”
最终，这场会议还算圆满地落下帷幕，众人总算得以结束今日的工作准备回家。
“诶，萩原前辈还要额外加班吗？”
散会后，白鸟任三郎本来还想跟萩原警官一起出去，没想到转过一个弯之后，半长发的警官就歉意告知自己还要再回趟办公室。
萩原研二抬手揉了揉额头，略显苦恼地微笑：“不是啦，只是忘了把文件收起来，想想还是整理好再走好了。”
送走后辈，他微微加快步伐，很快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办公室。
窗户半开着，将桌上几页文件吹乱了顺序，不过还好提前被压住了，没有到处乱飞。
心不在焉地将文件纷纷收起，直到拉开抽屉的一瞬间，突兀响起的金属碰撞的清脆哗啦声，陡然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嗯……他还真是辛苦啊。”
扫了眼最上面那份文件上，在地图上圈出的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红色示意点，萩原研二微微叹了口气。
随手拿起一只被打造成蝙蝠形状的精美飞镖，他用指尖轻轻碰了下蝙蝠的左翼，立刻感受到了轻微的麻痹感。
同一时刻，英国。
有着深褐色微卷头发的少年，此刻刚刚拎起两份来自东京的新闻报纸。
其中一份，入目就是硕大的蝙蝠镖图片，精致的造型因为沾染了血迹，还有黑白的构图冲击，此刻看起来格外狰狞。
而另一份看起来清爽的多，在头版页面之上，白衣的怪盗只留下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哎呀，”白马探左右看看，不觉露出一点饶有兴致的笑意，“东京的夜空，还真是热闹非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