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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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泽有纪似乎确实只是为了这件事才叫住他，得到允诺又要了课件，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走了。
而冲矢昴搜寻过一遍最近的记忆，很快圈定了一个范围。
毕竟他其实并不以这方面为重，除了看在人情等原因才偶尔帮过几次忙之外，真正的东家也有且仅有一个。
不过回想着那双含笑的蔚蓝眼眸，他还是暂时压下了某些可怕的联想。
不太可能，也不至于，组织的势力还没大到能把手伸到国内仅次于铃木家的集团唯一继承人身上。
应该就像森泽有纪说的那样，她只是恰好听说这件事，然后突发奇想地做出邀请——不得不说，这种肆意自我的作风也蛮符合她给人的外在印象。
新邮件的提示音打破了他的出神。
点开收信箱看了眼饱含催促意味的内容，粉发青年收起笑意，定定端详了好几遍，才收起手机。
最近因为开学的事推延几次，不过，看来组织的耐心也到极限了。
当然不是没有其他可用的人，但毕竟涉及到了一些见不得光的场所，即使是他这样的外围成员，也总比雇佣来的外人可信得多。
何况，冲矢昴在这方面确实还算得上学有所长。
自嘲地笑了笑，粉发青年出门开上车，很快按照地址赶到了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居。而在他到达时，黑色长发、湖蓝眼眸的年轻女子已经等在了门内。
冲矢昴很清楚这人的身份，甚至因为学业上的事偶然在学校里遇见过对方几次，知道她是南洋大学的研究生。
当然，即使在那之前，宫野明美在组织里也很有名。
说来有趣的是，像他们这种边缘化的组织二代，似乎都会不约而同追求更高学历……仿佛下意识努力增添一些自己的利用价值。
不过在外界他们都会装作初次见面；而此刻，这里仅剩下组织的外围成员这一身份。
心思流转间，粉发青年依旧保持着平时的温文笑容：“今天只有你一个人作为监督吗？”
“嗯，”宫野明美却没法做到像平时一样开朗活泼，冷淡应声后率先带路前往地下空间内，“早点开始吧，记住你的整个调试过程都会有我在旁记录，随后上传到系统。”
“所以不要耍什么小心思。”
粉发青年只是无声笑了笑，随即跟上。
周三上午。
看了眼时间，仁野保最后在脑中回顾了下今天的事情，意气风发地在镜子前最后理着西装。
今天之后，他就可以拿着钱、在那个组织的帮助下前往美国，然后肆意享受生活就是。等到这劲风头过去，以美国的环境，想要重操旧业也不会很难，说不定还能重回国内呢。
就在此时响起的门铃，显而易见打断了继续美梦的畅想，仁野保颇有些恼火。
这个时候，根本还没到九点，那个花里胡哨的小子就这么等不及找上门？
不过从门内往外看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棕色半长发、妆容精致的窈窕身影，让医生原本怒气冲冲的表情瞬间变得微愕。
门口的年轻女人，正是他的亲妹妹，仁野环。
而自从开始做这些生意之后，两人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连半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也就是那一次，仁野保从妹妹的嘴里亲口听到了“像你这样差劲的家伙，当医生也根本不会为病人考虑”，由此气不过跟她大吵一架。
那么现在，她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仁野保有些思索不及，不过眼看着对方似乎察觉到猫眼的光线变化，不耐烦地再次用力敲了敲，他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与此同时也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不管来因为何，今早上先把妹妹应付走，等到自己出国后，会再跟她联系。至于真相，要看她态度决定自己说出多少。
到那时，如果她态度良好，愿意配合，仁野保也不介意分出些零碎让她过得更滋润些。
当然，要是她非得找不痛快，仁野保就会狠下心来干脆和她断绝关系……反正隔着大洋，她也没办法再做出更多。
如此想着，在对方开口之前，仁野保率先嗤笑出声，毫不客气地直言质问：“怎么，小环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很可能就要被从医院开除了，这下如你所愿了吧。”
不自觉瞳孔瞪大了些，仁野环下意识就要解释：“不是……”
“算了，”不知想到什么，她拨了拨匆忙出门不像往常柔顺的棕发，生硬转开话题，“你以为谁都像你那样，喜欢幸灾乐祸吗？”
“我来只是因为你的事情闹大了……社里很可能会派我负责这件事情，所以我来问问你，这件事真的是你犯错才导致失误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但还是有些紧张地等待着答案。
不过站在门后的男人只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看了看手表，抬起头来冷笑道：“你想听我说什么……都是我的错，所以我现在就应该主动辞职然后低三下四给所有人鞠躬道歉？”
果然如此……仁野环捏紧拳头，在心中嘲笑自己，明明知道这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还是每次都会抱有期待呢？
再次看了眼时间，仁野保愈发不耐烦起来，言辞更加刺人。
“还是说，你就那么想出名，要拿自己亲哥哥的事情宣扬到全东京都知……”
他的声音被清脆“啪”的一声打断。
仁野保捂着脸愣住，有些发怔地看着自己妹妹。
而挥出这一巴掌的仁野环，却感到并不解气，甚至胸口的怒火愈发高涨到几乎将理智吞没。
她不再看向仁野保，只是生硬地转过身背向他，语调冷硬：“既然你这样想，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没错，我确实只是为了新闻才来的。”
“呵，不过白费工夫了，一无是处的家伙，连新闻价值都不能提供给我呢。”
不再解释什么，仁野环抬手擦了把脸，快步离开了这里。
而跟她有着同样发色的男人，站在门口发怔半晌、几次欲言又止，却又在看到时间时硬生生压住了自己的想法。
“小孩子脾气，根本不懂兄长的苦心，”仁野保揉着发麻的脸部肌肉，自言自语般冷笑，“会有你来求我时候……”
已经接近九点了，再次看了眼手表，仁野保抛开多余的想法，转而关上门回到屋内。
只要过了今天，拿到钱之后……
“咔嚓”的细微响动。
尽管确定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玩家还是在确认照片清晰度后静待了片刻，才继续拍摄下张照片。
不得不说，买卖双方似乎都没什么警惕意识的情况，要捕捉到两个人连带“罪证”入镜的画面真的不难。
甚至没等交易完毕，玩家就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照片。与此同时，耳机中传来的两个人全程对话也被完整记录下来。
嗯，音源来自仁野医生自己的手机，之后也会自行留个副本在那里……谁让他那么随意点开了玩家用一次性邮箱发过去的链接，咳咳。
目送紫色头发的青年貌似谨慎地开着租来的车离开，玩家往大楼阴影里站得更深了一点，然后就地开始挑选清晰度最高、收录最完整的照片，准备整理出来。
不过，就在她全神贯注的时候，仍旧在接受信号的耳机里，在一阵脚步声之后，居然传来了新的对话。
“……没错，他已经走了……全部按你们邮件里要求来的……你们现在在哪？”
嗯？玩家情不自禁坐直了一点。
这交流，仁野保这次交易背后还有另外的指使者？
她之前植入的那个程序，即使只是简陋版本，但也可以做到监视所有外来电话和邮件，还能将手机本身变为现场窃听器……但是完全没有发现仁野保跟其他人的交流。
稍作思索，玩家打开之前截取到的仁野保的手机通讯记录翻了翻，仔细查看过后，目光落到了其中并不引人注意的几长段空白上。
不过电脑不在手边，而且像这种痕迹，当时错过了现在也没法进一步追溯。
皱了皱眉，她按紧耳机开始仔细倾听仁野保跟新来者之间的对话。
“已经放在港口……定金收到了……录音额外加钱……”
听起来，仁野保确实就像周日那天所说的，把自己手里的药品货物放到了某个地方让对方去取……这点玩家已经知道，还提前去丢了几个定位器准备给收货方一个惊喜。
不过录音是什么？仁野保同样将刚刚的交易录了音？听起来还是“组织”的要求？他还要求额外加钱？
之前在紫发青年头顶看到的身份信息其实很简单——【无名摇滚乐队的成员，小田切敏也，男性】。
但显然，一个寂寂无名的摇滚歌手，根本不会引起黑\\\\帮的注意。
玩家眼神微凝，重新在原地坐下，手速飞快地将定位器信息和简短备注转发给这段时间已经熟悉起来的组织犯罪部举报邮箱，然后用手机熟门熟路地进了国民信息数据库。
屏幕上的无数文字与图片在她眼中倒映成一片飞速划过的信息流，最终停留在某一处界面上。
玩家陡然睁大了眼眸。
不过很快，她再次镇定下来。
……果然，这才是罪恶之都啊，没点黑白勾结都不正常。
只是一个很可能通过儿子来跟黑\\\\帮拉拉扯扯的刑事部部长而已。
小场面，不用慌。
乐观一点，换个角度来看，这岂不是说松田警官只要跟自己一起努努力，还是很有升职希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