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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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港口仓库区。
“砰——”子弹击中人体的闷响。
明明听着声音似乎是终于在混乱中打中了，男人却只是更加紧张地握住了枪柄，紧张地注视着四周的黑暗。
他的谨慎显然相当有必要，因为仅在三秒后，依旧传来了同伴惊慌的惨叫，然后是重重倒地的响动，在凌乱的毫无规律的几声脚步之后，一切重归寂静。
早在一开始，这座中型仓库的电闸就被切断了，他只能徒劳睁大了眼睛，试图在昏暗的光线中全身紧绷着四处寻觅。
已经是深夜时分，即使有稀薄的月光从高处的窗口洒进来，却也只是吝啬地照亮了一小片地面。甚至不如说，这似有若无的光线此刻反倒更显出了几分诡谲阴森气息。
毕竟从一开始被突然袭击到现在，他们甚至连袭击者的身影都没真正看清过。
今晚带领他们前来交易的小头目，连第一声“是谁”都没喊完就已经率先失去了动静，想必此刻已经凶多吉少。
在这样难耐的煎熬之中，在突然察觉有人的脚步踩在自己身后那个瞬间，男人甚至感到了一丝解脱般的轻松……不过，为了展示一点骨气，他还是象征性地大吼了一声：“你是哪个组的，知不知道……”
在下一刻，就随着来自脖颈的钳制不得不被迫收了声。
不仅如此，似乎被他所激怒，完全控制住他把枪丢开的同时，对方毫不留情照着他的腹部给了一拳，趁他吃痛蜷缩的同时，在他腰间摸索了下。
想起自己腰间还有什么——之前他特意买来用作炫耀的蝴蝶\\刀，男人顿时惊恐地挣扎起来，竭力为自己辩解：“我也是这两年才加入，不要杀我……”
单手压制住他的挣扎，玩家不耐烦地再次给了他一拳：“老实点。”
总算从他口袋里找到自己想要的手机，玩家单用左手略显艰难地操作着，突然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往旁边瞥了眼之后，顿时略感无语。
这家伙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居然这会一直在偷偷哭，眼泪流得把她手套边都沾湿了……
不过这样的软弱性格倒更方便，她暗啧一声，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十几秒之后，玩家把手机举到他面前，还没开口，就见对方眼睛闭得死紧、急促大喊着报出一串数字：“我的银行卡密码是190234，所有钱随便你拿走！”
“看清楚了，”玩家心情微妙地把手机屏幕往前递了一点，“这是警视厅的号码。”
“啊？”
男人这才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屏幕上的号码，低声喃喃：“就算绑架我，也不值钱的……”
“现在自首，”玩家懒得跟他绕圈子废话，直接命令道，“地址、你们今天来这里的交易内容、交易对象……电话通了，按我说的做。”
……
无视电话中警员紧张而急促的连连追问，玩家将手机屏幕重新收回到眼前。
这半个多月以来，她已经对这个流程熟悉的不行，知道对面一开始就在录音，所以盯着这个胆小的黑\\\\帮成员老实交代完毕信息，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能做的到此为止，接下来就是友方的收尾工作。
另一边。
在男人的注视之下，眼前模糊的高大人影似乎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弯下腰来，粗暴地用手铐将他锁在了墙边堆起的一堆建材上。
昏暗视线之中，留在他视网膜的最后影像，是高处窗口之上，被风鼓起飞扬到极致的宽大斗篷。
在月光的映衬之下，宛如一对后背生出的、完全展开的黑色羽翼，一振之下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人从头到尾的行动，简直果断到冷酷，又带着种鬼魅般的从容。
以至于男人自己都怀疑起来，他之前真的有用枪击中这个人吗……可如果是自己的同伴被误伤，绝不会在那一瞬间连惨叫痛呼都未发出一声，所以或许是听错了？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否则的话，那岂不真的就是不会受伤也不会疼痛的怪物了么。
降落在阳台的时候，身体突然小幅失衡，尽管及时反应过来扶住了门框，但还是让玩家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唔……”
捂着腰间皱了下眉，她并未跟往常般第一时间脱卸装备，而是靠着门休息了半分钟，然后才把自己挪到了浴室。
一键卸掉装备，看着系统界面中显示出【装备破损6，此次修复费用为0】的字样之后，玩家才彻底放松下来。
装备损坏度关系到修复费用这点，她也是从上次的魔女事件中才发现的。
那一次是回家后，被系统提醒才意识到披风残缺了一小块布料。根据形状来看，应该是躲子弹时候被撕裂了一小块，万幸没在使用中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也就此知道了系统的修复收费标准。
损坏10以下不收费；50以下修复需要1点情绪值；但一旦装备破损部分超过75，就必须花费【10情绪点】直接换套新的。
虽然总是吐槽奸商，但至少省去了装备维护与保存的时间精力，玩家还是挺满意的。
反正从上月末系统给出监控比对结果到现在，玩家开始挨着名单抓本地黑\\\\帮冲业绩的这段时间里，暂且还从来出现过10以上的装备损坏呢。
不过，其实也不是完全一帆风顺。
卸掉装备之后，侧腰那里的枪伤失去压制、鲜血一涌而出，几乎眨眼间已经把白色的衬衣浸红大半。
小声抽着气，玩家扯起衣摆，撞入眼帘的就是还带着灼伤痕迹的贯穿枪创。
皱着眉，她手速飞快地在系统界面把【创伤自愈】拉到最大速率，然后，在铺天盖地的剧烈酸麻感里，手一抖，无力地放任手机掉到了地上。
“嘶……”
虽然这些天已经不止一次体验过，玩家无法自控跪坐在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痛骂一顿什么：“你们游戏都那么不科学了，就不能把痛感也设置成可调控吗？”
【这是防止玩家做出自我伤害行为寻找刺激等不良行为，请您谅解。】
其实最高速率之下，这样的伤口半分钟就已经完全恢复如初了，但那种又痒又麻酸涩难忍的感受在神经里仍旧停留了两三分钟才褪去。
手脚发软地把自己丢进提前放好热水的浴缸内，在包裹全身的舒适暖流中，玩家仰头叹了口气，勉强放过这茬：“算了，你也只是个人工智障而已。”
其实把速率调低感受上会好受很多，只是玩家觉得没必要而已。
毕竟在这些天的高强度群挑里，她继承自一周目、实战仍有欠缺的格斗技能已经在原有基础上更进一步，不仅完全适配了当下的身体，而且风格上也得到了修正。
一开始面对未成年又不善武力的怪盗和魔女，她完全是凭借技术与力量强压。
但非法组织成员才不会讲究什么，各种阴招损招搏命相斗，在这样的战斗之中，她一开始根本不适应，受伤简直家常便饭。
不过到了这个星期，战斗风格已经转变完成，她其实几乎没再受什么重伤。也就是今天运气不好，没意识到那颗被反弹回来的子弹。
当然啦，其实也收获颇丰。
【当下阵营声望：红方中立[2707/3600]，黑方中立[1298/3600]】
【情绪点36】
目前，米花町周边可能跟药品走私有联系的小型黑\\\\帮，警视厅有记录的部分，已经几乎被玩家拜访了个遍。
大多数都是普通的毒品走私，少数还涉及到军火，但她所寻找的目标仍没出现。
接下来的对手，可能就是跟企业乃至政界牵连勾搭的那部分了啊……
边散漫地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玩家闭着眼打了个哈欠。
要改变这座城市，她做的还远远不够呢。
不过没关系，这场游戏，对她来说，也只是才刚刚开始。
“……学妹……喂，森泽学妹？”
在锲而不舍的呼喊声里，玩家扶着额，总算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
对着眼前的人发了半天呆，总算从这头特征明显的粉发上辨认出对方的身份，原本还困倦的大脑陡然一惊，玩家猛地坐起身：“冲矢学长？”
“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吗？”
这其实是个无需回答的问句，玩家很快自己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今天是学校的报道日，她到研究室之后，先是听教授开了个欢迎新人的小会，之后就被交给了这位名为冲矢昴的学长，由他来做新人引领的工作。
不过，这位学长虽然思路清晰，有条不紊地跟她交代事宜，但那语气慢悠悠的，对于今天凌晨才入睡的玩家来说，实在很是具有催眠效果。
创伤自愈虽然可以帮她消除睡眠不足导致的身体机能损耗，但精神上的疲乏感，依旧会让她在平时比常人更容易产生睡意。
冲矢昴推了下眼镜，眼眸眯成柔和的弧度，脸上笑容依旧那么温文尔雅：“别担心，今天的内容其实只是对我们研究室有个大概的了解，并不是正式课程。”
“而且，教授研究室的主要课题正是在跟森泽集团名下的公司进行合作，学妹你平时就算放松一点，大家也都会理解。”
他一副这都是小问题的模样，玩家反倒真的严肃起来，正色对上他的眼睛。
“并不是这样，我既然选择了这个课题，就会凭自己完成且尽力做到最好。”
尽管有着可以毕业的信心，玩家也不想第一天就把自己搞成过来走过场的关系户形象。
“学长误会了，”她叹了口气，佯作苦恼的模样对自己之前的失误给出了解释，“其实，我上个月遇到了一起故意投毒案，至今警视厅那边还没有什么进度，所以最近睡眠上有些问题。”
“原来是这样。”冲矢昴的笑容变得真实了些许。
这个解释确实非常合理，也打消了他一开始因对方的轻慢生出的少许不愉。
他还记得这位学妹之前自我介绍上个月才从美国回来，那么尚未适应米花町的生活倒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原因。
想了想，他缓声安抚道：“别担心，东京有很多出色的侦探，这里的破案率还是蛮高的……如果心理上存在较高压力，也可以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
“这在米花町很正常的，不用有什么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