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得来不易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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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数年没有孩子了，这魏姨娘又是个好大喜功的性子，她自己估摸着月事已经推迟了半个多月，偶尔还有腹胀、呕酸的情况出现，必定是怀了张鉴之的孩子，此刻乘机就大肆宣扬，又嚷嚷着心口不适，要张鉴之去宫中请御医来给她诊断。
白翩翩虽已下定主意不再去管那院子的事，可柳眉和紫鹃都为自家主子的鸣不平，想着这段日子两位主子关系眼瞅着日益亲密了，说不准哪天就水到渠成的成了真夫妻，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关系又降到冰点了。两人一合计就私下找了平日关系不错的白三让她偷偷去那边探探情况。
白三以为柳眉是奉了白翩翩之命，自然就当个任务，一个转身就消失了。紫鹃还有点担心怕白翩翩知道了责罚，柳眉安慰她：“咱们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只不打探过一下，不妨事的。”
“不是我替我们小姐说话，这将军也太糊涂了，咱们小姐是何等身份和人才，他偏偏还要宠着那提不上门面的魏姨娘，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错把泥巴当玛瑙，真是气死人了。”紫鹃心直口快，不免抱怨几句。
“快别说了，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不妨事，万一传到外面又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风波。咱们小姐对咱们这么好，咱们不能再给她惹事了。”柳眉劝着紫鹃。
“我就是跟柳眉姐姐你说说，我们俩自小一起长大，其他人我自不会跟她们也这样交心的。”紫鹃自小就跟着柳眉，真真也是把她当亲姐姐对待了。
“紫鹃，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心里也把你当妹妹看待，这些话我也只说给你听，出了这个门你再问我，我也是不认的。”
“柳眉姐姐，你要说什么？”
“紫鹃，你是白府家里长大的，白大人洁身自好，家里没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从小在自己家听到的看到的远远比你能想到的都要残忍、黑暗的多。咱们小姐是从那么好的一个家里出来的，我真的不想让她陷入到这种事情里，有些事，我去做就行了，不用脏了小姐的手。”柳眉的眼里到是透出平日了不曾有过的坚定。
“柳眉姐姐，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对魏姨娘下手？这......这给小姐知道了恐怕不行吧。”
“嗨，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过如果有朝一日这孩子和魏姨娘真的危害到小姐，我自会动手，不会牵连你们的。”
“柳眉姐姐，我与你一条心，只要能护住小姐，你做什么我也做什么。”
就这样，两个傻丫头，在这一念之间结成了同盟。
再说魏姨娘那边，张鉴之穿着湿衣就匆匆赶去，进了屋子。才十一月的天气，屋里已经烧了热热的地龙，案上放着应季的果子，屋里充满果香。
魏姨娘半倚在床上，手握丝巾捂着胸口。粉桃正捧着面盆立在床头伺候，见到张鉴之赶紧跟他行礼。
“将军，快来看看姨娘吧！她呕了大半日了，水米未进，现在连心口也痛了起来。这要是肚里的孩子有个好歹，奴婢可担当不起啊。求将军快请御医来诊断一下。”
“你说你有了孩子？”张鉴之并未理会粉桃，直接坐在床边问魏姨娘。
魏姨娘娇羞的低下头，拿丝巾蒙住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妩媚的双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魏姨娘本以为张鉴之知道此事定会欣喜若狂，她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何反应，只得抬起头来却发现张鉴之面上并无喜色，反而表情凝重。
魏姨娘伸手推了一把张鉴之，“将军这是怎么了？我有了孩子，难道将军不高兴吗？”
张鉴之挥手让下人都退下，他慢慢问道：“晚秋，这几个月，虽说我日日歇在你处，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你这孩子从何而来？”
“将军这话是何意？将军是不信晚秋吗？晚秋这就死给将军看，以证清白。”魏姨娘没想到张鉴之平时大大咧咧，居然在这里这么清醒。一时间情绪激动起来，说着就要去拿针线筐里的剪刀自裁。
“我只是怕你搞错了。让你好好想想。或是咱们请个大夫来瞧瞧。”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这很哪里还能弄错。”
“晚秋跟了将军十余年，一直未曾有孕。这孩子是我祈求上苍好不容易怀上的。将军说出如此无情之话，实在叫人伤心。”
“也罢，晚秋知道将军现在心里眼里也都没有我了。我只求能有个孩子伴我度此余生。求将军和夫人成全我！”
“这好好的，又扯到夫人头上干什么？”
“若不是她，将军怎会待我如此冷漠？”
“晚秋，你哥哥曾救我性命，是我救命恩人。我待你如何，你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有些事，我不想说的太明白。之前我不在京中很多事我并不知情。可如今我已回京，你做过什么，难道我还能查不出吗？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也保你此生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只是我们之间再想回到过去，是不可能了。”
魏晚秋听完此话，心里一惊。她不知道张鉴之所说的究竟是她做下的哪一桩事儿。
见张鉴之也并未十分动怒，心里估摸着可能并没有查到全部。
何况她肚里现在有了孩子，这可是她最大的依靠。
“将军，晚秋做错过事，可那都是因为心里只有将军，一想到如果将军要跟我分开，就心如刀绞，无法控制才犯下的无心之失啊！”
“我过去处处你怜惜你柔弱不能自理，可你做的事，却太让我失望了。”张鉴之面露失望之色，是对魏姨娘的失望，也是对他愚蠢眼光的失望。
“是不是夫人说了我什么？”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无用了。我会找人请大夫来给你瞧瞧。既然你怀有身孕，你就好生歇着吧，这府里的中馈就交给夫人吧。”
“不！将军！你不能这么做。我肚里可有你的孩子。”
“晚秋，实话跟你说，你我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张鉴之低声说道。
“不，我不信！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一向温顺纯良的魏姨娘，此刻面目可憎、声嘶力竭，她到现在也不能明白为何张鉴之如此笃定孩子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