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扮猪吃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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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诈尸?
有那么一瞬间,杜氏甚至以为这又是沈弦歌给她下的另外一个套,只为了逼她自乱阵脚。
可当她看到沈弦歌唇角那抹从容而淡定的微笑时,她知道玉竹没死多半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这让杜氏瞬间遍体生凉。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恐怕从一开始就中了沈弦歌的圈套。
她明明有把握解了玉竹的毒,却故意在她面前演了一场戏,让她得意忘形,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
经此一役,玉竹算是彻底倒戈。
人性素来自私。在求生的本能面前,家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想起玉竹随时随地会反咬她一口,杜氏心里就后悔不已——
早知道如此,当初她就该直接弄死玉竹算了。而不该贪心不足,连沈弦歌也想一并算计进去。
杜氏一生经历了不少风浪,可从来没有一次,她如现在这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下意识地想要说点儿什么来挽回眼前的颓势,可一时间脑子却乱成了浆糊,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状,沈弦歌讥诮地笑了笑:“大伯母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杀人凶犯吗,怎么现在又不吭声了?”
杜氏捏了一把冷汗,讪讪地笑道:“也许这只是个误会而已......”
“今日一句误会大伯母就敢把杀人凶犯这个罪名往我脑袋上扣,来日还不知道大伯母敢做出什么事情呢!”
沈弦歌冷笑一声,“身为相府的当家人,大伯母不问青红皂白,不听我的辩驳便私自定了我的罪。这恐怕不是一句误会就能解释得清楚的吧?”
沈弦歌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似乎只要她不给出一个满意答案,她就会继续追根究底一般。
“是我太想当然了!”情急之下,杜氏口不择言,“当日玉竹给姑娘下毒是相府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昨晚看到玉竹的尸体,我先入为主地以为姑娘是为了报当初的一箭之仇,才对玉竹下了狠手!这一点是大伯母的不是......”
沈弦歌等的就是她这句话。
未待她说完,她便一口打断了她:“平白无故的,玉竹为何要给我下哑药?大伯母又为何笃定,我堂堂相府二小姐会为了一点小小的私人恩怨便对一个奴婢下毒手?我是主她是奴,我要对付她易如反掌,犯得着这样铤而走险吗?”
沈弦歌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让杜氏根本招架不住。
有些答案,她虽心知肚明,却根本不敢开口。
因为她不知道万一哪一句说错了,便会被沈弦歌逮到把柄,死咬着不肯松口!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选择沉默。
“我知道,因为今晚的事姑娘心里一直埋怨我。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无论姑娘怎样对我,也是我应得的。”
杜氏放低了姿态,摆出一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架势。
见状,沈弦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她会扮弱,她就不会了吗?
“我一个好好的女儿家被人污蔑成了杀人凶手。这要是传出去,以后我还如何做人?”说到这里,沈弦歌扑到老夫人怀里,委屈地抽噎道,
“祖母,不是孙女儿得理不饶人。你也是过来人,应该知道一个清清白白的声誉对我们女儿家来说有多重要!若今晚大伯母不能给我一个交代,孙女儿,孙女儿就立刻出家当姑子,这辈子都不嫁人了!免得以后被人指脊梁骨,还要连累沈家的姐姐妹妹们......”
老夫人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可沈弦歌的话不知道触到了她的哪个点,让她的神思一下子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直到姚嬷嬷轻咳一声,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再看沈弦歌时,眼里便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要是到现在她还看不出这丫头是在扮猪吃老虎,想方设法地要挖坑埋了杜氏,她也就白活了这把年纪了。
今晚的这一切虽是杜氏先设的局,可到最后的,杜氏却反而栽在了这小丫头的手上。
原本先撩者贱!
杜氏今晚不管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可......
老夫人抬手揉了揉沈弦歌的脑袋,充满智慧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个小丫头。
她在她身上看到了她年轻时候的影子。可那时候的她,却不如她现在这般果决勇敢......
原本,她们可以是和和美美的一对祖孙。
可以这丫头恩怨分明的性子,过了今晚,她心里还认不认她这个老东西都是个未知数呢......
老夫人低垂了眼眸,轻轻叹了一口气。等她再抬头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冷凝。
“啊弦说得很对,姑娘家的名声确实比命还重要!你大伯母如此莽撞,确实该罚。”老夫人避开眼,不去看沈弦歌眼底希冀的光芒,“杜氏,我罚你去祠堂抄三个月佛经,你可服气?”
老夫人虽然没有明说,可按照沈家的规矩,在祠堂抄三个月佛经就等于被剥夺了三个月的管家权。这于杜氏而言,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
杜氏脸上煞白一片,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丢脸是丢脸了一点儿,可不过是抄佛经而已,总比浸猪笼来得强。
“一切全听母亲安排,媳妇儿再不敢有任何怨言。”
“祖母,那玉竹呢?”沈弦歌唇角尚未绽开的笑意渐渐地凝固了下去,她抬眸看向老夫人,倔强的目光像宝石一样,明亮得让人不敢逼视,“玉竹被人下毒灭口的事,您就不管了吗?”
老夫人有些不敢对上她的眼睛,“玉竹大难不死,也算是她的造化。回头我会派人将她送到庄子里去,好好将功赎罪的。”
呵......
这是打算一床遮羞布,将沈家的丑事遮到底了吗?
沈弦歌的心一分一分地凉了下来——
她真是傻到家了,才会对老夫人心存孺慕之情!
才会天真的以为,她也对她有那么一点点不同。
她明知大家族的冷漠无情,却依然心存希望抱有侥幸,那是她太蠢!可杜氏一次又一次想要置她于死地,这个仇,她却不能就这样轻易算了。
“祖母,你知道今晚我差点儿命丧黄泉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沈弦歌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字字锥心,
“我在想,倘若我生母还在,我是不是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不至于连家里但凡有点脸面的奴才都敢欺负我!不至于差点被人害得丢了性命还没人为我主持公道?”
老夫人设想过很多种情况,甚至做好了她大哭大闹不依不饶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平静地说出这些诛心之言。
她这一生饱经风霜,心肠千锤百炼,早已不容易被感动了。
但这一刻,她却在那双充满无声谴责的黑眸的注视下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胡说八道!谁说没人为你主持公道的?我沈西华的女儿,不是谁想欺负就能够欺负得了的!”来人的情绪稍显激动,“说吧,你想怎么办?为父都听你的!”
沈弦歌回头看了看这个自她醒来后就从未过问过她死活的便宜父亲,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让玉竹来对峙!我想知道,当初她为什么会给我下哑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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