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王爷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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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你来我往的较量终究还是打了一个平手。
但顾行知临走前脸上几不可见的裂痕,依旧成功地取悦了沈弦歌。
若搁在前世,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将名动京华的七皇子调戏得落荒而逃。
好吧,落荒而逃什么的,只是她的臆想而已。
但莫名的她就是笃定,他的内心绝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从容淡定。
要不然,他不会连要和她交易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就那么径直离开了。
重活一世,当她换了一个角度来看待某些人或事之后,沈弦歌发现,也许上辈子确实是她太过偏颇了。
就譬如顾行知,上辈子在他手上连续吃了几次亏之后,她对他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总觉得他老谋深算、老奸巨猾,不像是个好东西!
可如果他真如她想象那样,又怎会对素未蒙面的她施以援手。甚至在她得知了他的秘密之后,依旧三番两次地放过她呢?!
现在想来,当初他确实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风光霁月,是个坦荡磊落的真君子。
他所有的算计,都只针对顾钧一人而已!
沈弦歌突然想起当初在东齐皇宫里听到的那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秘闻。
彼时她觉得是有人刻意针对顾钧,故意散播谣言想要置顾钧于死地。
可现在想想,空穴不来风。
难道,顾行知母妃的死当真和顾钧有关?
不,顾钧虽然比顾行知大了那么几岁。
可当初皇贵妃怀上顾行知时,他也不过堪堪五岁而已。
倘若一个五岁的孩子就有那样歹毒的心思,那她上辈子嫁的男人,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了!
不,就算没有这件事,顾钧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他手上染了十万镇安军的鲜血,他明知道她怀了他的骨肉,依然不念半分旧情,将她害得家破人亡、死不瞑目!
这样冷血薄情、不折手段的男人,只怕早就将灵魂出卖给魔鬼了吧!
沈弦歌正想得出神,半夏突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姑娘姑娘,大事不好了!”
沈弦歌下意识地皱了眉头,正要责怪她大惊小怪不够稳重。却发现她脸色惨白,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她随手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上,道,“慢慢说,别着急。”
“他们......他们......”半夏喘着粗气,握着水杯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将水洒了一地,“他们要杀人灭口了!”
“你是说玉竹?”沈弦歌脑海里本能地浮现出这个名字,“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靠吗?”
“奴婢亲耳听到的,千真万确!”半夏喝了一口水,气息总算平稳了一些,
“昨儿姑娘不是让奴婢留意南院那边的动静吗?方才姑娘去参加晚宴时,奴婢就四处溜达了一圈,想看看能不能打探出点有用的消息。谁知无意中却看到了外院管事——王嬷嬷的儿子刘直正鬼鬼祟祟地往南院去。奴婢多了个心眼,便跟了上去,果然听到了他和王嬷嬷密谋着做坏事。”
杜歆月要杀死玉竹这件事,沈弦歌其实一点也不意外!
毕竟,哑药是她指使玉竹给她下的。
倘若玉竹将这件事抖搂出来,即便是个傻子也会对杜氏的这一举动产生怀疑。
当晚老夫人未必没有发现事情的端倪,但为了保下她,她依然让杜氏将玉竹给带走了。
大家族里腌臜事太多,有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对上位者来说,如果能够保住家族利益,个把奴才的命真的不算什么。
他们默定了拿玉竹的性命作为代价,将这件事掩盖过去,杜氏自然不会将玉竹留得太久。
毕竟,夜长梦多。
“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子时。他们打算将玉竹灌醉,沉入后院的废井里,制造一个酒后坠井的假象。”半夏道,“姑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弦歌看了看时辰,从现在到子时还有半个时辰,一切都还来得及。
“能怎么办,她们要杀,我自然要救咯!”
原本玉竹的生死,她并不在意。
她自问不是圣母,做不到以德报怨。是玉竹先对她生了歹意,落得如此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可玉竹如果死了,对她并没有半分好处。只有她活着,于她而言才是对付杜歆月最好的棋子。
“就咱们俩吗?”半夏不安的看着她,“要不要再找两个帮手?”
“不用。”沈弦歌摆摆手,道,“一来人多目标大,容易被人发现。二来我也信不过别人。”
......
窗外,夜色渐浓。
当天边最后一抹星子也隐入了云层之后,藏在暗夜中的两个黑影终于轻轻动了一下。
“姑娘,他们怎么还不来,别是出了什么岔子吧?”
“急什么。”沈弦歌随手扯了一瓣盛开的蔷薇叼在嘴里,老神在在地说道,“该来的始终会来的。”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大约半柱香功夫之后,南院的后门终于被人悄悄打开了。
两道黑影一左一右,扶着一个醉醺醺的人朝废井走了过来。
沈弦歌对着半夏使了一个眼色,半夏瞬间会意,戴上沈弦歌临时制作出来的面具,借着掩护悄悄地绕到了她的斜对面。
当刘直扶着玉竹走近废井,正准备将她推下去时,他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一阵阴恻恻地笑声:“刘直,你害了我一个还不够,还想害第二个吗?”
刘直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大红嫁衣,披头散发吐着猩红舌头的女鬼朝他飘了过来。
那身形,和当初被他辜负了,穿着大红嫁衣一头吊死在屋梁上的春雁简直一模一样。
刘直一个哆嗦,差点没吓得当场尿裤子。
他想也不想,将玉竹朝废井一推,便屁滚尿流地跑了。
见他莫名其妙地跑了,他的同伙也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
只一眼,他便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检查玉竹的生死,撒腿就跑。
直到两人消失不见,半夏才扯掉面具,十分狗腿地对沈弦歌说道,“姑娘你真厉害,不过是听我讲了个故事,便猜到这刘直心里有鬼。”
“这世上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厉鬼,而是人心!”沈弦歌早早地就在废井里设置了一个“机关”,是以此刻玉竹并未落到井底,而是被一张渔网兜在了半空。
她联手半夏,三下五除二地将玉竹拽了上来,末了才慢悠悠地说道:“那刘直做了亏心事,自然会疑心生暗鬼,自己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沈弦歌将玉竹带回了西院。
西院地处沈府最偏远的位置,原本是沈弦歌的生母住的地方。
后来她生母失踪之后,这里就慢慢变成了一个储藏东西的杂院。为此,还专门修了一个地窖。
当初百里罗琦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将她“发配”到了这里,并只留下了玉竹监视她。
玉竹出事之后,老夫人将她接到了“东临苑”,却并未将空缺的丫头替她补上。
因而现在的西院并无人居住,于她而言,是安置玉竹最好的地方了。
毕竟,在杜氏眼里,如今的玉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没有人会对一个死人花费太多的精力,只要她再稍微布置一下,掩去玉竹的踪迹并非难事。
然而很快,沈弦歌就不这么想了。
当她将玉竹藏到了地窖,准备替她把把脉再离开时,沈弦歌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
玉竹的脉象不对!
四肢冰冷,脉搏细弱而紊乱,瞳孔散大,嘴唇发青皮肤有瘀斑,且伴随着痉挛。
这不是深度醉酒后昏迷的症状,这分明是中毒发作的征兆!
......
一辆华丽的马车穿过青石板铺就的长街,径直停在了四方馆门口。
沈府的老管家弯腰掀开帘子,将车上的人恭敬地迎了下来。
“王爷,如今相府特殊时期,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恕老奴就不送您进去了。”
七皇子“顾行知”点点头,对他说道:“替本王感谢你家主子,就说沈相今天的招待本王很是满意。”
说完,他踩着迤逦的步伐,头也不回地进了四方馆。
四方馆的“昭文馆”,是西越国专门用来接待东齐来使的。
虽然这位七皇子待人和气,但身份毕竟摆在那儿,再加之他出手阔绰,因而接待的官员丝毫也不敢怠慢。
见他回来,有官员连忙迎上前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准备宵夜。
“顾行知”笑着婉拒了他,又命人拿出一锭银子赏给了他,这才转身进了自己的卧房。
他方一推开门,一道挺拔如玉的身影便自暗处走了出来。
见了来人,“顾行知”顿时变了个样似的,方才还优雅从容、一身贵气的他立刻单膝跪地,十分恭敬地说道:“属下参见王爷。”
“起来吧。”来人一袭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还蒙着面巾。如果沈弦歌在这里,只怕她第一眼便会认出来,这个人,正是三番两次和她打过交道的玄衣人,“伏渊,今晚相府有什么动静没有?”
“王爷今晚是被人发现了吧?”伏渊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不过转瞬间,他脸上那种清贵的气质已经消失殆尽。虽然依旧顶着顾行知的那张脸,但他看起来却更像个没心没肺的邻家大男孩儿。
“属下都说不让王爷亲自冒险了,王爷非不听。您是不知道,相府响起哨音那阵子,属下魂都快给吓没了!王爷,下次您可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属下非给您吓出个心疾来不可!”
他絮絮叨叨的,啰嗦得像个老妈子。但顾行知却没有半点儿责怪的意思,反而很有些纵容的味道。
他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等他啰嗦了完了,方才从容不迫地说道:“你要是这么不经吓,就趁早滚回东齐,别在本王面前碍眼。”
伏渊被他吓得立刻闭上了嘴,用手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
见他一脸委屈的模样,顾行知忍不住莞尔一笑,破天荒地解释道:“那东西对本王来说太重要了!除了本王自己,谁去我都不放心!你放心,相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本王自有分寸。”
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那小丫头片子呛他时,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反正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怎么,你闯得,我就闯不得?”
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
他想。和她真像。
伏渊嘟囔着嘴,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
见顾行知不搭理他,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您要是真有分寸,就不会引得相府的暗卫尽数出动了。”
顾行知忽略了他的抱怨,径直转移了话题:“说说看,今晚相府有没有发生什么让你觉得印象特别深刻的事情?”
“别提了,沈相那只老狐狸,滴水不漏的,无趣极了!”说到这里,伏渊突然眼前一亮,“对了,相府二小姐给属下跳了一支十分特别的舞,不知道算不算?”
“一支十分特别的舞?”顾行知脸上本就浅淡的笑意像被时空凝固,神色顿时显得有些怔忡。
他不知道回忆起什么,幽邃如玉的眼底突然多了些几不可见的怀念。
“曾经,本王也曾有幸见识过一次那样的舞呢......”
伏渊跟在他身边的日子不算短了,极少见过他这样情绪外漏地表达自己的喜好。
这个人总是不显山不露水,习惯了把自己的真实喜好隐藏得很深。这是第一次,他在他眼底看到深藏的思念。
难道,王爷心里住着一个白月光?
伏渊被这个念头勾得心痒痒的,正想好奇地问问他。顾行知却已经低垂了眉眼,迅速地转移了话题:“她究竟跳了一支什么样的舞,竟能让咱们东齐禁军副统领刮目相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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