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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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洁得不染尘埃的书房,却有几处并不明显的凌乱,显然是刚被人翻过的地方。
联想起方才她那位便宜祖父的匆匆而来,沈弦歌心中一动,便捡那几处凌乱的地方迅速翻查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很快从众多的朝廷邸报里翻查到了她缺失了整整一年的天下局势。
白云苍狗,世事如棋。
一年前她拖着沈慧心跳崖时,东齐的太子爷还是三皇子顾瑀。可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东齐的太子爷宝座就已经换了个人来坐。
顾钧,他竟然还没死!
不仅没死,反而踩着她父亲和十万镇安军的尸骨登上了太子的宝座。
恨意随着血液蔓延至五脏六腑,就连心尖尖上那块血肉也跟着疼痛了起来。沈弦歌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将手中的邸报在掌心中揉成了一团。
倘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他怎么敢?!
怎么敢在她父亲被他害死之后,依然不予余力地污蔑他的清白,甚至连镇安军最后仅剩的残余都不肯放过?
沈弦歌几乎可以想象,那些跟随父亲多年忠心耿耿的铁血将士,在最后是怎样被世人口诛笔伐,污蔑清白,打上叛国的羞耻柱的!
他们都是铁血儿郎,是东齐的好将士,这些年跟随父亲南征北战,保家卫国,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保卫了东齐百姓的一方平安。
可他们没有死于敌人的铁骑之下,反而死在了自己同胞的羞辱和践踏之下!
这样的污蔑和冤屈,对那些铁血儿郎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灭顶之灾!
他们做错了什么?
他们洒热血,抛头颅,一生刀光剑影,铮铮傲骨,什么都没有做错。
若说唯一有错,也不过是错信了她而已!
顾钧一手导演了整场阴谋,他明知道真相如何,却依旧赶尽杀绝,不肯留半分余地。
这个人,心肠究竟黑到什么程度?
前世她究竟蠢到何种地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欺骗!
沈弦歌一闭眼,眼前就浮现出倒在东齐刽子手刀下的数百名叔伯兄弟死不瞑目的惨像。
他们一定恨透了她吧!
若不是她,名震于世的“镇安军”怎会落得如此身败名裂的下场?!
若不是她,他们敬爱的将军又怎会死了还被人吊在城墙上鞭尸示众?!
可怜父亲他一生清白,死了还落得个如此莫须有的污名。
从她出生那一刻,他就将她宠上了天。他从未嫌弃她是女儿身,将他一身的本事尽数传授给她。
甚至直到临死前,他也从未责怪过她分毫。他对她唯一的要求,不过是让她带着胞弟隐姓埋名,平安地活下去而已。
重活一世,她也不想背负仇恨,她也想按照父亲的遗愿苟且度日。
可是在顾钧做了这些之后,她怎么可能继续心安理得的苟活于世?
“抱歉父亲,答应您的,女儿恐怕是做不到了!”
胞弟,她一定会找回来。
至于顾钧,她也不会放过!
上辈子她尝过的滋味,这辈子她会让他加倍地感受。
就算他已经登上了权力的巅峰又如何?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得到之后再失去更加痛苦的事情了!
他不是迷恋权势胜于一切吗?
那她就让他尝尝,从云端跌下深渊的那种痛苦和绝望!
唯有这样,方才不辜负他连她死了都不肯让她安宁的“深情厚谊”——
沈弦歌从众多邸报中间抽出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的通缉令。
这张原本应该悬贴在东齐国某个城墙上的通缉令,不知为何到了沈丞相的书房。
那上面的笔迹出自顾钧的亲笔,赫然是她、青寒和成辛的画像。
呵,顾钧......
他究竟是有多恨她,才会在亲眼看见她跳崖之后,还不肯相信她已经死了。
还要亲自颁发通缉令,天涯海角地追捕她?
只可惜,她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上辈子那个全心全意待他、辅佐他的沈弦歌已死。这辈子的沈弦歌,注定会是他此生最大的敌人和噩梦!
沈弦歌小心翼翼地将邸报还原,正想离开,却无意中发现书房一角的盆栽青竹也有被人挪动过的迹象。
她心中一动,上前捣鼓一番之后,果然在青竹之上的字画后面发现了一个精妙的机关。
打开机关,一个小小的壁龛出现在沈弦歌的面前,那里面赫然藏着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
能够藏得这样严实的,自然不是凡品。
沈弦歌下意识地拿起了紫檀木盒,正要打开,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细碎脚步声。
她飞快地收好了紫檀木盒,关上机关,隐身到了书房的里间。
少顷,一道玄色的身影推开了房门,闪身进入了书房。
果然是他。
沈弦歌毫不意外玄衣人的到来。
他三番两次夜探丞相府,分明就是有求而来。
东西没到手之前,他又怎么可能无功而返呢?!
不过,他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夜探大书房,想要找的到底是什么?
会不会是她手上的这个小玩意儿呢?
沈弦歌一边把玩着手上的紫檀木盒,一边将目光落到了玄衣人的身上。
哪怕是处在这样的境地,玄衣人的姿态依旧从容不迫。
他身上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度,让她差点儿以为他此刻不是在做贼,而是丞相府上的贵客。
大约翻了盏茶功夫,玄衣人依旧毫无所获。
他停下手,微皱了眉头,目光落在了墙角的盆栽青竹上。
还没等沈弦歌想好要不要出去,他已眸光一转,偏头看向了她藏身的方向:“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出来吧。”
既然瞒不过,沈弦歌索性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
“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公子你了,我们这究竟是什么神仙缘分呢?!”
玄衣人对她的出现似乎半点也不惊讶,他静静地注视了她片刻,寒冰墨玉似的瞳仁里闪过些许无奈。
“我知道姑娘的胆子大,可却不知道姑娘的胆子居然大到如此程度!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敢这样随随便便地往里闯?”
“反正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沈弦歌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怎么,你闯得,我就闯不得?”
他似乎不预备回答她的问题,只轻轻地挥了挥手,道:“你走吧,我权当今天没有看见过你。”
“公子当真舍得让我走?”她挑了挑眉,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我走了,公子确定不会后悔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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