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伽子,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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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火凉最初是想着来走个过场的。
毕竟，短时间内他没有离开童守小学的打算，那么跟同事们打好关系就势在必行了，走一趟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反正他也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赶着做。
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有了些意外收获啊。
他很确定，刚才电话里那个声音说的是“上来”而非“上去”，而照井理一郎作为一个喜欢抠字眼的国文老师，会犯这种低级口误是极其难以想象的——照井理一郎有时候会往一些杂志投稿，获得采用的次数并不少，这件事在老师间是人所周知的。
楼梯的木材质量还不错，踩上去时发出的声音比一楼走廊的还要小些。
不知火凉一手提着刀，一手下意识地稍稍护着跟在身后的速鱼，白衣观音经灵活地游弋在周围，其上的每一个字符都在散发着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光芒。
被二者护在中间的速鱼毫无自觉，兴致勃勃地昂首看向四周的墙壁，仿佛上面细小的木质纹理都能让她大感兴趣，整个人都在向外洋溢着对二楼环境的好奇，犹如一个对任何新鲜事物都旺盛求知欲的小孩子。
直到踏上最后一级楼梯，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似乎先前那不过是不知火凉的过度敏感，那通电话里真的就是照井理一郎罕见的口误一般。
二楼的布局跟一楼有所不同，但不变的是同样干净得出奇的卫生情况。
同在一楼时一样，他一路走，一路在各个位置留下百百目鬼的眼睛，以便确认检查过的地方不会在他离开之后又冒出来一个什么东西。
毕竟，穿墙这种事对幽灵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尽管还没亲眼看到弄出先前脚步声的存在，但基本可以确定会是留恋着这屋子的幽灵了，是不是地缚灵不好说，因为照井理一郎买房子之前想必已经调查清楚了，看他的样子肯定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找不知火凉也只是试图力所能及地再多一重保险而已。
但等到两人在二楼转完了一整轮，不知火凉也还是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这就怪了，如果是幽灵的话，无论如何也会在经过的地方留下细微痕迹的，先前在学校里不知火凉就是这样发现了羽衣石千寻的踪迹的。、
为此，
不知火凉还特意举着死沉死沉的灵视水晶球里里外外把二楼又看了一遍，但是什么都没能找到，仿佛先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一样。
他不得不停下来，微微皱起眉头，在脑海里重新梳理一遍事情经过。
那通电话肯定是有问题的，因为二楼不仅没有发现幽灵的踪迹，同样也没有发现人的踪迹，电话里那个所谓的“亲戚家的怕羞小孩”，连根毛都没在二楼留下。
人类绝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普通人类。
以不知火凉现在的灵力，已经足以在这栋房屋里布下足够的眼睛来监控每一个角落了，在不知道他能力的情况下，对方是绝对不可能预先躲开他的监视的。
那么，就是情况特殊了？
想了想，不知火凉找了个杯子，回到一楼卫生间接了杯水，然后倒在了走廊上，难看的水迹迅速在木地板上晕染开来，顺着木板的缝隙继续向前蔓延。
无事发生。
于是他又带着速鱼准备先离开这栋房子，在外面监控一下，结果他们还只是刚转过一楼走廊的拐角、往玄关走去的时候，他就找到了对方的踪迹。
准确来说，是对方主动现身的。
就在不知火凉倒下那杯水的走廊地板上方、和两人仅仅是一个拐角之隔的地方，丝丝缕缕的烟雾凭空出现在水渍上方，在距离地板半米高的空气中迅速凝聚起来，眨眼间就成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模样。
看身形，是个小孩子的体格，一身洗得非常干净的旧衣服不是很合身，两只小手从略显肥大的袖子里探出来，胖嘟嘟的婴儿肥小脸气鼓鼓的，理着雌雄莫辨的利落短发。
他……姑且称为“他”好了，他出现在水渍中央，皱起小眉头打量了一下水渍的范围，又往四周张望了一下，继而立刻用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转，然后试着探腿一步步往外走，看起来像是想离开这片水渍的样子。
唯一的问题在于，他踮起步步外探的小短腿，并不存在。
准确来说，是他并没有可以供他做出那些动作的下半身。
相较于清晰可辨的上半身，这只烟雾小孩幽灵的腰部往下就开始模糊了起来，呈现一种渐变到透明的样子，因此所谓的“踮脚探腿”，只不过是他上半身所做出来的那些举止使得旁观者能够脑补出来他下半身的动作而已。
不知火凉并不急于马上回头抓住他，而是停下脚步，示意速鱼噤声，然后把大半注意力都放到了观察这只幽灵的行为上。
烟雾小孩并没有因为不知火凉停下脚步而察觉到什么，他依然在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动作，一步步地往外走；而随着他的移动，空气中也清晰出现了轻轻踩在浸水的地板上的声响，恰到好处地配合着他的动作，可是他正下方的水渍上却并没有出现有接触到什么东西的涟漪，似乎那双看不见的小短腿确实不存在。
等他终于离开了水渍的范围，直接就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然后回头看了看水渍，伸手从背后一掏，丝丝缕缕的烟雾随着他的动作在他那只手里组出来了一块抹布，接着他往前跪了下去，开始用那块抹布一点一点擦地上的水渍。
而在他的努力下，抹布擦过的地方，水渍直接就消失不见了，地板重新恢复到先前不染纤尘的状态，甚至乎竟然还是完全干燥的情况。
并且，不知火凉还注意到了更多的细节，烟雾小孩的抹布还把他自己的痕迹也一并擦除掉了，也就是那些幽灵经过之后就会留下的灰烬一样的细线，正常来说幽灵本身是看不见它的，只能通过特殊方式进行观测，可烟雾小孩就这么一点点把它们全部抹除掉了，连同着水渍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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