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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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流浪汉大叔的怀里摸了一圈，乔掏出一个小小的茶色瓶子，拿得离得自己远远的然后拔开瓶塞凑到醉倒的约翰老爹鼻子下。
“咳咳咳……呼……嗅盐的味道可真是提神醒脑啊……”约翰老爹揉了揉红红的酒糟鼻，睁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的接过乔手里的嗅盐瓶，他一天有二十个小时都是醉昏睡过去的，但是却又总有人找他，于是他便自备了唤醒自己的嗅盐瓶。
“原来是乔啊，听说你这小屁孩通过了大学院的考试，怎么还有时间往这里跑啊？”约翰老爹口齿不清的嘀咕着，顺手拎起桌子上的酒瓶子摇晃一下看看还有哪瓶里有剩余的酒。
乔看着眼前的醉鬼有些为难的对着索恩斯两人笑了笑，转头继续试着和约翰老爹搭话“真是的！老爹你就不能有哪天少喝点嘛？我今天已经开学了！这会儿是特意找你来的！”
索恩斯在旁看着两人，拿出一枚金币递给奥古，给他使了个眼色。
奥古接过金币点了下头往刚刚的后厨走去。
“没有厨子的允许外人是不许进厨房的你不知道吗？！”超大号美少女厨娘皮诺尔端着两盘牛排堵在奥古面前。
奥古保持风度，没有因为皮诺尔的身材而有任何厌恶的表情，抬头仰视着皮诺尔自出现以来第一次开口，“抱歉，我们刚刚从这边经过，没想到还有这种规矩，这是一枚金币，我们想再加一份牛排两杯麦酒。”
奥古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却十分清脆，略高的声调显得声音尤为空灵仿佛会触动倾听者的心灵。
听到奥古声音的皮诺尔明显愣了一下，原本严肃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将手里的牛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取走奥古手中的金币，冷哼一声，“下次记得注意点！”而后便回去了厨房继续做饭。
奥古似乎偷偷叹了口气，端起两个盘子，往索恩斯与乔那边的座位走去。
在没人注意到身后一个古铜色皮肤的佣兵看着奥古的背影上下打量、若有所思，自言自语的嘀咕道，“难不成是什么珍惜种？看来是该我发财了，嘿嘿。”
将一盘牛排放在索恩斯面前另一盘放在清醒了不少的约翰老爹面前，奥古恢复沉默的站在索恩斯身后。
见到有送上门来的食物，约翰老爹当然不会客气，连餐刀都不用，直接叉起大块肉排用牙咬下一大半，“所以说，逃学来找我干嘛呀~”
酒馆的侍者小妹将另外两份牛排和两大杯小麦酒也送了过来，乔兴奋的拿起刀叉边吃边说，“开学了嘛，你也知道学院是那种特别特别厉害的魔法学校，所以~想去那里一趟~嘿嘿”
吨吨吨的喝掉一大杯小麦酒，约翰老爹打了个酒嗝，“就这事啊，这周的话应该在外城新叶树街那边，这两个小鬼和你是一起的？记得好好和他俩讲讲规矩，不然出了什么事可别来找我哦。”
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乔开始专心解决面前的牛排。
一旁的索恩斯见状也会心一笑，优雅的切起了面前的牛排，“唔~这味道真的很不错呢~奥古也快坐下来尝尝~”
国立英雄学院宿舍区，第三区最西的宿舍小别墅里，卡俄斯从伯爵府仆人送来的行李里找出一件黑色斗篷，顺便将身上的衣服换成更为贴身方便活动的款式。
同爱丽维娅、索菲亚等人吃完午餐后卡俄斯借口收拾行李外加睡午觉，独自回到了宿舍换上长袍打算偷偷溜出学院看看乔和卡特里亚公国的两位贵族公子哥到底打算去干嘛。
“嗯~真不错，”卡俄斯用黑色法师长袍将自己包裹起来，感觉有种穿夜行衣侠客的感觉，“黑暗术式魔法的持续性相比其他属性的魔法要优秀好多啊。”虽然有些遥远，但卡俄斯仍然可以感应到当时和乔等人擦身而过时释放的追踪魔法，多亏术式魔法只在最初激活术式时需要魔力而后续则会自动吸收空气中的魔素用以维持，不然卡俄斯肯定早就被迫要解除魔法了。
卡俄斯所用的追踪魔法不同于常规祈祷魔法中的的追踪类魔法，并非单纯指示方向，更会通过路边的阴影记录大概的前进路线，可以说是整体碾压了先行魔法体系。
“嗯？看来他们是往外城方向走了呢。”卡俄斯带上法师袍的兜帽，感应着术式魔法留下的痕迹开始了追踪。
“这附近都被叫做是新叶树街，在王城外城区也是数一数二的鱼龙混杂。”乔和索恩斯三人来到了这条建筑物拥挤、道路狭窄的街区里。
从王城上空看来，这些拥挤狭长的街道错综复杂的纠缠在一起仿佛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一样，这就是新叶树街名字的由来。
“不要随便和别人说话，看好身上的东西，钱袋什么的我建议放在怀里或者攥在手里。”乔对索恩斯和奥古轻声嘱咐道，虽然他居住的街区治安比这里好上很多，但小偷小摸什么的也有不少，对于防偷防盗乔自有一番心得。
看着眼前衣着发型千奇百怪的地痞流氓小混混们，索恩斯感觉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拍了拍乔的肩膀，带着疑惑小声问道，“王城里没有高端点的地方吗？这种地方会不会不太卫生啊？不会得病吧？”
乔回过头，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小小的疑惑，“肯定不能整的太光明正大啊，城卫军那边睁只眼闭只眼就不错了，至于卫生问题，记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话，只要是花钱的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行叭……”索恩斯试图接受这略微有些冲击他常识的新知识。
“跟我来，”乔走到一处狭窄的拐角路口向索恩斯两人招了招手，而后拐了进去。
此刻正在新叶树街街口的卡俄斯看着周围奇装异服尽情表达自我的平民、冒险者、雇佣兵们，发现自己这一身黑袍很完美的融入了人群中，完全不会引人注意，毕竟这一小会儿目光所及处的黑袍人就不下十几二十个了。
“王城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嘛？乔似乎离得不远了，他们来这边干什么？”卡俄斯隐藏在黑袍里摸了摸下巴，随后耸耸肩走进了圣树街。
乔拐进的小路本就十分狭窄但上方竟然还盖上了一层木板，少许的缝隙里洒落下微弱的阳光，让索恩斯和奥古可以看清脚下的路。
走出狭长的小道，索恩斯和奥古不由自主的遮住眼睛，等适应了眼前的光线，两人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一栋建筑里，高高的天花板上挂着明亮的魔法灯，前方是零零散散的小摊。
“这……这是什么地方啊？”索恩斯呆呆的问道。
“嗯？你们不是想来这里吗？厄弥斯地下商会，洛法里斯王国唯一的黑市商会。”乔挠了挠头。
看起来纯洁的乔，对于违法但有趣的定义就是这种黑市了。
作为贸易国家洛法里斯王国的各大商会都是需要登记注册的，定期向王国的商会管理组织缴税，同时也会受到王国对商会的各种优待。
但凡事有例外，厄弥斯商会就是这样的存在，他们联合王国中的一些中小商会，贩卖违禁物品谋取暴利。从偏远城镇开始发展，渐渐地厄弥斯商会似乎也不甘心放弃王城中更为丰富的市场，凭借着各种手段渗透进了王城，即便是打一枪换个地方，厄弥斯商会近几年还是慢慢在王城站住了脚，这也是洛法里斯王国的国王要将贝克恩特伯爵叫回王城的原因。
“我……”索恩斯把乔拉倒一边，环顾四周无人小声的说道，“我说的是娼馆之类的不是什么黑市，我又不差钱！谁要来这种地方买东西啊！”
“娼馆？？！！！你在说什么！！我才十一岁！！！即使去正规娼馆也是违法的！！”乔红着脸同时被索恩斯这大胆的想法震惊到不敢置信。
“呵呵？几个小屁孩在讨论什么呢？”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从三人身后响起，奥古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就回过身，手放在随身带的长剑上，随时准备拔剑。
一个衣服邋遢程度足有三个约翰老爹，但头发胡子都打理的很干净的白胡子老头子站在三人身后，手中拄着的木杖搭在奥古准备拔剑的手上。
“年纪轻轻满脑子不纯洁的思想，年青一代真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老头子的胡子挡住了下半张脸，而上半张脸也被卷卷的白发和长长的眉毛挡住，离远了看总觉得像某个油漆广告里的那只拖布狗站了起来一样，“更何况，在这里，有你在外面花钱也买不到的东西。”说完老头抽回了木制手杖敲了敲地板离开了。
“他很强……”奥古低声在索恩斯耳边说道，刚刚被木杖搭在胳膊上时他尝试过拔剑想要逼退老头子，但是却根本做不到，对方随意的一搭就将奥古彻底压制了，“……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深吸一口气的索恩斯调整心态，就算要纠结为什么最后没去上娼馆而是跑到黑市也应该在离开这里之后，但想了想白毛老头的话，他觉得也有些道理，“唉……来都来了，黑市什么的我之前也没来过，稍微转转吧…..”。
小声和乔说了声抱歉，索恩斯三人决定在黑市逛逛，而此刻的卡俄斯也已经穿过了那条昏暗的小路。
“？”卡俄斯同样伸手稍微遮挡了一下天花板上魔法灯耀眼的光，“刚刚那条小路实际是个类似下坡一样的路吗？竟然直接走到了地下。”
“看起来像是集市小摊一样的地方，竟然开设在地下，嗅嗅，仿佛闻到了违法犯罪的气息。”卡俄斯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
抬头看到可蒙犬老大爷，卡俄斯不由得哇哦了一声，犹豫了一秒钟，便上前去礼貌的微微躬身行礼问道，“老先生，您好，请问我来对地方了吗？”
隐藏在白色卷发里的眼睛大概是看向了卡俄斯，因为后者似乎感觉到了一道视线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
“看起来聪明的年轻人还是有的啊……”老人似乎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你要找的是厄弥斯地下商会的话那你是来对地方了。”
“地下商会？”，卡俄斯细细回忆，自己似乎从未听说过还有什么地下商会这种类型的贸易组织。
“大部分人也称这里为黑市，从违禁药品到珍惜材料，情报交易、人口买卖、杀人悬赏这里都有。”拖布老大爷难得多为卡俄斯解答了几句，“这里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管干什么别把城卫军招来，其他的都不会有人管。”
谢过老大爷后卡俄斯拉了拉黑袍的兜帽，往更里面的小摊走去。
“这个拖布大爷给我的感觉似乎还要强过送我羊皮纸的那个假老头。”卡俄斯一边对比两者身上散发的魔力波动一边试图继续寻找乔三个人的位置，“想不到在王城还有这样的黑市，应该是不被允许的吧，也不知道那三个家伙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拖布老大爷也没多看卡俄斯一眼，木手杖点着地板，走向通往这里的那条昏暗小路，“今年是国立英雄学院招新的年头吧……看样子来了不少有趣的小家伙呢，呵呵呵……”
感应着乔身上追踪魔法的方位，卡俄斯终于跟上了他们，躲在墙角处看到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鬼鬼祟祟但健健康康的样子卡俄斯也算是放下了心，于是便打算好好逛逛这个黑市，违法乱纪的事总归是少不了卡俄斯这家伙。
与其说是黑市商会，不如说是黑市小摊，摊贩们大多都穿着长袍带着面具之类的席地而坐，面前摆着点稀奇古怪的东西。
卡俄斯从一个个小摊前走过，想起了自己之前收到的羊皮纸，有点怀疑外城区商业中心那个破旧道具屋的神秘假老头是不是也会出现在这里。
蹲在一个摆满小零碎的地毯前，卡俄斯伸手拿起了一块类似什么陶器的碎片。
摊主看到有人感兴趣，便介绍道，“小哥对这个感兴趣吗？这可是前一阵才从上古遗迹里挖出来的，上面蚀刻有古代的魔法阵符文，很有研究意义的，感兴趣的话就拿着，价格好商量。”
手指稍稍摩挲了一下上面类似符文的图案，不着痕迹的用手指绘制了一个大地属性的术式魔法，确定了这片陶器碎片是昨天上午刚烧好的后，卡俄斯默默的将它放下，感觉自己似乎是在地摊边试图淘到一个明清时期的要饭瓷碗。
“这上面的魔法符文太过前卫，我看还是算了吧。”卡俄斯站起身拍拍袍子上的灰，打算换个小摊。
卡俄斯抬腿刚走没几步，却又折返回来，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币，丢给卖假货的摊主，“附近有没有靠谱的情报贩子。”
看着手里的银币，虽然不多，但小摊主也算是开张了，笑嘻嘻的指着前方，“前面左拐然后走个五十米左右有帮打牌的小屁孩，里面有个红毛小子消息很灵通，但是真假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是新叶树街土生土长的，黑市搬家了他也在这片，你到时候再找他算账也不怕他跑路。”
随手在小摊上捡走一串有些歪瓜裂枣的手串，卡俄斯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嘿！那手串是一百年前精灵族战争时期流传下来的，要两银币的！”
卡俄斯头都没回，这上面都是些连宝石都算不上的彩色石头还两银币，爱丽维娅都不会上当受骗，卡俄斯这样想到。
“但是我可以告诉她这是我亲手为她编的~爱丽维娅好像还挺喜欢这种小饰品的。”卡俄斯为自己的聪明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