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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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晚秋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衣着朴素的少女已经由狱卒带来了。
她们目无斜视,直直走至谢裒面前,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奴婢们见过将军,小姐今日是被陷害的!当初这个晚秋心怀不轨,耍诈将奴婢们赶走,幸好小姐聪慧,以退为进,命奴婢们暗中偷偷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才发现她偷偷将小姐的首饰拿去当了!”
谢姝苏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原以为她只是家中苦难才起了歹心,还想给她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便只是暗中以谢家名义又将首饰拿了回来。哪里知道她竟然是起了这般恶毒的心思!”
而当铺掌柜也被千歌给带了进来,他茫然地走了进来,见到谢裒连忙行礼:“小人见过将军。”
“到底是怎么回事?”谢裒没想到短短时间之内,事情再次发生了逆转,他冷冷地盯着当铺掌柜,目光冷峻。
在他的威压下,当铺掌柜小腿肚有些发软:“前几日这位姑娘……”
他指向了晚秋——
“来我们当铺当了些首饰,我见这些东西全都是上品,而她却衣着朴素,便有些疑心。她走了之后又来了两位姑娘,拿出了谢氏的门牌,说那个婢女偷偷拿了谢家的东西来当,所以带我进谢府让小姐先给我写了张欠条又把首饰拿了回去……”
“你撒谎!”晚秋整个人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起来,“二小姐,原来从一开始您将我调到你身边就是个局,是你要害我!”
谢姝苏冷冷地盯着她:“我为何要害你?若不是你从一开始就处心积虑接近我,我也不会留意你的一举一动。那天之所以有蛇爬到了我的房中,是你趁着送茶水时,在我的贵妃榻上撒上了能够吸引蛇的蛇莓粉,然后你趁机上演了一出忠心救主的戏码,获取了我的信任。”
“我的库房钥匙在兰若手中,你偷不到伤药,就挑唆我送伤药给大小姐。可是你忘记了,夫人是流月郡主,大姐受伤之后夫人特意去宫中求了白玉祛疤膏,根本就不需要我那样差劲的伤药。”
谢姝苏神情淡然,娓娓道来,她的神情中带了一些怜悯:“而那个庙会也都是你与人事先勾结好的吧?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晚秋舌根发抖,原来自己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谢姝苏眼中,她刻意隐忍不发,就是给自己动手脚的机会,然后一击致命!
她咬紧了牙,准备咬死了谢姝苏不放,道:“奴婢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奴婢只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你指使我的!”
“事到如今还在狡辩!如你所说,我穷困到害人还要当掉自己的首饰才能凑到害人的银两,你又为什么傻到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帮我区区一个庶女?”谢姝苏将手中的当票扔在地上,疾言厉色道,“况且我的首饰府中都有记档,我若是拿出去当了到时候一查便知,我没那么蠢,留给人这么大的把柄!”
晚秋哑口无言,她还没想好怎么辩解,千阙就冷声道:“你不用想着如何构陷小姐了。小姐发现你偷偷把首饰当了之后,就让我查你家中的情况,发现你父母竟然在城郊买了一处宅院。而你们家当初因为穷苦,才把你以死契卖进谢府,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闲钱!”
晚秋的脸一霎那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蠕动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裒看着处变不惊的谢姝苏,再看看心虚的晚秋,谁在撒谎已经很明显了。
“你真是大胆,可知构陷主人乃是死罪!”他拂袖,看着晚秋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死人一般冰冷,“若是你不招供,辣椒水、老虎凳、炮烙之刑大可以让你尝个遍,瞧瞧是你的嘴硬还是烙铁硬!”
“奴婢……奴婢没有……”晚秋满头大汗,竟然活活吓晕了过去,众人这个时候闻到一股尿骚味,定睛望去,只见晚秋裤子湿了一大团。
“这般胆小还胆敢害小姐,真是活该!”如云低低道。
谢姝苏却淡淡道:“父亲,您先命人好好看管晚秋,以免被杀人灭口。”
“你既然早就知道她在你背后动手脚,怎么不早点处置了她?”谢裒有些许不快,若不是谢姝苏纵容,也不会发生这种惨事。
谢姝苏抬起眼梢,看向面色凝重的谢裒,神情冷峻道:“父亲,都是女儿妇人之仁,才让晚秋犯下了这般的大错!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顿了顿,继续道:“她背后小动作那么多,女儿也很想知道背后之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便没有揭穿她。但女儿本以为只是府上的小打小闹,若是女儿知道她背后之人心肠如此歹毒,早就将她发卖出去了。”
在昏暗血腥的刑房之中,谢姝苏傲然挺立背脊,眼眸之中有什么晶亮的东西在黑暗中逐渐破冰而出,光芒乍现自生出尊贵之气。
谢裒深谙为官之道,在政治争斗中,如果不能将敌人一击致命,将来只会是个更大的祸患。而自己这个二女儿很明显清楚这个道理,她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打蛇打七寸,制其要害处,令其无还手之力。
赞赏地点了点头,这样的气魄,不愧是谢家的女儿。
这样,他也就可以放心地将她送入风雨骤变波谲云诡的宫中,为谢家再争荣光!
他剑眉入鬓,冷睨一眼昏迷在地的晚秋,命人去查清楚她的底细,同时对晚秋动了大刑。
晚秋是个普通的女子,哪里能够像那些训练有素的杀手扛得住刑,两次炮烙之刑下去,便什么都招认了。
听着晚秋口中的供词,谢裒面色铁青,他重重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沉默不语,原来这么多年,大夫人的本性仍然未曾改变,大夫人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德贞院。
大夫人刚刚上了药,中衣懒散地散了开来,露出滑若凝脂的肩头。大夫人身娇肉贵,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过伤,但其实这次她伤得并不重,那个杀手下手及有分寸,只伤了皮肉。
想到这道细小的刀伤足矣要了谢姝苏的命,她觉得很是值得。
王嬷嬷慈爱地看着大夫人,将她的外衣披上,道:“夫人,这次小姐设得局极为精妙,现在老爷果然将谢姝苏给带去刑房了呢!”
“这次我沉下心来布局,证据确凿,那个小贱种想要辩解也无从抵赖。没有夫君护住她,她还不是任由我拿捏?”大夫人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尖锐的笑声如同粗糙的石头划过青石板,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门被推开了,婢女小心翼翼地将身子探入房中。
“夫人,将军来了。”
“夫君来了,嬷嬷,快帮我梳妆!”大夫人欢喜地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嘱咐婢女们给自己梳妆。
想必是将军怜惜她为他挡刀,这才来探望自己。
“夫人,不必那么麻烦了。”谢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即一袭白色广袖华贵风流的出现在大夫人眼前。
“夫君……”大夫人原本还没有看到他身后的人,满面柔情地唤道,等发现他身后跟着谢姝苏之时,她神情不由得微微一变,“您怎么将苏儿带来了?”
“母亲。”谢姝苏盈盈含笑,她慢条斯理道,“今日您受了伤,女儿来看看您。”
大夫人下意识抚住自己受伤的肩头,她想,应当是谢裒知道了谢姝苏所做下的错事,所以交给自己处置罢了,便微笑道:“并无大碍,你不必忧心了。”
随即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如土色的晚秋身上,只见她发丝凌乱,好像受了刑,不由失声问道:“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谢裒阴冷的目光令人望而生寒:“今日这个婢女给杀手送去了伤药,说是苏儿指使的。”
“什么?”大夫人佯装惊讶道,“将军,可有查清楚?”
谢裒没有说话,谢姝苏眼圈微红,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无奈叹息道:“她是我的贴身婢女,又手持当票,眼下看,我就是那个背后指使杀手的人没错。”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糊涂事情!”大夫人双眼一瞪,看样子生了很大的气,“你的动机是什么!”
没有流露出大夫人想象中惊慌失措的表情,谢姝苏只是轻笑了一声:“母亲果然会演戏,方才担忧我父亲以身挡刀的那场戏演得不错。”
大夫人一愣:“什么?”
她下意识看向了晚秋,却见晚秋不敢对上自己的眼睛,她身形一晃,这个卑贱的奴才,竟然敢反水!
王嬷嬷连忙扶住了她,厉声道:“二小姐说的什么话!”
“嬷嬷还在装糊涂?”谢姝苏唇角蕴含一抹淡淡的笑意,“父亲去了晚秋家里,在她家中发现了印有咱们谢府独有标记的银两。”
晚秋这才忍不住哭泣起来,扑到大夫人身下,抱住她的大腿大声求道:“夫人,求您救救我啊,不是奴婢要供出您的,二小姐一早就发现了奴婢的身份,但是隐忍不发,直到现在才揭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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