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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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娘如蒙大赦,慌忙带着婢女们走了,临走之际,她转过头看了一眼谢姝苏,眼神倏地变得可怕起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小贱种现在邪气得很,一定要夫人早日除去她才是。
沈岫和见没有旁人,才惊疑不定道:“苏儿,娘亲都听人说了,你昨日竟然弹琴让大小姐出了丑,你怎么会……”
“娘亲,若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仙人说女儿是贵人命格,所以梦中指教女儿你可信?”谢姝苏不欲将重生一事说出,只草草编了一个借口,“若旁人问起,娘亲你只可说是你所教,记住了吗?”
沈岫和吃了一惊,很快便镇定了下来,道:“娘亲当然相信苏儿,可大夫人是个悍妇,我怕她不肯放过你我。”
也唯有沈岫和会无条件信任她,谢姝苏心中一暖,道:“娘,您放心,女儿有仙人护身,大夫人拿女儿是没有办法的。”
这时兰若正好推门而入,手中捧了一个精致的描花盒子,恭声道:“小姐,这是大小姐院里的婢女送来的白玉祛疤膏,听说是宫中出来的,千金难求呢!”
谢姝苏含笑接过她手中的描花盒子,方才一打开,一股沁鼻的幽香便在房间中飘荡开来,如云感慨道:“好香,大小姐果真善良,待咱们小姐这般好。”
谢姝苏眉头微微动了动,她拿指尖捻了一点膏药,只在手腕上其中一条劈柴时不小心划出的疤痕上涂了一点,随即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睁大了眼睛,道:“险些忘记了祖母吩咐过殿下会在此游园,大姐应当也去了,如云,你将这药收在身上,咱们去找大姐,我好亲自道谢。”
谢府是倾注了谢家祖上心血而建的豪宅,亭台楼榭,游廊曲折,花木繁茂,碧波微漾,府中的湖水是寻人连接了护城河之水,悠悠流淌在假山花木之中,垂柳轻摇,落在湖面上,荡起层层涟漪。
萧郅与颜卿之坐在青翠素净竹林之中的棋盘旁,而谢裒正在一旁观棋。
萧郅手握黑子,悠哉道:“大越摄政王把持朝政,权倾朝野,而身为摄政王独子的卿之你却不理朝政,岂不是辜负了摄政王的苦心?”
颜卿之微微一笑,手中的白子不紧不慢地落下:“本世子身体孱弱,神医曾说让本世子清心寡欲。况且本王更喜游山玩水,觉得别有乐趣。”
萧郅拿起一枚棋子,望着桌上的棋局却有些发呆,方才他以为对方舍弃辎重,便步步紧逼,然而对方虚晃一招,竟然切断了他所有后路。
他抬起头望向颜卿之,道:“世子还真是洒脱之人,这局棋,本王输得心服口服。”
“臣女见过殿下,见过世子。”
忽闻女子请安声,萧郅与颜卿之抬起头,正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姐们躬身行礼,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浓烈且杂乱的脂粉气息更是使得他们微微蹙起了眉头。
阳翟城的小姐们虽然知道兰成王殿下的正妃已经内定了谢家的小姐,但是看着俊雅的兰成王与大越世子,她们哪怕身居侧妃也甘心,便一个个打定了主意出风头。
而谢姝苏特意站在了人群深处,个子瘦小的她几乎被身边的美人淹没,在群芳环伺中,只有谢姝媺最为出众,她腰若细柳,肩若削成,身着蓝紫色广袖襦裙,袖口上用银线绣着栩栩如生的莲花,就连衣摆也仿若一朵缓缓绽放的莲花,随着她走动间摇曳,宛若仙女下凡,更显楚楚动人之姿。三千青丝梳了风飞仙髻,轻拢慢捻的云鬓以水晶莲花簪点缀,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鸭蛋一般柔光若腻,眉眼如水墨画晕染开来,清逸出尘,两缕发丝随风轻飘,一颦一笑尽显娇媚风情。
仿若她一站在那里,其他人就自动成了她的陪衬。
在场的那些世家公子们不由得看呆了去,这就是谢姝媺的魅力,在阳翟城无人不为她惊艳,明明是相貌清纯为人善良,却又艳入骨中,使得男子为她酥了身子去。
可谢姝苏知道这张肖似白莲花的美人皮下藏了一颗黑心,是个虚伪的黑心白莲花!她忍住了胳膊伤口的剧烈疼痛,眼神中闪过一丝恨意,谢姝媺,马上,我就要撕了你的美人皮!
谢裒见萧郅兴致淡淡,便道:“殿下,此处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溪湍,不如寻来舞姬助兴如何?”
萧郅的眼神在人群中悠然滑过,似乎错过了什么,眼中光芒不由暗了下去,却点头道:“依将军之言。”
早已候着的舞姬们身披彩衣翩跹而来,众人在地上铺了丝绸席地而坐,饮酒作乐。
颜卿之微微蹙眉,大祁王朝贵族们喜爱玩乐,可他对这种场合却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默默喝着杯中的清茶,望着出众的谢姝媺,他心中突然浮现了一张狡黠的面容,对了,那只小狐狸呢?
突然间,一声女子凄厉的叫喊声自人群响起,颜卿之循声望去,却见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半跪着扶了一个昏厥的少女,慌张叫道:“二小姐,您怎么了?”
萧郅的目光落在昏迷过去却依旧满面痛苦的谢姝苏身上,猛地站了起来,他已经查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庶出小姐,其实是谢裒扔在贱奴院的私生女,他原本觉得被谢氏蒙蔽很是愤怒,可此时见了她,却只觉得她容貌清秀,眉眼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让人愈发想要探寻她身上那些沉重的故事。
意识到自己竟然失了神,萧郅又缓缓坐下,谢家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合作关系,身为一个合格的皇位继承者,不该为了一个女子而动容。
望着地上昏迷的少女,谢裒吃了一惊,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扶二小姐去休息?”
兰若忙应了,伸手想要与如云一同搀扶起谢姝苏,却露出她一截白玉似的手臂,只见上面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红疹,其中一道伤疤甚至化了脓,在场的小姐们哪里见过这种情形,都慌乱地叫了起来。
颜卿之心中一跳,扬声道:“将军,还是请我的医官来诊治吧。”
他说罢,他身后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站了出来,上前搭住了谢姝苏的脉,又仔细看了谢姝苏的红疹,问道:“你们家小姐之前伤口可曾涂了什么?”
兰若与如云都已经吓呆了,听了男子的话,如云才颤栗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描金盒子,道:“小姐手臂不小心受了伤,来前只涂了这个药膏。”
男子将盒子打开,只闻得幽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他送到鼻尖细细闻了闻,才冷笑道:“这白玉祛疤膏是宫中上品,可惜被人融了荨麻汁液进去,荨麻有毒性,常人碰了尚还会瘙痒疼痛红肿,更何况这位小姐的手臂受了伤,碰到这药膏伤口溃烂更加厉害。”
谢裒心下大骇,他刚刚认回谢姝苏,这府上的人就明目张胆地蓄意害她,岂不是不将他这个将军放在眼中?他面上浮现怒容,道:“是谁送来的药膏?”
兰若踌躇不安地盯着谢姝媺,低声道:“是……大小姐……”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全都落在了谢姝媺身上。
而她怀里因为疼痛昏迷过去的谢姝苏这个时候悠悠转醒,好看的眉眼都疼得皱成了一团:“兰若,不许胡说,父亲,不关大姐的事情……”
谢姝苏长得很美,就连此时疼得大汗淋漓看起来也是令人心生怜惜,而且她醒来不问自己的伤口却帮谢姝媺说话,更加显得她娇柔善良。
而世人,往往都会偏向弱者。
大家不由得想起,昨夜谢姝媺技不如人跌倒在地,说不定是蓄意报复这个庶妹。
谢姝媺感受到了众人怀疑的目光,她有点慌张,却还是柔声道:“父亲,这药膏是我送给妹妹的,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这样。”
谢裒神色变得很难堪,道:“那你可能解释这药膏里荨麻汁的来历?”
谢姝媺咬住了嘴唇,药膏里的荨麻汁是她加的,她原本想要这个小贱种满身的鞭伤化脓,到时候自有母亲帮她遮掩过去。
但她没有想到这个小贱种竟然在来宴会之前就涂了药膏,更没有想到她会把药膏带在身上,使得她在众人心中成了陷害庶妹的恶女。
她抬起头,我见犹怜道:“父亲,女儿送去的时候还是好端端的,只怕是有人做了手脚,望星揽月,你们中途可有将药膏给过其他人?”
望星揽月慌忙跪下摇头道:“回小姐,奴婢送到二小姐院里就走了,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她们的意思就是谢姝苏在其中加的荨麻汁了,兰若脸色微微一变,辩解道:“老爷,奴婢接过药膏就给二小姐涂了,二小姐涂了一半突然想起了要来游园,便收起了药膏去找大小姐,绝对没有机会动手脚,这些临湘院的人都能作证!”
谢裒正欲说话,谢姝苏虚弱不已地道:“父亲,大姐,大概是苏儿方才在这竹林之中不小心碰到了荨麻,都是苏儿不小心,不关大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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