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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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新活，有兴趣吗？’
打火机的咔嗒声响起，橙黄色的火苗在空气中跃动着点燃了上方的合成烟草。
烟头随手按下了身边真空吸尘器的按钮，把管口对准了自己这边，才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的呛人烟雾。
或许是因为好几天都没有睡觉了，烟头用力眨了下眼睛，用手背揉了揉干涩不已的眼皮，然后又看了眼自动驾驶的灯光正闪烁着，椅子上空荡荡的驾驶台。
从驾驶台正面的舷窗看出去，是五颜六色的无法去用语言详细描述的景象：这是只有在进行超空间航行时才会看到特殊场景，几乎所有能出现在光谱上得颜色都从那小小得舷窗里看得到。
而更加奇怪的是，这些光芒只能被人眼所接收到，任何录制设备录下来之后再回放的话，都是一片令人感觉到内心发冷的灰色影像。
烟头并不是看到外面得景象就会疯狂的科学家或者是发烧友，他很快把视线从舷窗上移了开来，接着他调出飞行数据看了一眼，确定没什么问题后降下了外部的防护板，彻底让自己与外面隔绝开来。
防护板降下来之后，舱外摄像头拍摄来的景象投影在了原本是舷窗的位置，看着那一片灰色，烟头反而觉得很舒服。
他又抽了口烟，才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视网膜显示器投影出的这条讯息上。
在讯息的末尾还有一个在不断旋转的‘/’，精准的一秒一圈的速度，仿佛在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
‘什么活？’
‘很适合你的工作。’
对面这种卖关子的说法让烟头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看了眼自己抽到一半的香烟，又吸了一大口，等待了几秒之后才慢慢把肺里的烟雾吐了出来。
运行着的真空吸尘器发出呜噜噜的细微噪音，那些烟雾在空中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都被它吸了进去。
烟头冲着管口弹了几下烟灰，对对方询问道：‘适合我？暗杀？偷情报？正面攻坚？还是破坏什么？’
面对烟头这种自嘲，对面停顿了几秒之后才劝道：‘别这么说自己，你其实还是挺有天赋的。’
对方在谈生意时体现出来的这种罕见的温柔，让烟头皱起了眉：在他的记忆中，凡是以这种方式开头的就没好事，而且往往到了最后他都会主动跳进坑里。
正在他思考这次那个坑挖的有多大时，对面却发过来一个加密的压缩包：‘看看这个再做决定。’
烟头皱着眉把这个压缩包转到了手边的终端上，解压之后出现的是两份很详细的档案，或者用档案来说有些不太合适，因为那是有着完善悬赏级别的通缉令。
一份是他的，一份是米雪儿的，悬赏价格从整个的活人，一直到确认死亡以及提供植入物或者是生物信息等好几个档位。
烟头甚至都不用思考，就知道这些档位所代表的是难度：从最危险的活捉一直到埋伏以及远程狙杀甚至是最安全的路边炸弹什么的任君选择。
而且在通缉令的下面，还附带了一份他们可能会到达的地区列表，烟头皱着眉头想了想，觉得搞不好等他们通过星门的跳跃空间后，外面就已经有人盘算着给他们来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了。
他皱着眉头正在想下一句该说什么的时候，对面的话又出现在了他的视网膜中：‘这不像你。’
对方投影出一份截图，上面是烟头和米雪儿两人的赏金对比，尤其是活捉的赏金，米雪儿比烟头的赏金高出至少五倍。
这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你想说什么？’
烟头又给自己点了支烟，旁边的真空吸尘器发出的呜噜噜的声音让他没来由的心烦，瞟了一眼那此时显得特别无辜的玩意，按下了想把这东西一把捏碎的暴躁心绪。
对方并没有顺着烟头的话说下去，新出现的字符让烟头心中烦躁的情绪变得更加剧烈起来：‘说真的，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选了烟头这个代号？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字，用过就丢呢。’
正当烟头皱着眉使劲抽了口烟，感受着**的空气在肺部循环顺便烧灼着他的神志时，身边的人工重力系统却突然被关闭了。
身后的气密门自动解锁，伴随着关闭时气压锁锁死的声音，一双纤细的胳膊环绕在了烟头的肩膀上，米雪儿如同灵活的游鱼一般在烟头身边横过身体，额前飘散的头发落在烟头的颈侧，扎的他有些痒。
“在看什么？”米雪儿伸头过来的时候故意在烟头耳边吹了口气，咯咯笑着看向烟头身边的终端：“我的船长大人。”
当烟头因为脖子被扎的不舒服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体时，米雪儿也看到了屏幕上的两份通缉令。
烟头感觉到，米雪儿揽着他的胳膊突然收紧了。
“这是我在联合会的内网上找到的。”烟头说起谎话来也从不眨眼，他把通缉令拽到了下面，那里有一个多少人有意向执行这份通缉令的讯息，也就是说是接下一个互相竞争的合同：“看来对我们有兴趣的人还挺多的。”
因为角度的关系，烟头很难看到米雪儿的表情，他只能通过眼角的余光看到米雪儿的侧脸。
“其实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其实我们可以分道扬镳的。”米雪儿突然笑了一声，打断了烟头的话语：“就这么分开也好呢。”她侧过头在烟头满是胡茬的脸上轻轻印下一吻，放开了揽着烟头的胳膊，手指轻点操作台的扶手漂了出去。
她拽下了把头发捆扎在脑后的发带，头发在无重力的环境中肆意漂浮着让她像是水中游动的美人鱼。
“想好了吗？”她对烟头甜甜一笑：“还有三天我们就能离开星门了，到时候我们就分开好不好？”
“你可以回去找你的夏晓欣，我继续开我的货船。”
面对米雪儿脸上越来越诡异的笑容，烟头皱着眉头把还有大半支的烟扔进了吸尘器的管口里，喷了口烟雾对米雪儿说道：“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米雪儿飘散在额前的头发挡住了半边脸，让她的笑容显得格外诡异：“那你可以干别的啊。”
米雪儿这种半死不活的说话方式让烟头很不舒服，他皱着眉头对米雪儿说道：“你说够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此时那个一直在呜噜噜作响的吸尘器发出了几声古怪的吱嘎声，突然停了下来。
整个机舱里一下便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仿佛他们两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双方沉默了几秒，米雪儿突然转了个身，有些发闷的声音传进了烟头的耳朵里：“对不起。”
“没事。”烟头瞟了眼身边这个该死的真空吸尘器。
“我……我只是……”米雪儿支支吾吾的解释着，她一直背对着烟头，可紧绷的肩背以及攥紧到缺血发白的五指却暴露了她真实的心情。
‘你还是这样的笨，不知道女孩要哄的吗？’
突然在烟头眼前刷新出来的字符让烟头意识到，他与这个聊天室的链接还没有切断，也就是说刚才他和米雪儿的互动都落在了对面那家伙的眼里。
秘密被窥破带来的烦躁感让烟头又看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真空吸尘器，干脆一伸手把它抓在了手里，五指用力在薄薄的合成物外壳上留下清晰可辨的指印，胳膊一甩把它丢进了脚下的垃圾桶里。
‘其实她的提议很不错，有考虑过吗？’
‘她终究是个麻烦，你跟她在一起继续下去，可能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对方的话让烟头感觉到不对劲，他下意识反问道：‘你知道什么？’
这句话一问出来他心里就后悔了：‘你想知道吗？’紧接着对方就把报价刷了出来，那是一个高的烟头觉得自己很难赚到的数字：‘全部预付，给我半年的时间。’
烟头敏锐的从对方的话语里抓到了对方想要暗示他的东西：米雪儿的真实身份有问题，连神通广大的J都需要以‘半年’这个漫长的单位来寻找讯息。
当然这还没有说完，新刷新出来的一行字证实了烟头的猜测：‘米雪儿·洛林，我可以查到的是一份很正常的履历，她有自小就因为灾难失去生命的双亲，也有在联邦的公立孤儿院长大一直到工作的记录。’
‘可是有一点很奇怪，她的所有活动记录都是在一年前突然出现的。’
‘之前她像是一个活在档案上的人，一年前则像是这份档案被激活了，一个本来该存在于照片里的人走出了照片。’
‘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现在你所经历的也许只是开胃菜，你继续跟她走下去，可能会有你根本吃不下的大餐在等着你。’
烟头抬头看向已经飘到了驾驶席坐了下来的米雪儿，对方正把终端拽了过来，低头不知道在上面寻找什么东西。
他压在扶手上的五指轻动，对J说道：‘无所谓了。’
‘呵：）。’
从对面发来的笑脸表情，仿佛是在嘲讽烟头。
‘你真的变了，是不是冬眠太久了？要不要预约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行了。’对方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让烟头很不舒服，他皱着眉头反驳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有时间？’
在对面还没有说话的时候，米雪儿那边却突然传来了声音，她直起腰半转身喊了声烟头，对抬起头看向他的烟头说道：“既然你不想走，那听我的怎么样？”
“嗯？”
“看看这个，我在驾驶员之家的公告板上找到的。”一份资料被传到了烟头面前的终端上：“最近的好像就你我了。”
烟头皱着眉头看着那份放在公告栏上的合同概述，上面表示需要一名有飞行经验的熟练飞船驾驶员，以及一名武装安保人员，对方负责提供基础装备。
不过这份合同却是要飞往深空未布置星门的黑暗区域的，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再说它还没有与漫长的时间所匹配的高额薪金，所以它自然而然在公告栏上挂了快一个星期了，也没人去接下这份显然是鸡肋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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