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无序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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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来自战争年代的，最疯狂的飞行员创造出的一套特殊的，用来欺骗电脑的自动瞄准系统的驾驶方式。
为什么说它是只有最疯狂的飞行员创造出来的呢？
因为首先使用这种机动方式需要的是承受飞行器产生的巨大的G力，而且它并不是以无伤通过为目的，而是要用飞行器相对‘无用’的部分来承受攻击。
先不提那巨大的G力带来的反人类效果能让穿着抗荷服的资深飞行员，一不小心都能在这场踩钢丝的游戏中死在严重的内出血上；光是所谓的无伤通过也是字面上的意思：宇宙战飞行器有多少昂余设备，哪个飞行员心里没点数？
这玩意在一开始设计的时候，就考虑到尽量减少被弹面，没哪个设计师吃饱了撑的非要给飞行器加大加宽体型，让它能多挨几发的。
而这还不是最疯狂的，最疯狂的是这种机动模式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完全超脱出了电脑以人类思考模式建立的预测模版，所以很多时候人们都会觉得捏着操纵杆的那个飞行员，绝对是喝高了才会飞的如羚羊挂角，又如同醉鬼乱飞一般的机动动作。
它完全就是靠着飞行员对自身飞行器的了解和冥冥中的灵感，来做出的某种选择性的牺牲，以保证任务目标的完成，或者是某些关键部件的完整性的机动动作。
或许上面的说法太过复杂了，其实简单来描述一下这种机动方式，便是：资深的飞行员飞出来并且完成任务那就叫无序机动，且还是要把照片挂在荣誉墙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事，往往还能进了名人堂让人膜拜一辈子。
而菜鸟和没有成功的飞行员做出来的就不叫无序机动，而是叫：瞎J8乱飞！因为他们都被电脑瞄准系统抓住了轨迹，下一发便解决了所有问题。
于是到头来，每个飞行员都在自己喝多得时候吹过自己能这么飞，或者是信誓旦旦得表示他见过别人这么飞，但飞的飞不出来还是见不见的到那就真的是见仁见智了。
毕竟这种完全超脱了电脑辅助驾驶，以及个人思维定式，甚至飞行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要把操纵杆转向哪边的，极需要灵性得飞行动作只是存在于教科书和战场录像中，供后人膜拜罢了。
但是落到米雪儿身上，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得无序机动飞行却就在此刻成为了现实。
自重几十吨的空天飞机，带着满是伤痕得机身在宇宙中划出完全超脱了机身材料和结构束缚得弧线，甚至在被不断命中失去了大部分外部结构，整个机身的龙骨都暴露在宇宙真空中的情况下，反而显得更佳轻盈，做出的飞行动作更加不可捉摸了。
它就像是在暴风雨中飞行的雨燕，时而展开翅膀迎接狂风，时而收起翅膀躲过雨滴，盘旋着飞行着在空中划出只属于自己的轨迹。
拜这种动作所赐，整架飞机的寿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那些合成材料制成的龙骨扭曲着，在真空中呻吟着，细小的肉眼不可见的裂缝出现在内部和外表，仿佛在下一刻它们便会就此解体。
坐在副驾驶的烟头双手搁在扶手上，耳机里听着米雪儿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看着那远方的空间站越来越近，从一个豆腐块大小变成了桌面大，直到能看清楚上面的喷涂编号，以及机库大门外的引导标识。
“准备了！！”
米雪儿一声娇喝，最后一次校准了机头的方向，靠着仅剩的姿态调整喷口，把整架空天飞机在宇宙中调转了方向，下一刻最后一发炮弹便从后贯穿了最后一台备用发动机。
高速炮弹的动能在坚固的金属造物上释放了出来，撕裂了发动机的同时也让冲击力折断了早就满是伤痕的金属龙骨，伴随着燃料箱里的氢燃料变成一团火球，在真空中发出无法听到的爆炸声。
整个驾驶舱脱离了机身的束缚，像是被甩出的铅球一般一头撞向了机库坚固的大门，随即在那装甲结构上撞成了一团不可辨认的碎块在宇宙中随着惯性漂浮起来。
‘确认击毁，已通知工程部门清理碎片。’
一直盯着屏幕看的上尉用手捏了捏眉心，调出损失报告看了看，一种源自心底的奇怪感觉让他按下接通键开启了全域广播：“一队到四队，目标三号机库，对异能者作战阵型，目标格杀勿论。”
“五队到七队，来我位置集合，八队去反应核心执行B12程序。”
所谓的B12程序，便是烟头之前心心念念的跳过空间站VI的安全控制，进行人工手动超载反应堆的标准程序，一旦完成之后再按下个‘可爱’的小按钮后，这个空间站基本也就剩不下什么了。
吩咐完这些之后，上尉看了眼已经打开的保险柜，里面除了一些存储了必要的电子文档的存储装置外，最重要的便是他的目标了：码放整齐的一大堆无记名信用点卡片，那是每个公司都会有的东西。
这些无记名的玩意，因为它们的不可逆向追踪的特性，让它大多都是用在某些黑色或者是灰色的交易中。
而对上尉来说，这些便是他的起家根本了。
那些克隆人聚集过来的速度很快，确定人全了之后，他接过装满了卡片的背包背在身上，在这些士兵的拱卫下到了空间站另一侧的机库里，在那里停放着两艘可以进行长途星系航行的小型运输舰。
此时这两艘运输舰已经做好了起飞前的所有准备，也通过特殊的手段拿到了此次飞行的ID，专门用来安放克隆人的冷冻舱也已经安装完毕。
上尉挥了下手，示意所有人登机，他心知如果是那个人登上来的话，自己留下的四队克隆人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根本活不过十分钟。
克隆人们排列成整齐的队形登上了运输机，他们把携带的武器卡在冬眠舱外部的武器储存槽上，自己则躺进了冬眠舱里，伴随着舱盖合拢时气压锁锁紧的声音，这些克隆人士兵重新进入了休眠中。
而上尉则带着另外两名克隆人到了驾驶舱，在启动引擎之后，这条船缓缓离开了打开的七号空港舱门，悬浮在了外面的宇宙中。
此时被派去进行B12程序作业的克隆人小队也发出了准备完毕的好消息，上尉在指挥台那里确定全部引爆装置的讯号都接进来之后，也把他们派到了另外四队人所在的三号机库。
同时在三号机库里，第一波的克隆人已经和从维修出口进来的烟头交上了火。
就像是上尉所担心的一般：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靠着随身的轻武器对抗一名火力全开的异能大师级人物……
只能说这些克隆人，被白白的消耗在了这场根本没必要发生的战斗中。
因为无论是他们本身，还是这里堆砌的各种集装箱和装备箱都变成了烟头的武器，简直就是环境越复杂，对烟头的战斗力加成的就越高。
当烟头踩着脚下黏哒哒的血液撕裂最后一个赶过来的克隆人后，他低头看了眼时间：从交火到现在只用了十二分钟。
解决了‘碍事’的小问题之后，烟头边给身上的武器换上一个满装的弹匣，边通知躲在气密隔舱的米雪儿可以进来了。
刚飞了一番无序机动的米雪儿还有点双脚发软，她一路扶着门边和墙壁，左脚与右脚打着架，脸色发白的走了进来，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时一下脸色就变了，干呕了几声好歹忍了回去。
她抬头看向正在摘下身上那些碎裂的外挂装甲，整个人在悉悉索索落下的白色粉末中仿佛瘦了一圈的烟头问道：“你没问题吧？”
“气密性未受到影响。”烟头摘下了碎裂的左肩甲，活动了一下觉得不太对劲，干脆把只是充满裂纹还没有碎裂的右边肩甲也摘了下来，连带着还有一大块残留的胸甲。
此时烟头并没有摘下头盔，只是把黑色的面甲切换到了自然观察模式，他看了看米雪儿的状态，领着她一路从仓库侧面绕了过去，特别躲过了满是残肢断臂的主战场。
“你干掉多少个？”
走到一半的米雪儿看了看一侧墙壁上如同蜂窝一般的弹孔，对烟头悄声问道。
“几个人而已。”烟头摇了摇头刻意模糊了人员数量：“守卫。”
“下一步呢？”
“找到一条船离开这里。”烟头领着米雪儿一路走到了港口与空间站联通的气密隔舱，打开门两人走了进去，在等待气压平衡的时候，还不忘记嘱咐米雪儿：“一会我先出去。”
米雪儿答应的声还没落下呢，对面的气闸门上便亮起了绿灯，整扇门向着一边移开，然后一个黑影扑到了烟头的身上。
听着身后传来被压抑住的尖叫声，烟头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位贴在他用异能场形成的隔断上的家伙，对方脸上摆出一个类似笑容的扭曲表情，而眼睛却因为极度缺氧的关系几乎凸出了眼眶，喉咙上也被自己抓出一个大洞：“没事，他已经死了。”
烟头散开异能场，向旁边跨了一步，任由尸体趴倒在地：“戴好你的头盔。”他嘱咐了米雪儿一句，头盔上的透明观察窗被通电变成了灰黑色，它也自动切换到了内部显示模式，冲锋枪的状态也刷新成了保险打开随时可以发射的绿色。
“你等一下。”他朝后伸手抵在了米雪儿的胸口，顶着张开的异能屏障，绕过地上的尸体一步就跨了出去，几秒之后外面便传来的他的声音：“安全。”
刚被烟头手掌压了一下的米雪儿赶紧按奈住了自己那点迤逦的想法，跨出门之后看到外面的景象顿时觉得仿佛在炙热的沙漠太阳下，让人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冰水一样爽。
“这是怎么了？”地面上那些经过初步整理，有一部分已经排列整齐，有的则散乱堆放在墙角的左右几排尸体密密麻麻的一直延伸到了这条主货运通道的尽头。
“毒气。”烟头左右看了看，从墙上的指示牌里找到了入港管理办公室的位置，带着米雪儿在这些尸体中央穿行：“神经毒气，速效。”
“我有点恶心。”米雪儿轻声在烟头身后说道：“还有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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