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旧日幽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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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以下几章可能有不适剧情，各位可以选择跳过~
“嗨嗨~这里是米雪儿·洛林，对面的家伙想吃点什么？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哇！！！大块大块的肉哎！不是人造的哦！”
“我知道你听得到，你不想来一块吗？看看它，听到那油冒出来的滋滋声了吗？”
“真是古怪，我竟然会喜欢吃肉（咀嚼声），真的好好吃！”
“你不说话算啦，我给你带了一份，不过到了可能你就得吃冷的了，但是你应该没问题啦，连那种东西都能吃下去的家伙，区区一块冷掉的肉肯定没问题啦！”
“我起飞啦！现在距离发射……我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正好还有半小时让你吃点真正好吃的肉！”
“哦，对啦！你怎么没把豚鼠卸下来？那玩意在后面死沉死沉的，不然我二十分钟就能飞到啦！”
“法克！我被缀上了，我试着把……他们锁定我了！”
烟头听着耳机里响起的一串警告声，他沉默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猩红色的火光在香烟顶端闪烁一瞬之后又很快熄灭，随着他抽烟的动作，人造烟草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劈啪声在寂静的大厅里，听起来是那么的响亮刺耳。
耳机里米雪儿的声音已经被淹没在了不断响起的蜂鸣声中，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风声和米雪儿细微的呻吟声占据了整个频道。
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然后频道里代之的便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烟头抽了口烟，抬头看了眼大屏幕，那上面的大多数进度条都走到了顶，倒计时还有二十七分钟。
过了几分钟之后，他耳机里又传来了细微的呻吟声：
“我想……我还活着。”
烟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他伸手把垂落在一边的挎包拽了起来搁在腿上，打开上盖，低头看着里面被放在硬质隔层里的几支金属包装的针剂，在针管上那些开出来表示剂量的小孔里，正朝外散发着幽幽的蓝色光芒。
此时耳机里的喘息声，已经被更大的声音所取代，那是女妖两个涵道浆发动机发出的噪音，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用喇叭喊出来的警告声：“里面的人别动！”
“他们发现我了！烟头，我怎么办？”米雪儿有些惊慌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我想我腿断了，疼……好疼。”
“烟头我知道你听得到！我知道你听得到！快告诉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要多久才能到？你需要我做什么？快说啊！快说啊！！”那声音已经带了哭腔，须弥之后一声叹息响起。
米雪儿的声音变得特别平直，听起来像是没有任何感情元素的电子合成音：
“我明白了，还有十九分钟……我会……我会，为你想办法撑过去。”
“你……算了，那家的炖肉真的很好吃，有空去尝尝。”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小小的坐标发到了烟头眼前，那是一个很大的聚居地，坐标正在聚居地中央位置。
烟头关闭了那个在眼前显得特别碍事的坐标，他又拿出了烟盒，数了数之后并没有像是往常一样抽出第三根，而是抽出了左数起的第一根，点燃了之后盯着屏幕上不断减少的倒计时，贪婪的大口大口的抽着。
这支烟抽的很快，合成烟草本来就不耐烧，烟头看了眼已经烧到过滤嘴，开始黯淡下来的红光，吐出了肺里最后一口烟，吹在了上面。
得到了新鲜气流的支持，那红光又亮了一瞬间，就像是燃烧掉了自己所有的生命一般，很快便黯淡了下去。
燃尽的烟头被扔在了地上，顺着地板的曲线滚动了两圈，一支坚硬的鞋底重重的踩在了上面。
烟头抬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倒计时，被植入身体内，通过听小骨传递声音的耳机已经许久没有动静，在视网膜显示器中，那标识着通讯情况的窗口是一片红色，它已经被单方面关闭了。
他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用手搓了搓脸，抽出水壶慢慢拧开壶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干了壶里的水。
细心的拧好瓶盖之后，他最后看了眼屏幕上的倒计时，把水壶轻轻挂在了栏杆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那个位置恰恰就是之前米雪儿扶过的位置。
五分钟后……
三号看着半跪在地上的这个……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这个人，因为她看起来像是自然人，而身体上又有只有克隆人才能承受的，很重的改造痕迹，尤其是脊椎那里的一串接口。
“咳。”他重重咳嗽了一声，等待了几秒，才看到对方费力抬起头，用那肿胀无比的眼皮形成的缝隙，从头发后面对准了他。
“我想您应该明白交战法则。”他决定再努力一次：“米雪儿·洛林小姐，如果你能说出你那位乘客的下落，您会得到很完善的治疗，并且您的合同也可以转移到简式公司，至于股份您就不要想了，但我个人可以做主给您换一份条件更佳优渥的货运合同。”
“这一切对你来说就像是个噩梦，随时可以醒来的噩梦。”
他说完之后又耐心等了几秒，见米雪儿依旧是那副样子，稍微对旁边歪了下头。
站在米雪儿侧面的佣兵，抡起了手里的步枪，坚硬的合成物制成的枪托重重砸在了米雪儿的下颌骨上，伴随着她娇弱的身体像是翻倒的口袋一样倒在地上，一颗晶莹闪亮的东西从嘴里喷了出来，恰巧落在了三号脚前的沙地上。
三号看着再次躺倒在地的米雪儿，他挥手制止了想要拽着米雪儿头发把她揪起来的佣兵。
他低头看了眼落在自己脚尖前面的东西，弯下腰伸手插进沙子里，把它剜了出来。
那是一颗嚼牙，在阳光下看着晶莹剔透的像是艺术品，只有断裂的牙根算是一点小小的瑕疵。
三号站起来，走到米雪儿身边蹲下，他用手轻轻把米雪儿的头发撩到一旁，低头仔细看着对方肿胀的脸。
说真的，米雪儿是个美人，就算此时这张脸已经肿的像个皮球，青紫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显得像是在爬动的恶心的线虫。
可美人就是美人，三号叹了声气，抓起米雪儿的手，一根根掰开紧攥着的五指，把那颗断牙放进了她的手心，又帮她把五指依次合了起来。
之后，他才弯下腰，嗅闻着米雪儿发间散发出的微微的头油味，以及血液带来的铁锈味。
“听着小姐，任何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那生意轻柔的就像是情人在耳边的低语，又如同恶魔在诱惑着人踏入深渊：“知道吗？人死前都会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
“我的原体就是痴迷这味道，他疯狂的追寻，想要从每一个出现在他视野中的人身上，闻到这种令人迷醉的味道，所以最他后才会失控，死在联邦的法庭上。”
“而我，继承了他的这个天赋。”他慢慢把刚吸进去的气从口鼻呼了出来，看着几缕乱发被吹到了米雪儿的额头：“我闻到了，你要死了。”
三号说完这句话后，看到米雪儿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他直起腰来，视线顺着米雪儿身体的曲线移动，一路到了腿那里。
此时米雪儿的两条腿都因为女妖硬着陆时产生的巨大冲击力被折断了，白森森的腿骨扎破了衣服露在外面，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断口里混着沙子的骨髓，正在慢慢的沁出来。
他很明白，那断骨里面的沙子是被强迫跪下时灌进去的，并且深知要一个双腿折断的人跪着，从伤口那里带来的痛苦有多么巨大。
三号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那断骨，回头看向躺在那里疼的皱起眉头的米雪儿：“好了，最后一次，别用什么捡来的理由来糊弄我，你我都知道那骗不了什么人。”
“我的耐心并不是无限的，这是你最后开口的机会。”
为了加强自己的话，他伸手捏住了一根露在外面的断骨，五指收紧攥住这滑腻的小家伙，慢慢朝着一个方向掰动起来。
这种缓慢增加的疼痛仿佛永远都看不到边际，米雪儿想要挣扎着起来扒拉开三号的手，却被旁边的佣兵一脚踩在了头上动弹不得，只能有用手使劲砸着身边的地面，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你们死定了！！”她尖着嗓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他会来宰了你们！他会来的！我发誓他绝对会来的！！”
米雪儿努力侧过头，纵然嘴里已经被塞满了沙子，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蹲在那里，正一脸微笑看着她的三号。
“好啊。”三号柔声对米雪儿说道。
“M你死定了！！你的脑袋一定会被撕下来！你一定会死的比我都惨！你他妈死定了！！他会回来一个一个的把你们都宰了！！”
“死？”三号重复了米雪儿提到的这个词，他轻轻摇头：“不会的，别想着提醒我。你是不是觉得还有交战法则保护你？不能伤害无武装平民？要不要我告诉你那个你所签的合同编号？”
“别做梦了小姑娘。”他松开抓着断骨的手，在米雪儿身上慢慢蹭干净，边蹭边说道：“那是股份转让合同，你已经不是局外人了。”
他摇着头：“你下场了，小姑娘。”
“你已经不是无辜者了。”
在米雪儿耳边说完这句话，他正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传来震动，那震动是低频的持续震动，就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苏醒了。
这时米雪儿的笑声突然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应和着那嘶哑的笑声，远处一个倒塌的发射架那里，突然喷出了冲天的沙尘。
“他走了！！”米雪儿感受着身下地面的震动，咯咯笑的特别开心，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流出来，沾在脸上的沙子混着血液和泪水，让她看起来像是戴了个滑稽的小丑面具：“你们抓不到他！他走了！！”
“他带着脑袋里的东西去见他的老板了！你们永远也拿不到那东西了！”
远处的地面喷出的火焰代替了沙子，一个巨大的钝角出现在了地平线那里，伴随着四周喷射出的火焰，它慢慢离开了地面，带着刺耳的轰鸣声，带着身后如同缎带一般的尾烟，用一种无可阻挡的态势缓慢飞上了天空。
“哈哈哈哈！！”
耳边响起的笑声，让三号忍不住回头正想要让米雪儿闭嘴时，却看到原本踩着米雪儿头的那个佣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脑袋，大片的血液像是喷泉一样从脖子的断茬里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你们死定了！！”
沐浴在血雨中的米雪儿高声笑着，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无可抑制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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