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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呻吟,裴秋实忽的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看了看坐在旁边泫然欲泣的春娘,又看向手里杯子仿佛永远都擦不干净的酒保:“桑叔……你坑我?”
“怎么会。”酒保白了裴秋实一眼:“不知好歹的小子,早知道这杯我自己喝了。”
“先生?”
对春娘摆了摆手,裴秋实闭上眼暗自运气感受了一下,睁开眼睛对酒保问道:“桑叔,我睡了多久?”
“一时三刻。”
心里暗自换算了下时间,裴秋实撑着吧台站了起来,可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虚弱的缘故,他原地晃了晃,要不是脱了禁锢的春娘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他,搞不好又得一头栽到地上。
这时酒保又瞟了眼裴秋实,轻声嘱道:“别说我没提醒你,当年的小子喝完可是要睡一大觉的,它虽能修复你身上的损伤,丢了的元气可是得你自己补回来的。”
“再强运御龙术,丢的可不是元气,而是根本了。”
“我明白,谢谢桑叔。”
“那就滚吧,我差不多也该开门了,你小子杀心太重,搅了我生意,我可要找你师傅补回来的。”
挠了挠头一脸讨好的笑,裴秋实腆着脸凑过去对酒保说道:“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师傅她老人家了,不过桑叔……”
“别想,别问,别开口。”白了裴秋实一眼,酒保盯着手里的杯子说道:“这酒的配方我没问过,那小姑娘也没有给过我。”
“嘿嘿,什么都瞒不住桑叔。”
又白了裴秋实一眼,酒保接着说道:“你这小子那点心思谁不知道,我告诉你我这里还剩下两杯半,别想着能来我这里靠着这酒续命。”
“嘿嘿。”裴秋实一脸坏笑,凑过来跟酒保正要开口,就听酒保又冷声说道:
“别盘算着稀释勾兑什么盘外招,这只是调养用得药物,不是你想得死人吃一颗就能立马站起来活蹦乱跳的仙丹。”
意味深长的撇了裴秋实一眼,酒保视线落回到手中的酒杯上,轻叹一声说道:“古话说的好:药医不死人。你小子要是自己找死,没有什么药能救回来的。”
“你裴家绵延这么多代,自己回去翻翻家谱,强运御龙术受了反噬爆体而亡的……一只手都数不完。”
言尽于此,酒保也不再多言,放开手上的抹布对着裴秋实挥了挥手,一副赶人的样子。
而裴秋实和春娘,在酒保挥过手之后,眼前一花,视线再恢复正常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之前那条后巷里,从巷子的尽头传来一阵车水马龙的声音。
保持着之前的位置,跟在裴秋实身后的春娘定定看着面前人的背影,大袖下的手指互相纠缠着显然在犹豫什么,心中不知道打了多少次草稿,才跨前半步低声说道:“先生……”
“我没事。”
一挥手,裴秋实转过身对春娘咧开嘴回了个大大的笑容:“走吧。”
见裴秋实如此,春娘只得把胸中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要回去了吗?”
“哪有,还有点事没办完呢。”说着话的功夫,裴秋实双手就在胸前要结印,春娘见此连忙冲上去伸出双手覆在了裴秋实的指尖上:
“先生,不可!”
“哦。”愣了一下,裴秋实散去结到一半的印,不好意思得对春娘笑道:“你看我这记性。”
见裴秋实停下动作,春娘放开双手退了半步,微微低头:“春娘僭越了。”
“没得事,告诉你不要讲究那么多。”裴秋实放下双臂,把手拢在袖中,甩着袖子领春娘出到了巷子外,招来一辆计程车。
坐到计程车后座的春娘,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先生,我们要去哪?”
“去中心医院。”
坐在副驾驶的裴秋实,待车开起来之后,盯着车外的人流,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司机大哥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抬头从倒车镜里瞅了眼一脸心事的春娘,又看了看盯着车外出神的裴秋实,突然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如今的年轻人啊,好多都不知道看明天,当时开心是开心了,却没考虑到留下的结果,却是两人怎么都受不住的。”
裴秋实立即就听明白了司机话里的隐藏意思,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叔你想哪去了。”
收回视线,看向司机脸上还没刮干净的络腮胡子,视线在对方手指上一扫而过,裴秋实接着开口说道:“这是我妹妹,我们是去中心医院看同学的。”
“哦?”
见司机还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裴秋实笑了笑又说道:“我们有位同学有先天心脏病,昨天突然病发被送到了医院,这不是今天我们两个趁着中午没课的功夫赶紧去看看嘛。”
这话显然不能打破司机的疑惑,他见人见的多了去了,伪装成兄妹的当然也见了不少:“兄妹在一个学校上课可挺少见的。”
“双胞胎啦。”裴秋实笑着解释道:“我比我妹妹早出生两分钟,所以我就是哥哥啦,当年我们俩这对龙凤胎可着实让我爹开心了好久,但长大之后发现我们面容不太像,还特别去医院问过,是什么异卵双胞胎……”
给司机师傅科普了一番医学知识后,裴秋实一脸略带妒忌又满是自豪的表情:“我随了我爹,我妹妹随了我妈,早知道我就也随我妈了,人们都说男生女相是福呢。”
说完之后,裴秋实话锋一转把话题带到了司机身上:“大叔这大中午的还出来拉活,不怕家里做好饭的婶子生气啊?”
有了刚才几句话打底,到了这句可是彻底戳了司机的心头痛了,他咂咂嘴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的开车带两人来到了中心医院门外,收了车费连活也不等了,开车就汇入了车流中。
下了车,裴秋实看了眼一脸心事的春娘,边走边对她解释道:“司机应该是中年丧偶,如果是离婚的话,他不该还留着纪念物。”对春娘亮了下右手:“他右手小拇指上多了个女式婚戒,配合左手无名指上的来看,应该是他老婆留下的。”
“那先生为何要戳人痛处?”
应声摇了摇头,裴秋实转回身倒行着面对春娘,满脸不屑的表情:“你我的关系,岂是一介庸碌凡人能置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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