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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的老方注意到，裴秋实的左手也一直搁在桌下，他学着少女的样子向后靠在了沙发靠背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做出副给裴秋实站台的架势。眼睛微微一动，瞟到裴秋实的左手五指微张，虚扣在大腿上，掌心下不知道藏着什么玩意。
听到裴秋实叫破了自己的打算，少女反手把那血球扣回了酒杯里，让它重新变成一摊液体之后才对裴秋实挑起了一边眉毛问道：“所以？”
“谈崩了呗。”
耸了耸肩，裴秋实脸色一正冲着少女开口说道：“依照百年前的互访协定，您已经违反了第七和第十二条双方共同商订的法条，您用极其不正当的手段干涉到了现世，所以依照约定我有权对您发出驱逐令，还请您现在散去术法，让这些无辜凡人不要被卷入违规超自然事件中。”
“具体条文，您可以去本地的密党办事处查询。”
耐下性子听了裴秋实洋洋洒洒说了这么一大堆的少女，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之色，轻哼一声对裴秋实说道：“别把我和密党那些……你们这边怎么说来着？没卵子的娘娘腔一概而论。”
“再说了。”她挑起嘴角微微一笑：“百年前？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协议？”
老方没搭理那少女的娇柔作态，反而转过头盯着裴秋实问道：“谈崩了？”
“谈崩了！”
面对两人发出的宣战言论，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有点不明白这两个东方的修士脑子里到底转着什么样的想法，毕竟现在怎么看，她也是站在制高点的。
三人所处之地是独属于她的空间，在这个小空间里她连一些基础法则都能做出修改；而这些空间里的普通人虽然还没有被完全转变成血奴，可还是能遵循一些简单命令的。
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她现在刚刚复活，凭依体也是个普通人小姑娘，且因为本体衰弱无法完全操控空间罢了。
当然，这点小BUG是肯定不会放在她眼中的，在欧洲靠着多次复活积攒下来的自信心让她甚至无聊的想打个哈欠，毕竟此时可没有专门克制她的吸血鬼猎人在。
说起吸血鬼猎人，她打算这次复活之后去……
这个想法刚才脑中转了半圈，她就注意到裴秋实一抬左臂，把刚才就藏在桌下的左手抽了上来，要说她没注意裴秋实的动作是不可能的，但对自身力量的自信，以及对对方鲜血的渴求让她忽略了这一点。
东方修士，尤其是年轻修士的鲜血，在被感情增强之后可是极致的美味。
在心中幻想着那滚烫的心头热血涌入喉咙带来的快感，她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呻吟。
“这世宗年间才出来的娘们鬼叫个什么？”
“大概是无聊吧。”回了老方一句，裴秋实站起来，抬起左手露出一直被压掌心下，已经深深烙入了桌子中的一个古怪的符号。
一直想知道裴秋实有什么依仗的老方，盯着那个符号看了几眼，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古怪的符号，甚至在多看了一会之后，那个符号仿佛在他眼中活了过来，从桌子上立了起来对他张牙舞爪的。
这个仿佛有了生命，化成了个张牙舞爪，还从背后掏出了盾牌和一根长矛一副跃跃欲试姿态的符号，给了老方提示，但他却不敢完全确信这玩意跟自己听过的传说有关系。
同样盯着那符号看的少女，干脆把交叠的双腿换了个边，伸手遮掩在唇前做了个打哈欠的姿态：“很精巧的戏法。”
一脸腼腆得表情，裴秋实对那少女笑了笑，轻哼一声：“得罪了。”
只见他表情忽的一凝，双手配合掐了个决，十指翻飞舞动留下一团如莲花般的残影，跟着站起来的老方看到这手印，直接侧退了半步与裴秋实拉开距离，免得一会面前的少女炸开了溅他一身血。
那桌上字符形成的小人，有了裴秋实的手印加持，仰头冲着天上发出无声的怒吼，整个人外边裹了一层黄蒙蒙，犹如实质的光芒，那光芒伴随着手印变幻，又凝成了像是草编木刻般附着在小人身上的简单盔甲。
而小人的武器，也在黄光加持下变成了一块长方形的木盾与尖头被烧黑的木矛。
盯着这个小人又仔细看了看，老方咂了咂嘴，想说话但还是吞了回去。
而那个少女，同样认真盯着正在用长矛敲击盾牌，发出无声呐喊挑衅的小人，认真等待了几秒后才摇了摇头，开口对裴秋实嘲讽道：“木偶……”
这话才开了个头，就看到那小人猛地朝前一窜，身前适时张开一道散发着黄蒙蒙光芒的裂缝把那小人吞没其中。
少女维持着张开嘴的动作呆坐在卡座上，额头被头发遮掩的位置，闪烁起黄蒙蒙的光来，细细看过去，恰好就是裴秋实之前印在桌上的符号。
“成了。”裴秋实深深出了口气，几秒钟的功夫下来，他浑身汗出如浆乍一看跟洗了个澡没擦干净就跑出来似得，整个人更是摇摇晃晃的仿佛下一刻就要一头栽倒在地。
“我说裴……”
瞪了老方一眼，裴秋实指着少女身上挂着的首饰对老方低吼道：“还等什么，快点把那玩意拿出来！”
“别直接上手。”
有了裴秋实的提醒，再加上眼前这个空间还没有崩溃，老方压下心中的疑问，右手伸出食指在面前轻轻一划，一道竖长的裂隙出现在了他面前。
伸出手进去来回划拉了几下，老方手中出现了一颗大红色，内里仿佛翻卷着云雾和血浪的宝石，当这个宝石出现在他手中时，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从眼前的世界抽了出去，灰白色渐渐占据了两人的视野范围。
很快的，这灰白色就蔓延到了整个仓库，或者该说是少女所控制的这个空间，随着细小的像是纸皮，又像是灰烬一样的碎片缓慢从建筑物以及家具上剥离飞到空中，再飘散不见，整个空间也产生了塌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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