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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裴秋实手里没掐着那要命的印决，但老方也是乖乖坐着不敢乱动，他对裴家人的手段清楚的很，并且无比坚信，只要他敢乍个翅，眼前这位靠着这该死的阵，一跺脚就能把他炼成灰。

所以在裴秋实问完之后，他想了想之后，才对裴秋实确认道：“十七世纪那个？”

在裴秋实点过头之后，老方就不淡定了：“卧槽！血腥女伯爵啊，当年可是闹腾的挺厉害的！匈牙利都立法不让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了。”

“是的。”另一边站着的吸血鬼帅哥听到老方的介绍，一下就把胸膛挺起来了，仿佛是在夸他一般，用很自豪的语气说道：“每个先祖的名字都是有魔力的，要是被人持续念诵，并且在人心中催生出各种负面情绪的话，先祖是有可能从虚空中复活的。”

裴秋实棱了吸血鬼帅哥一眼，一点也没考虑给人留面子，下巴一指那血气冲天的仓库开口就呛了回去：“那你叫那玩意一声，看它答应你不。”

“不可能。”吸血鬼帅哥听到这个，又缩回了阴影中，从黑暗中传出他颓丧的声音：“我能听到它的欢呼声。”

“它饿了。”

老方也不是傻的，听到这里怎么也听出点东西了，他再看看那吸血鬼帅哥，再对裴秋实开口时语调都变了：“我说守护者大人哎，我冤枉啊，您看看我老方就是爱贪点小便宜，这种事我肯定不会干啊。”

“那仓库里的破事跟我没关系哎！”老方指着那仓库，凄惨的语调当真是声声啼血字字含泪。

可裴秋实却不为所动，他抖了抖手里那捆红色‘丝线’，对老方摇了摇头：“和这个说吧。”

伴随着这一抖的动作，那红色‘丝线’的两端缓缓从虚空中浮现出来，它们有的是从吸血鬼帅哥身上延伸出来，遥遥连接到了仓库里；更多的则在老方身上，虚空中出现的把老方和仓库连接在一起的丝线密密麻麻的，让脸都快被遮住的老方如同被蜘蛛网凝固在原地的可怜小虫。

“卧槽！”老方这下更不淡定了。

他还没来得抗议，裴秋实就开口了：“因果，老方，这些因果都在你身上。”他看了眼旁边一脸好奇的看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红色丝线，还用手尝试着去扯断，结过手指在划过那有若实质的丝线时，却像是根本没碰到什么，从空气中一划而过的吸血鬼帅哥。

“怎么可能！我就是收了点小东西。”老方一脸尴尬的嘿嘿笑着，还用手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后脑勺：“就是我们妖怪……”

裴秋实对老方摇了摇头，伸手比在唇前示意老方闭嘴：“听。”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在他们这些人听来，从远方的仓库那里，此时传来的已经不是狂躁的摇滚乐，而是一种很悠远的歌声。

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耳边轻语低唱，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声音，可凝神去听又像是很多人的声音在一起低声吟唱。

如同丝丝细雨一般浇落在心头的歌声也是那么飘渺难寻，明明感觉自己能听清楚歌词，却无论如何都分辨不出那些人在唱什么。

“听清楚了吗？”裴秋实向前走了一步，堪堪停在法阵的外缘那里，弯腰一脸认真的表情对老方重复道：“听清楚了吗！”

两句一样的话语，却有着完全相反的语气，第一句是询问，第二句就是质问了。

纵然是此时落在了下风，老方也不想把这种破事揽在自己身上，因为那是来自孤魂野鬼的欢唱，凡是听清楚的都下去了。

他老人家过的好好的，当然不想下去没事走一遭，所以光头摇得那是一个痛快：“听不清，不想听。”

而且老方还赶紧把锅甩了出去：“这不是黑白无常的事么？”他作势左右看了看，对裴秋实一摊手：“他们不是还没来么，怕什么。”

面对老方这一幅油盐不进的样，裴秋实冷笑一声也懒得再解释了，他心知老方要是出了这个阵，那自己就真的制不住他了，所以抖了抖手上的丝线，对老方说道：“刚才白先生来过了。”

他看老方听到这个还想狡辩，又抖了下手上的丝线，那丝线被他这一抖突然自己颤了起来，在空气中留下一串肉眼可见的涟漪一路传到了老方身上，让他也跟着颤了几下。

“因果。”他对老方笑了笑，作势又要抖那丝线。

“别别别，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别抖，别抖！！”

在老方的一叠声告饶中，裴秋实停下了动作，抬头用下巴指了指那仓库，对老方说道：“这因果在你身上，不在我身上。”

他伸手指向地下：“白先生的本子我看过了，九十九条突然出现的人命，你有想过那是什么意思吗？”

“给你个提示。”指向地面的手指竖了起来：“这里面没一个是该在今天死的，最短的还能活十年，最长的还能活五十七年，还是无疾而终。”

“老方啊。”裴秋实轻叹了一声：“你说，我炼了你，是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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