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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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今天戴了面纱,否则,我刚才的所作所为传到郑玉敏的耳朵里,非闹的鸡飞狗跳不可!这不,我没开口说话,连师父和师兄都没认出我来。
我朝张机师父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向里面走去。
围观的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尤自交头接耳的对我指指点点。对我的作为,有人夸赞,有人声讨。正方认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反方认为女子的贞洁比命都重要,何况是别人的命?
很快,持相反意见的人分成了两派,激励的辩论起来,就连“嫂子落水,小叔子是否该出手相救”这个问题都被扯了出来,越说越激烈。
这哪里是医馆啊,简直就成了辩论大会现场!
我只当听不见,反正他们不知道我是谁,爱怎么说,随他们去吧!
进了诊室,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张机师父替老人家把脉,询问病症表象,以及以前看过的大夫对他的诊断。张鸣锋却对我怒目相视,像是我欠了他多少钱没还一样。
张机师父沉吟片刻,便奋笔疾书,写下一张药方,递给那对年轻夫妇。二人急忙拿着药单去外面抓药了。张机师父然后说:“锋儿,你过来给这位老人家把把脉,然后说说你的论断。”
张鸣锋答了一声,过去把手搭在老人家的手腕上,又把耳朵附在心脏处仔细聆听,半晌,说:“这位老人家得的是心脏病,左心衰竭。”
张机些微皱了皱眉,继续追问:“那该如何下药?”
张鸣锋毫不迟疑的答道:“照医书记载,当用……”
张机突然打断他的话,转头问我:“这位夫人有何见解?”
我摇摇头,并不答话。现在有外人在场,我并不想说出跟张鸣锋不同的看法,更不想一开口声音被认出来,给外人知道我是谁。
张机微微一笑,吩咐伙计好好照顾老人家,领着我和张鸣锋走到内室,关上房门,笑道:“芝儿,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鸣锋失声道:“师妹?”
我摘下面纱,吃惊道:“师父早就认出我来了?为何现在才相认呢?”
张机呵呵一笑:“你的身形举止,为师一眼就认出来了。刚才在外面见你替病人急救,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师也很是震惊和佩服,想不到你竟然有此本领和胸怀。看你一直罩着面纱,想必你不想别人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也不点破。现在说下你对这个病例的看法给为师听听。”
“爹,她懂什么?”张鸣锋没好气的说,对张机赞赏我很是不满。
我心中有气,说:“师父,师兄说的话,我倒有不同的看法。”
“你……”
“锋儿,让你师妹说下去。”
我清清嗓子,充满自信的说:“这个老人家的临床表现是心力衰竭没错,但是根本的病因却是高血压。以前别的大夫跟师兄一样,都只单纯的针对表象下药,典型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治标不治本,以至于老人家的情形越来越糟。师父,我说的对不对?”
我充满挑衅的看了张鸣锋一眼,他楞了一愣,见张机正在看他,随即神情恼怒得像是恨不得把我吃下去一般。
张机皱着眉头看了张鸣峰一眼,随即笑着捋了捋胡子,对我点头道:“芝儿,为师之前小瞧于你了,料不到你竟有如此造诣,以前跟哪位师父学习的?学了多久?”
“兰芝以前学过六年,主要是跟……跟一位姓李的师父学的。”
“姓李?我印象当中并无一位姓李的大师。”他露出神往之色说,“能教出如此高徒,又在医界毫无名气,定是世外高人,芝儿可否替为师引见?”
顿了一顿,又说:“芝儿你拜我为师,你李师父可同意?”
那位李教授在中医界鼎鼎大名,他对张机师父的著作推崇备至,曾要求我们阅读原文进行翻译。我曾被张师父生涩的文言文痛苦的折磨着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现在想来,当时的辛苦都是值得的,起码相比其他只看译本的人,我们是直接接触原文,不会被译者的思想和见解左右,对原著的精髓了解的更加透彻。
要是李教授得知张机师父对他悠然神往,肯定会高兴的发狂!
可惜,我没有能在时空自由来去的本事去替两位相隔千年的学者引见,只好胡乱答道:“李师父四海游历,芝儿也不知他现在身在何方。他对师父您也是很推崇的,他以前说过,如果芝儿能拜师父为师,是芝儿天大的福音,所以,师父不必为此事多虑。”
张机难掩失望,说:“老夫无缘得见高人,可惜啊可惜。对了,芝儿,刚才你救治那位老人家,用的是何手法?要是我没看错,他之前已经停止了呼吸。你竟能把他救过来,真是神奇!”
我甚是惊讶,历史上第一次关于人工呼吸的记载就是出自张机之手,现在他竟并不知情?
我还是据实回答:“这是人工呼吸,帮助病人恢复呼吸的一种手法。”顿了一顿,我转过话题说道:“师父,芝儿擅自做主要您老人家等我三个月,我是来向您请罪的。”
“呵呵,无妨,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为师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遇到合适之人,继承我一生的心血。幸好有缘遇到了你,我也就此生无憾了。像你这么聪颖的徒儿,莫说三个月,就算三年,我也可以等。”
“师父……”我感动万分,能遇到这样的师父,真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张神医,张神医!”外面有人呼喊。
张机应了一声,走过去开门。我忙放下面纱把脸罩起来。
“师妹,你既然这么有本事了,还拜我爹当师父做什么?”张鸣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阴不阳的说。
我正色道:“我不认为自己有多厉害,学无止境,师父他老人家有太多地方值得我学习的。师兄你也应该好好学习。”
不等他回答,我不无嘲讽的说:“师兄,你从小跟在师父身边学医,为何师父却说没人继承他一生的心血?”
“不要你管!”他脸色变了一变,摔门而出。
哼,谁要管你?我是替师父不爽而已。
我也跟着出去。那对年轻夫妇对着张机千恩万谢,见我出现,又围住我不停道谢。我连忙声明这是我应该做的,青年男人说:“幸好这位大嫂帮忙,不然我们根本见不到张神医。”
张机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张鸣锋指着我插话道:“不是她要拉着你们去别的医馆的吗?”
“什么?谁在胡说八道?”
“我听伙计们说的。”
我怒道:“你刚才对我鬼吼鬼叫的,原来是以为我抢了你的生意?”
年轻夫妇二人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张机听完事情的经过,眉头越皱越深:“我当初答应妙春堂的老板来此坐诊,就是听他说,妙春堂对待病人不分贫穷贵贱,一视同仁。不料他竟然如此做法,实在令人气愤!看来,我要找老板好好聊聊了。”
“大哥大嫂,你们赶紧回去给老爷子煎药吧,这病不能再拖了。”我见年轻夫妇仍然不走,开口提醒。
他们又是一番感谢,好不容易才背着老人离去了。
我也想起来我要去见车旭的事情,连忙说道:“师父,芝儿还有事,先行告辞。要是有事找我,捎个信去焦家就行了。”
“好,你去忙吧。”听我提到焦家,张机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却并未追问,一口答应。张鸣锋却脸色一变,显然是想到了之前向我求婚之事,哼了一声,又忍不住看了我一眼,面色复杂地转身进了里间。
我走出妙春堂,日头已经偏斜。不知这车旭,还在不在擂台现场?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