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一片假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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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缕刺眼的光线透过窗帘射进了房间。
床上的女孩揉揉朦胧的睡眼，一下子陷入了记忆的混乱。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车里，什么时候回的家？
白一晨睡醒时，江旭正好刚洗潄完，走回房间。
他走到她面前，看见她眼底清晰可见的黑眼圈，不由得心疼。
“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男人低沉的嗓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你抱我回来的？”
虽然知道了答案，但她仍然下意识问了出口。
“不然呢？还想谁抱你？”
江旭眉一挑，笑看还两眼惺忪的女孩，随后低头亲了亲她白嫩的额头。
“洗潄吗？”
“……好。”
白一晨嘴里含糊地回应，但半点儿动作也没有，刚睁开的朦胧睡眼还带有一丝倦意，像个小孩似的。
男人直接抱起她往洗手间步去，把她放上洗手盆后，打湿毛巾，仔细替她擦脸。
冷水一碰到脸，女孩一下子醒了许多。
说实话，她自认是一个对工作十分认真的人，但论起疯狂的程度，她还真比不上江旭。
她猜要不是因为她，或许江旭连家也不回。
他怎么可以连续加班这么多天一点儿不见疲累。
白一晨接过他挤好的牙刷后，认认真真地洗漱后，再次被江旭抱起时，她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他稳稳地抱住她步出客厅，一大一小的影子渐渐融合在一块。
吧台早放上了包子和咸粥，但白一晨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我不饿。”
“不饿也吃点，乖。”
男人像哄小孩似的，将包子拿到她嘴边，女孩只好张嘴，乖巧地慢慢吃一口，然后又撕下满是馅料的一块喂给他。
一大早起床，她连头发都是乱的，但是他却觉得可爱得很！
江旭伸手将她的发丝轻轻绕到耳后。
“老婆。”
“唔？”
“案子破了，就去北城好不好？”
他忽的说出这句话，女孩没有反应过来。
连续两晚的熬夜令她的脑袋无法正常运动，白一晨傻愣地看着他。
“去北城做什么？”
“见你舅舅。”
闻言，白一晨怔了一秒，随即懂他的意思，展开笑颜。
“好。”
江旭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不自觉扬起嘴角。
正当他打算压下她的头时，女孩及时用手摀住他的嘴唇，坏心眼提醒他两人之间的约定。
“江队，还有4天哦。”
江旭顿时感到无奈，同时却又眼带宠溺，缩回自己的手，改为轻捏她脸蛋。
小坏蛋！
案子再次陷入困境。
昨天还以为已经找到了凶手，却没想到只是揪出两个不知廉耻的人。
虽然凶手的侧写几乎都刻划得差不多，但是却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在看什么？”
路然问向一直盯着计算机看的白一晨，目前办公室就只有她们两人。
“我在看柯景东公司的周年会的照片。”
“怎么看这个了？”
“没什么头绪，打算看一下找找灵感。”
破案就是这样，有时是得靠点儿运气和灵感。
“咦？这人有点儿眼熟。”
路然指向其中一张在晚会上的两人合照。
“她是朱雅玲。”
“哦……”
白一晨看了眼她指的人后，立马就认出来了。
有别于现在的清淡，照片里的朱雅玲化着精致的妆容，而且是一头波浪长发，毅然像一位名缓。
她也是看了一堆柯景东和朱雅玲的旧照才能一眼认出她。
“咦？”
白一晨头一偏，发出了困惑的音调，轻蹙眉头。
“怎么了？”
“她以前也有美甲，但我记得她现在好像都剪短了。”
“怀孕嘛！”
路然再正常不过的语气说道。
不过，女孩却一时理解不了。
“怀孕就要剪短头发和指甲？”
“因为怀孕时洗澡会很不方便，剪短头发比较好，而且指甲太长会挠破皮肤，怕有细菌感染。”
白一晨认真地聆听时，大眼睛圆溜溜一转。
她迫不及待再问：“那怀孕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最主要是饮食要小心点，因为宝宝初期在肚子里是依靠母亲吸收的营养，如果母亲吃错什么会直接影响到宝宝的，大人的抵抗力还算可以，但宝宝就不一定了。”
经路然详细解释后，女孩恍然大悟。
“呀～这样的呀！”
她又学到新知识了。
回答的同时，白一晨下意识将手掌放在腹部，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然见状，心一咯噔，一个想法划过脑海后直接问了出口。
“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没料到对方突然弹出这一句，女孩怔了怔后，两颊绯红地嘟嚷。
“还、还没”
路然一下子放心下来，但当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女孩刚刚的回答是还没？
“你打算生孩子了！？”
思及有这种可能性，路然的音量不由得放大。
一来是白一晨实在有点儿年轻；二来她不是还没和老大结婚吗！？
“你想未婚生子？”
路然的惊呼吓了她一跳，白一晨怔了一秒后，赶紧否认，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们打算等案子结了就和家里说一声后就领証。”
“那还行。”
别看路然平常大咧咧的，但她在男女关系上的观念是十分传统的。
她认为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说好听的就是恋爱自由，其实无非就是不想负责任嘛！
一个人连责任感都没有，真不知道他还能成什么大事。
“办婚礼吗？”
“不知道，看他的。”
“这不能看他呀！男人嫌事多一定不想办，但这是女人终身大事，一定得办得有仪式感。”
“那我和他商量看看。”
“到时候小乐借给你当花童。”
“谢谢然姐！”
对于路然孜孜不倦的教导，白一晨认真耐心地聆听，半点儿不耐烦也没有。
虽然霍家人对她也很好，但她有肢体接触障碍，所以即使是唯一的亲人，终究有一丝隔阂。
因此，现在多了一位知心大姐姐关心自己，白一晨可高兴了！
“然姐，我可以问问你和丈夫的关系吗？”
白一晨小心翼翼提问，生怕自己提起对方的伤心事。
不过，421案件已经过去了3年多，路然早已释怀了。
忽的，路然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出声。
“他呀！就一傻子。你知道吗？我跟他第一次约会他居然是带我去大学听犯罪学讲座。”
“呀？”
白一晨忍不住发出惊诧。
任谁也不会这么傻吧？
“你知道我之前是痕迹鉴定吧？”路然看见她点头后，继续说道：“我跟他是工作时认识的。刑警队和痕迹人员经常都会碰见，这一来二往的，接触就变多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总之就突然有一天就说喜欢我，要追求我。”
“那你们结婚契机是什么？”
“没有契机。我跟他也没有谈很久就决定结婚了，嗯……好像半年不到就结了。”
“这么快吗？”
白一晨有点难以置信。
但她忘了自己跟江旭恋爱没几个月就同居了。
“还好吧！既然确定是他了，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他求婚也不浪漫，大冬天居然跑到海边去……”
说起和爱人以前的甜蜜时光，路然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自从他殉职后，所有人都害怕在她面前提起他，生怕她会受到刺激似的，结果导致她想找个人倾诉，怀念一下他也做不到。
看见路然两眼发光，陷入回忆的美好之中，白一晨完全可以体会到他俩在一起时的幸福。
可是……
“你没打算给小乐找个新爸爸？”
路然一怔，摇了摇头，“真没这想法。”
“但你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小乐，不辛苦吗？”
“那你怎么知道再找一个就会不辛苦？说不定到时我得照顾俩呢？”
路然笑笑回答，白一晨一时语塞。
确实，谁也不保证哪个选择会更好。
“但你家里人没催吗？”
“催了。他父母也有叫我放下。但、”路然不知道想到什么，眸色顿时一暗，“小白呀，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但和他在一起后，我就再也没想过别人。”
她的这句话深深触动了女孩的某一处。
其实她自己何尝不也是遇见江旭后就再也没想过别人。
“而且，幸不幸福是靠自己来定义的。这世界上没有必然的幸福，我觉得幸福的事，你不一定也觉得幸福。所以多问问自己的内心到底想怎样，而不是去听外界乱七八糟的声音，知道吗？”
“嗯！”
白一晨用力地点头。
虽说她不能百分百明白路然的意思，但她知道路然是想说她现在很幸福，也不打算改变这种状态。
“那你呢？怎么就确定是老大呢？”
小女孩问了她这么多，路然也有点儿好奇她为什么会看上江旭。
毕竟以前的江旭脾性可不是像现在这样好说话，不过这改变亦是有赖白一晨。
“嗯……”女孩转动黑黠的眼珠子，试图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
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
“应该是和你一样吧！遇见他后，我再没想过别人。”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遇的人不够多？”
“或许吧！不过，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小白，我不是说要挑拨什么。但婚姻是大事，不是单靠感情或一时的热恋就可维持一辈子的。”
“我知道婚姻不比恋爱，只靠感情是没办法坚持，婚姻还需要责任感、安全感和忠诚。婚后的生活是柴米油盐，更多的是现实的催残，但是茫茫人河之中，相爱的机率真的太小，所以遇见了他，我会好好珍惜的。”
路然没料到白一晨年纪轻轻居然会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一时间觉得自己白担心了。
或许她自己想得比她想得还多。
“你看上老大真是他走好运！”
“但我觉得可以和他在一起才是我的幸运。”女孩含羞一笑，续道：“而且，他说不会让我有后悔的机会。”
路然闻言，愣了一秒钟。
没想到平常这么严肃的江旭会私下讲这些深情的话，不过既然两人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路然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她轻轻抚摸女孩的发顶，安心地笑了笑。
“工作吧！”
“嗯！”
聊了一会儿后，两人再次重新打起精神工作。
白一晨继续翻看柯景东公司的各种聚会照片，这些聚会基本上都会有他们夫妻俩的合照，但她总觉得有点貌合神离。
蓦地，一道灵光闪过她脑海。
“怎么了？”
“我好像有点儿想法，但是还没想好。”
“说来看看。”
虽然路然鼓励她表达自己的看法，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单凭直觉想象而已，她还没捋清楚。
见状，路然忍不住揶揄她。
“小白，你可别学了老大那套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哦！”
“哈！那我学不来他那套。”
话还没有调侃完，下一秒，她就跌入温暖的怀抱。
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江旭从后抱住自己，红晕再次飘上脸颊。
“像我不好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江旭笑笑地扣紧怀里的人。
反正队员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偶尔亲密点儿也无妨，不过白一晨可不像他这么不要脸，赶紧挣脱开他的双手。
“我是觉得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一种偏好。”
“怎么说？”
“我们在现场捡到的假甲片是手绘设计，而且以素色为主，但秦萌的美甲……先不说她是用真指甲做的水晶甲，她选的都是偏华丽的款式，所以我想能不能从这方面找到凶手的线索。”
经白一晨这么一说，他们都觉得很有道理。
“还有呢？”
“还有……柯景东应该是那种懒得拓展关系的人，不然他出轨的目标不会都是从公司下手。”
“所以？”
“所以，这凶手或许也是他公司里的人？”
女孩用反问句问回他，江旭笑笑地挑眉望向其他人。
听见他们的分析，老余两眼登时放光。
“那我们是不是忽略掉一个人。”
“谁？”
“朱雅玲。”
“朱雅玲？但她怀孕了。”
“谁说孕妇不可能是凶手？”
老余不置可否，但是女孩又产生新的疑惑。
“但柯景东说他老婆不知道他出轨的事。”
“对，问题就在于是他自己以为。”
路然勾起冷笑，她已经追上他们的思维了。
“怀孕的时候虽然不能美真甲，但是不是孕妇为了漂亮，还是会戴假甲的。既然朱雅玲以前有美甲的习惯，不排除她孕期也保留了这习惯。”
路然的分析充满了可能性，江旭二话不说问向角落的小李。
“小李，能筛选一下朱雅玲有没有出现过黎晓嫣的小区吗？”
一听见命令，小李立马飞快地敲打键盘，调出黎晓嫣小区的监控录像，同时运用自己的人脸识别软件，可是却是查无匹对。
白一晨一下子就气馁了，江旭笑笑地搂了搂她。
“不用这么丧气，既然知道她有美甲习惯，我们可以从美甲店入手。”
“但美甲店这么多，怎么找？”
“她这种贵妇一定不会去普通的美甲店，可以查她以往的消费纪录就知道她常去的店铺。”
“消费纪录交给我和路然吧！”
“那我和小李继续查看监控。”
“行，我俩就去找美甲店。”
“分头行动吧！”
大家万万没想到破案的关键会是在一片假指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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